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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领男人香》连载17
几个月没有与岳阳做爱,身体有陌生,姿势也显得不是原汁原味。 “看来我们生疏了,是谁的过错?”戚岳阳问我,用雪白的被子轻柔裹住我们裸露身体,他压在我身上,体温开始传过来,我的体温稍稍低些,性感来得慢些。他一直用舌尖挑逗我的私处以此帮助我升温,我的双腿放在他背上,脚后跟轻轻敲打他的背部,戚岳阳的头发还有修面后的胡须弄得我很痒,笑起来,他抬眼看我,严肃批评‘不许胡闹’,埋下头继续用舌尖修理我。这一次无论我怎样请求,他坚持只用舌尖,用他厚厚的灵巧的极富经验的舌,一直将我送上欲望天堂。 没有累只是甜蜜,被单下面温柔卧着两个身体,我伸出左手开始欣赏无名指上的戒指,梦呓样的色泽; 岳阳在我耳朵旁说:“我知道你喜欢蓝色,满意吗?” “这不过是戒指,我满意的是人,是戚岳阳你这个人。”我对他说。 岳阳微笑不语,满意地抚摸我的头发,静静亲爱躺着,空间里面充满微分子跳跃起伏。 “我饿了,我们出去吃东西?”岳阳坐起身子。 “不行,我们在这里多安静,没有人打扰,”我用力将他拉下来:“真的饿了?” “要不然我吃你了!”岳阳说着就准备压在我身上。 迅速翻身坐起来:“好了,我们出去吃东西,”我想想:“今晚我们请房东周舟一起晚餐,明天我们回成都。” “没问题,你安排好了,明天回成都,后天我约了客户去看两处土地,大约一个星期之后我有空档,我们去旅行两三天。” 旅行,每次回来我们带回厚厚几叠照片,然后就扔在一旁两个人再没有时间去整理,多数的是岳阳的秘书帮着整理进影集。他忙的时候我也忙自己的事,我自己不愿意闲过日子,愈闲愈闷。 两人穿好衣服,我去冰箱拿出两盒果汁牛奶放一盒在岳阳手中,他坐在沙发里:“松松,过来坐。” 我坐过去:“心情这样好?” 他笑笑:“公司一直很顺利在经营,现在你又决定嫁给我,没有理由心情不好嘛。” 我没有说话,似乎现在认识岳阳的人看见他的公司规模他的车、房,不会联想到这些年他为此付出的心血与精力,我们习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不过是一辈子,追求财富没有错,我正试着说服岳阳将一部分资金拿来做慈善事业,不需要一次投入很多,每一年一部分;我们自己吃不了多少,本身又不是那种纨绔子弟败家类型。 岳阳对我说:“我去看过小安。” “是吗?什么时间?” “不要紧张嘛,”岳阳笑笑:“我当然不会自己冒然去,是松杉去绵阳出差,我恰巧也在绵阳,两个人遇见了自然谈到你的近况谈到小安,下午我们约了时间一起去看小安,松杉带她出来吃饭,我只是在宾馆餐厅等漂亮小公主。” 我笑笑看着他。 岳阳说:“松杉让他叫我,你猜小安怎么称呼我的?” “不想猜,快说吧。” “松杉说,小安乖叫他戚叔叔,小安看看我,从头至脚,然后称呼我‘戚伯伯’;” 我忍不住笑倒。 岳阳问我:“我看上去真的有那么老吗?” 我对他说:“你不老,只是皮肤有些黑,头上有一点点白发而已。” 岳阳没有说话,拥住我的肩。 我问他:“很久没看见松杉了,这些时间与她也只是通了两个电话,她好吗?” “她很好,我与松杉的公司在竞争同一块地。” 我没有发表意见,这是他的事业,对松杉,我个人希望她顺利、财务或者感情。 岳阳起身将空牛奶盒拿进厨房,我也随着进去,牛奶盒放进厨房的垃圾桶,岳阳对我说:“真想每一天回家吃你亲手做的晚餐。” 我笑笑:“每天做,我会厌烦的。” 岳阳笑道:“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我自己计划55岁退休,然后我们安闲度日,我去参加钓鱼俱乐部。” 有些时候我不能控制好自己脾气,就如我支持王选,一直支持,钓鱼只会使自己想得更多,我拉岳阳去电脑前点开一些网站,用鼠标指着里面50岁白衬衫神情肃穆目光坚毅的女人,另外一些照片是重庆大轰炸幸存者现身说法。前几个月写了几万字的残章小说、没有接着写完,里面有很多是这些年自己收集的重庆大轰炸的资料,这样的小说写出来可能没有市场,写了三分之一放弃了。日本兵还是出现在梦里,也许岳阳睡在身旁会好些; “想什么?”岳阳看我在分神。 告诉他:“没有,没有想什么。” 岳阳说:“不是准备请你的房东吗?” 夜晚已经来临,我去按响周舟门铃,他在家,穿着灰色上装黑长裤一双家居布鞋看上去很随意舒适,我对他笑笑:“戚岳阳来了,我们决定明天回去,今晚请你过去坐坐然后一起晚餐,你看好吗?” 周舟笑道:“好啊,没问题,我也想见见常听你说的戚先生。” 周舟随我进屋,岳阳正在打开客厅蓝色玻璃窗,夜晚空气湿润些。 “岳阳,这是周舟!”我为他们互相介绍。 岳阳伸出手:“你好!” 周舟握住,笑道:“我常听松松说起你。” 我去泡了三杯茶放在茶几上,请他们过来坐着说话,岳阳与周舟坐长沙发我在旁边单人沙发里,正要说话,放在电脑旁的手机响了。 “很抱歉,我的电话,”我起身去接。 电话是平海先生打来的,我最近准备写一篇关于他的文章,一家财经杂志编辑向我约稿要一篇海外学成回国创业的人物稿,我需要一些平海先生的个人资料,上午与平海先生电话联系时他正与日本人开会,说晚一点打过来。 只有爱情没有工作的生活不完整,所以很高兴这个时候做一些工作,岳阳就在这间屋子里,他的青草气息芬芳弥散开,这让我接电话的感觉非常满足。 平海先生在电话里说:“松松,你需要知道一些什么情况?” 拿起笔翻开笔记本左手握住手机:“主要是你留学还有在日本工作那几年的一些经过、资料等等,这样,我来问,你来答,好吗?” 平海先生笑道:“好的,松松你问吧,我尽量回答。” 问了些基本资料,其实有很多在工作中渐渐也了解了,听上去平海先生嗓音有些不适,岳阳也这样,老板的通病。大约一个小时,完成了这项工作,接下来是平海先生让秘书传几张照片过来。 这事做完我回到岳阳与周舟谈话中,坐下来抱歉笑道:“不好意思啊”。 岳阳说:“没什么,我知道你对工作很看重很认真,我能理解,这样挺好”。 周舟笑笑表示不介意,而且看上去他与岳阳谈话很愉快,岳阳是一个容易相处的老板,当然工作要求很严格。周舟开朗热情直爽充满阳光。写小说的女人对于男人敏感的不是他的身体,更多的是抽出身体之外的气质感觉,这份感觉找对了接下来才轮到肉体。 我对周舟笑道:“我们准备结婚”。 周舟笑笑,岳阳也笑了; “笑什么?”我问:“你知道了吗?” “我告诉了周先生”,岳阳说。 我笑笑,然后对两位男士说:“我们出去吃饭怎么样?我饿了。” “现在出去吃饭吗?”周舟对我们说:“外面人太多,不如我们自己做些饭再买些菜回来吃,就在我那边,清洁卫生安全多好!” 新闻里面情况也比较不让人乐观,我们决定在家里吃饭,周舟与岳阳出门买些酒类与熟菜,我在周舟厨房做些饭布置好餐桌灯光,然后打开电视听些让人紧张的新闻,事实上我不怕,很早就觉得生命开始与终结都不是乐观或者悲观的事。 一个多小时之后两位男士买了很多东西回来,我让他们去洗手自己去拿出那些酒菜,很多菜是超市的半成品,周舟洗完手出来说:“还是半成品好,我们加加工就行了。” 岳阳取出红酒,周舟说:“戚先生,你看电视吧,怎么说你也是客人,这里很快就好”。 岳阳笑笑:“松松在这里我就不能算是客人,大家一起动手味道更好”。 大家胃口都不错,岳阳是海周舟是火,我象是与他们无关的旁人,看见自己坐在餐桌旁说说笑笑,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寂然不语。 我举起酒杯对周舟说:“谢谢这些时间你的关照”。 周舟举杯笑道:“你别这样客气,还希望贤伉俪再来北京观光”。 岳阳举起杯子:“你来成都也记得联系我,我们为你做导游,游遍蜀中名山”。 气氛很好我们喝掉三瓶红酒,岳阳酒量不错周舟简直没底,三瓶红酒之后他们两人慢慢喝些白酒,我是不能再喝了。曾强退伍后仍然喜欢买些北京二锅头有时候喝两杯以此怀念北京那些时光。 我坐在椅子上对他们说:“刚才我想到曾强,不过这一次很奇怪,心里面比以往任何一次想到他时要舒坦地多,真的”。 岳阳伸出一只手握住我放在餐桌上的手:“松松,我从来就不反对你怀念他,真的,我只是希望你愉快,希望你走出以往不愉快的阴影”。 我对他笑笑:“岳阳,我知道,我懂你的心”。 周舟说:“真让人羡慕啊,什么时候我的爱情也会这样”。 岳阳笑道:“你别这样希望,我们两个人可是走了不少弯路各自吃了不少苦,特别是松松;周舟,喜欢一个人就得抱紧了不要放手,不要在乎世俗偏见,那些统统不重要”。 周舟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明天我就去与现在的女友说再见,去追我最想追又没有追到的那个遗憾”! 我笑道:“岳阳,干坏事了吧”? “不是,不关戚先生的事,我真考虑了好久,只是现在做了这个决定,”周舟笑道。 一餐饭吃到夜深,我帮着收拾好碗筷,与岳阳告辞,回到自己房中,次日中午的航班,我也没有多少行李。 “岳阳,累了吗?你先休息我收拾行李,很快的”; 岳阳走过来从后面抱着我贴住我的耳朵:“又准备扔下我自己做事了?” 私底下他总这样粘我,转过身我对他说:“岳阳,你先去洗澡休息,我很快的,乖”。 他还是不肯放手:“不行,我要看着你”。 “那好,我们一起做很快的,你帮我收拾衣物,我将电脑上的工作文件发进邮箱”。 “好,”岳阳深深吻我一下,放开手我们做好次日离开的准备。 “这样多的行李,箱子装不下了”,岳阳看着多出的一些物件。 我走过去:“这些是在北京买的一些字画小型根雕还有给小安的一些玩具,早知道我就提前寄回去,怎么办?” 岳阳说:“我叫辆出租车,出去买个皮箱装”。 “不用了,”我拉住他:“不如我去问问周舟,他可能会有旅行袋之类”。 岳阳说:“这样晚了打搅人家不好吧?” 我笑笑:“这样晚了我也不想你离开我出去啊。” 我去敲隔壁周舟房门,周舟打开门有些意外有些高兴,我对他讲了来意,他笑道:“没问题,你先坐坐我找找,应该有。” 没有开电视,屋里流淌音乐,一切随风;几分钟后周舟从卧室出来,手中拿着深蓝色野外用的背包:“你看这个行不行,我就这个。” 我接过来:“怎么不行,而且设施完全,就象我租你的那套房子,谢谢,这个包就送给我,到家后我仔细挑选一个新的寄过来好吗?” 周舟赶紧说:“你别这样,这没什么!” 我知道一些北方男士的性情:“周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与岳阳会记住你这位朋友,也希望能够再见面。” 周舟笑笑,点点头:“好的,我会的!” “再见!” 我们握了握手,周舟送我走出房门,踏出房门最后一步时,周舟忽然握住我肩膀然后从后面抱住我,轻声对我说:“我会记住你”。 我没有动,静静等待他松开怀抱,很安静悠远的两分钟,周舟轻轻松开,我转过身,对他轻轻说:“BAY.” 回到屋里岳阳帮着我将一切整理妥当,晚上我们静静卧着没有激情没有做爱,只是挽着岳阳的手臂,慢慢说些话慢慢接吻不知不觉睡得沉沉。 次日上午接近十点,我与岳阳带了行李准备离去,屋门外地板上放了一束新鲜玫瑰,我捧起来:“是周舟送我们的”,我对岳阳说:“等等”。 走进屋内,拿了玻璃大水杯接满水,将玫瑰插在杯子里,租房的银色钥匙放在玻璃杯旁边,然后转身对岳阳说:“岳阳,我们回家”。 岳阳放下行李,走过来拿出一支红玫瑰,摘下花朵插在我身上薄薄的披肩扣上:“我们回家”。 中午的航班,下午到了成都双流机场,我的爸妈松杉竟然全在那里等着我们两人。 岳阳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提着旅行袋,我走在旁边,替他提着公文包。 我的爸爸主动走上前对岳阳伸出双手,岳阳放下行李走快两步紧紧握住;爸爸对岳阳笑道:“回来了。”岳阳笑笑:“是的,我们回来了。” 妈妈过来说:“好了,我们回家”! 松杉开车,上车时松杉悄悄对我说:“戚岳阳昨天打电话告诉我你们会结婚,太好了,姐姐。” 我问她:“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松杉说:“你去北京之后他四处找你,打电话问我,不过那时我真不知道;昨晚姐夫打电话给我说你们今天回来说你们会结婚,现在好了,我也松口气,放心了”! “姐夫?”我对松杉说:“也太快了些吧。” 松杉睁大眼:“这还快?晚了十多年。” 是我去周舟屋里借包时岳阳给松杉打的电话吧,今天这样全体出动,我看看岳阳:“岳阳,是你泄漏消息的。” 岳阳笑笑。 妈妈说:“这有什么泄漏不泄漏的,我们回去慢慢商量你们的婚礼!” “这也太快了”,我笑道。 我与爸妈坐在后排,爸妈执意让岳阳坐在前排,他转过身对我说:“松松,一点也不快,你看我等你等到白了头,”他用手摸摸头发。 我忽然忍不住了、大哭起来,倒在妈妈怀里哭得止不住,怎么也止不住,没有谁说话。车一直向前开。 到了小区爸妈松杉家,外婆坐在客厅等我们,这是岳阳第一次这里,岳阳走上去在外婆耳边说:“外婆,您好!” 外婆笑眯眯看着陌生的中年男士,松杉走过去在外婆耳边说:“外婆,他叫戚岳阳,我姐夫!” 外婆说:“真的?” “真的!” 爸妈对岳阳亲切有礼,似乎我们第二天就会举行婚礼; 晚餐时间,松杉提议大家出去吃饭庆祝,爸爸说还是家里好,这些天还外出吃饭?我倒认为用不着那样紧张,最后仍然决定妈妈亲自下厨做了好些菜,开了瓶茅台,除了外婆,大家皆饮了两三杯。 晚饭之后大家还是商量成都什么影楼高尚什么酒楼环境好,然后蜜月旅行去哪里。 岳阳说:“至于婚礼,我尊重松松的意见。” 我对大家说:“你们知道我是害怕喧闹的,我希望低调一些,除了家人不要通知任何岳阳生意上的朋友,包括岳阳公司同事。” 岳阳笑道:“我没有意见。” 松杉哈哈笑了:“如果我姐说婚礼去峨嵋金顶举行,你也会说没问题的。” 岳阳拥住我:“当然,没有问题。小安呢?我希望接她来成都上学,松松你的意见呢?” 大家看着他,松杉笑道:“戚岳阳很有诚意的!” 妈妈说松杉:“你怎么这样没有礼貌,直呼姓名。” 我说:“没事的,叫名字说明大家不界外,这样更好。” 我的女儿小安的安排,我知道这不是最好讨论的环境:“至于小安的事,岳阳,等我考虑了我们再一起做决定,好吗?” 忽然想到自己从北京带回的一些物件,起身提来旅行袋,一一从里面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沙发上,大家欣赏,我让松杉留些自己喜欢的放在家里,剩下给小安的一并放在这里,再拿到我的住处又觉得很麻烦。 我选了两幅画准备拿回自己住处,妈妈很感慨当年自己在北京见到毛主席,这样的事足够她一辈子回味。 这天晚上我去了岳阳的家,岳阳告诉戚伯母我们会结婚,戚伯母说这里什么也不缺只是少了年轻女主人、你们终于要结婚了! 深夜,我们躺在床上聊天,我认为自己还是过些天搬来,岳阳问为什么? 我通常害怕过于让人兴奋的事物,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人间有什么可以道给人说。我们的爱情通常会湮没真挚抵不上才色酒气,付出多过收获过多的存活在别人手心,没有超越权限的期望只是希望付出给我的爱人;我想做梦梦见我与心爱的情人在床上回到虚无。 “我们慢慢准备婚礼,你知道我不喜欢张扬喧闹,不要让自己太累,慢慢地来多好。” 岳阳笑道:“松松,我不是说了没有任何问题吗?不过你不要让我等上一年就好。” 我低头笑了,岳阳说:“让我猜中了不是?” 我说:“也没有那样长,只是慢一点,再说我们这样我觉得挺好,与结婚没有任何区别,我们同样的互相牵挂。” “那不同,我还是认为结婚好。” “我不求名分,你还会在乎?” “我会在乎,因为我很爱你的缘故。” 我找不到理由向后推,嫁给一个人在心里上是一种考验,能否接受彼此身体以及习性;如果不是岳阳求婚,我想自己会独身直至终老,这样的日子可以让自己充分体会到宁静以及有更多的时间溶入大自然,宁静和谐心态与自然融为一体,在追求财务之后可以解除很多生存中的无奈与寂寞。 两个人的日子久了会让我有无所适从的错觉,至于女儿,我努力工作换来的财务足可以负担我们的生活,再加上我每一日不停在投入工作,未来不会是那种灰暗与无望,相信智慧就会相信自己有无穷创造来源。 岳阳努力让我相信我们结婚会是一件很美满的事。 新娘梦刚刚开始,SARS来了。 岳阳说:“还好我去了北京,要不然我的新娘怎么回家?” 有一些身不由己,逐渐得将自己的东西蚂蚁一般,隔两三日开着那辆白色本田来回运些来岳阳住处。 再兴奋还是得工作,每天完成自己的工作计划,岳阳让我抽一天时间去看车,他准备买一辆红色跑车让我开,至于车,我想不再买日本车,换成德国车吧。 我搬到了岳阳家里,书房很宽书柜里排满了很多这一辈子我愿意不停读下去的好书,电脑换成更小巧的笔记本,以及一些相关在家工作需要的工作设备,此外岳阳让我多换些我喜欢的家具物品; “岳阳,你这里的怀旧品味非常合适,再换,整个就不和谐了;” “不是我这里,是我们家,”岳阳开始纠正时常我说出的不合适的单身词语。 “还有,”岳阳问我:“松松,我们什么时间去做结婚登记?” 我愣了,笑道:“结婚登记,什么时间,明天吧。”我想这还有些早,急什么呢,可是岳阳很有兴致我就不愿再往后说。 岳阳说:“明天上午十点之后我来接你,我们去登记。” “不用来接,我去你公司楼下等你,到时候电话联系好了。” 岳阳点点头:“也好。” “这些天松杉抽空陪我去买了些衣服,看看吗?”我问岳阳。 他笑笑:“好啊。” 基本上我的衣服色调不多,黑、灰、白再加上一些金色,衣料上偏向华丽的大多是陪岳阳参加一些酒会用的,在家工作我喜欢天然舒适合体的衣服。我有好些吊带睡衣,时常在家裸体穿上,披散头发,投入工作会让我忘记灵魂住在何处。 第二日清晨,岳阳上班前深深吻我:“上午我在公司等你,我们的身份证我全带上了,你直接来就行了。” 我是凌晨2点睡下的,睡意朦胧中伸手搂住岳阳脖子,答应说:“好。” 岳阳叮嘱我:“不要忘记了。” 我用被子捂住头,岳阳掀开被子,看见我正独自发笑,他问我:“笑什么?” 我的睡意已经被他逗跑:“岳阳,你现在怎么开始象小孩了,结婚登记这样的事,我会忘记吗?” 岳阳说:“应该说不会,但是放在你身上我还是不放心。” “我给你这样的印象吗?” “是你的思想,什么时间不高兴了,臆想着我对你不好了,再独自跑去什么地方,我怎么办?”岳阳坐下来:“我老了,再禁不住波折。” 我对他说:“岳阳,你一点也不老,是你在乎我,即使不结婚我也会感觉到很开心,真的。” 他对我笑笑:“你能理解就好,我不缺事业不缺钱,只是缺一位太太,缺少你成为我的太太。” 我的心开始疼,开始自己害怕的疼痛感:“岳阳,我知道,你去上班,我会来的。” 岳阳上班后我再接着睡了会儿,十点钟起床洗澡换上一套初夏套装,修长合身黑长裤,上装是请成都很有名气的裁缝手工缝制的无袖紧身唐装,头发轻轻挽上去,换了对蓝宝石而珠,手袋是松杉陪我去买的GUCCL。踏出卧室时,想了想再进去,在保险箱里拿出那串美得让我感觉炫目的宝石佛珠,岳阳送我之后因为过于疼爱,戴的时间不多,时常放在保险箱里,加之这是岳阳的生死之交西藏的班送的,意义上更加贵重非凡。我将佛珠依旧在右手腕上绕了三四圈,冰冰的宝石充满智慧灵犀。 成都初夏很美,府南河让人感觉到爽朗,我计划下午去杜甫草堂散散步。 戚伯母知道我们今天会去做结婚登记,大约是岳阳出门前告诉她的,戚伯母说:“登记了更好,就更象一家人了。”保姆做了早餐我没有心情吃,喝了杯安婴牛奶然后去车库。 戚伯母照常叮嘱:“松松,开车慢些。” 我对老人笑道:“知道了,妈妈。” 开出一段,后镜里看见岳阳妈妈站在别墅门口看我的方向。 到了大厦前面,我给岳阳电话。 岳阳在电话里说:“松松,你上来,我给你介绍一位尊贵的客人。” 我说:“好,”听上去岳阳很开心。 我没有猜到会是什么样尊贵的客人,岳阳的经理室在里面,他公司的职员认识我,秘书对我说:“戚总在办公室等你。” 推开岳阳办公室大门,听见岳阳爽朗笑声,岳阳办公桌这方是一位看上去个头较高的男士,深色上装,头发很黑。 岳阳看见我,站起身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松松,来,我为你们介绍!” 那位背对着我的男士站起身转过来,我看见一张健康颜色高高鼻梁浓浓眉毛很有眼神的面目,似乎很熟悉,可是有一辈子也让人回想不出的感觉。 岳阳介绍说:“松松,这位就是我常给你讲的班,康波的班。” 班大约有一米八零,肩膀宽厚笑起来很亲切牙齿雪白整齐,他与岳阳年岁差不多,可是看上去很年轻。 我伸出左手:“班!你好!” 班伸手握住,看见我右手腕上的宝石佛珠,他对我笑道:“你一定是岳阳最疼爱的女人。” 岳阳笑道:“这是班的佛珠,现在戴在松松的手腕上,是很神奇的一种缘分。” 我说:“班,我很珍爱这串佛珠,它让我时常回见到智慧。” 班笑道:“智慧在每一个人心里,它比任何宝石还要珍贵。” 我点头,我知道智慧,就如明珠常在心内,不见到它他也存在。 “来,大家坐下说话。”岳阳请大家坐在沙发上说话,让秘书再送一杯咖啡给我。 岳阳办公室很宽,一面有一个小吧台,酒柜里不少好酒,我提议:“今天这样有兴致的日子,不喝咖啡了,喝酒好了。” 岳阳也很开心,一位是他的生死之交一位是最爱的女人,开了瓶XO,我给他们倒酒,班对岳阳说:“岳阳兄弟,你的女人很不错。” 岳阳笑道:“这辈子我就打算与松松共渡了!” 班笑道:“看来,你解决了所有思想上的感情疙瘩。” 我听了,看看岳阳,岳阳对我笑道:“松松,我与西索的事,我对班讲过,这些过去了,感谢生命让我遇见你们两位。” 我顿时感受到岳阳与班的情谊,深如大海。 我对岳阳说:“今天改变计划,改天去登记吧,今天你陪班。” 岳阳想想,对我笑道:“那好。” 班问:“岳阳,有什么要紧事你就去处理。” 岳阳笑道:“今天只说你的事,其它的往后放放。” 我问班:“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班,你来成都的时间多吗?” 班笑道:“因为工作的关系,前些年我负责与美国的业务,今年我负责与我国西南地区联系业务,这次是专程来与岳阳谈业务的。” 班在气质上也属于事业上了轨道打开局面的金领男人类之中的成熟男士型,身上一点没有那种刻意突出自己发迹的痕迹;他们内敛沉稳敏锐迅捷能吃苦也很会享受。 虽然工作种类不同,但是在岳阳身上我也学到了不少工作经验,认真投入工作的激情。 工作需要激情,男人的激情女人的激情,城市的激情土地的激情;智商能够说明一些,智商不是全部,相信智商影响自己发展的人通常被自己郁积住,那些事业发展分外强大创造巨大影响巨大财富的时代英雄,他们会相信自己智力有限?不会,恰恰是这类事业上很冷静分析的人在工作激情上挥洒更为厉害,因为他们不会相信自己智力有限,他们认为人是具有无穷无尽的智力来源。 我一直非常喜爱爱因斯坦,他说的话那样赋有真理性,不离开环境本质谈人谈环境谈科学谈发展。 岳阳会接着与班谈些可能的业务合作,我告辞出来,在岳阳公司门口遇见西索,漂亮的西索无论白天黑夜优雅得体,他对我笑笑:“嗨!” “嗨!”我对他笑笑,然后大家各忙各的分头而去。 下了楼,一时间没有计划好干什么,想想,开车去武候祠,成都市内的景点,通常我与岳阳常去武候祠、杜甫草堂、昭觉寺、青羊宫,我们同样具有怀旧感,在一些很贵重的历史间隙过客一样地看。 武候祠出来后再去了杜甫草堂,车里面有数码摄影机,在草堂里慢走了一个半小时,摄了很多郁郁葱葱的树木,准备着拿回家做电子书DiGiBook用,再配上我与岳阳的日常摄影,挑选一些背景音乐,最近岳阳喜欢上了英国老牌歌星Engelber Hnmperdinck的情歌。时常夜晚放着那首著名的“The Last Waltz”与我做爱,我感觉过于忧伤。 下午快3点,我感到很饿,找了家环境味道都不错的餐厅,点了菌类,再点了些绿叶蔬菜,一些米饭一杯好茶。 饭后回到岳阳别墅,保姆正陪着戚伯母说话消遣,我进去时戚伯母笑眯眯问我:“松松,你们办妥了?岳阳呢?他今天应该陪你才对嘛。” 我对她讲了今天的事,虽然没有与岳阳登记,我还是愿意叫戚伯母“妈妈”,她是一直让我感到尊敬的母亲与老人。 我过去握住戚伯母的手:“妈妈,班是很尊贵的客人,应该先将班放在今天最重要的位子上。” 妈妈对我说:“那打电话请班来家里吃饭吧。” 我点点头:“好的,我来对岳阳说。” 沙发旁有座机,放下包,坐在沙发里拨了岳阳号码,对他说了妈妈的意思。 岳阳说:“我正在开车送班去双流机场,因为工作关系他今天回拉萨,我会向他转告妈妈的意思。” 我对岳阳说:“也转告我对班的友谊,希望再次见面!” 岳阳说:“好的,我会的。” 我叮嘱他:“开车慢些。” 岳阳笑道:“我知道了。” 岳阳下班就直接回家,对妈妈讲了班的近况,我们坐在一起谈天,岳阳忽然问我:“松松,我怎么听见你叫妈妈?” 他妈妈立即笑道:“松松不叫我妈妈叫什么?” 岳阳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松松。” 我对妈妈说:“你看,岳阳犯糊涂了,为什么谢我?这是我们的缘分,很难得大家彼此理解关心。” 岳阳叹口气,很遗憾地说:“松松,明天我们去登记,上班就去!” 我点点头。 晚上在家吃饭,保姆做菜我在一旁帮些忙,试着学学,前段婚姻好几年也没有学会好厨艺,那个时候做饭常是曾强的工作,我是不挑剔食物的,后来跟着岳阳养成了喜欢菌类的习惯。 我知道晚上岳阳会与我做一场很长的爱,从今天上午他的眼里我看见了他的感觉,我们愈来愈有很多近似的习惯,不喜欢一夜情、不喜欢固定地点做爱、不喜欢用避孕套、不喜欢没有新意的体位,有些不同的是岳阳喜欢在家里做爱,我喜欢车床。 晚上岳阳放了音乐,哀伤的情歌,做爱的速度也减缓了,缓缓地进去缓缓地出来。 我对他说你这样会让我感受到许多忧郁,通过你的身体传给我。他没有说话,停住运动,身体贴住我开始慢慢吻我,舌尖缠住我的舌尖,甚至我恍惚看见他的泪痕。我闭了眼装作没有看见,岳阳再去吻我乳头,轻轻含住轻轻吸允,到后来我也有想哭的感觉。 次日岳阳早早起来催促我也要快些。 很快梳洗完毕,出门前我的手机急促响了,打开看见是松杉家的号码,听见爸爸说:“松松,你快些回来,外婆身体不适,情况很不好!” 我的脑袋一下子空白了:“好!我立即回来。” 岳阳见我神色不对:“有什么急事?松松!” “我外婆??”说不下去,眼泪滚出来。 岳阳看情形知道很严重,没有说话拉上我下楼出门去车库,很快来到松杉家小区,停好车后岳阳见我还坐着发呆,拉拉我的手:“快些松松,我们去看外婆!” 上楼敲门时发现门是虚掩的,进去,保姆在客厅倒开水,对我们说:“快去看,在卧室。”我与岳阳径直到外婆古色古香的卧室,外婆吃素念佛很多年了,她的身体状况一直很稳定。 爸妈松杉全围坐在外婆床边,我去的时候眼里又开始滴泪。妈妈先将我拉到一旁叮嘱:“松松,你外婆即使要走也是寿终正寝无疾而终,千万不要掉泪,她也不希望看见后代掉泪,记住了?!” 我点点头,眼泪还是拼命往下掉,岳阳递给我厚厚一叠纸巾,让我吸干眼泪,接过纸巾捂住眼部,几十秒后眼泪收干了。 外婆平躺在床中央,看上去很安祥,我坐过去轻轻摸着她的手心,俯身在耳旁:“外婆!外婆!” 她没有回应,一直很宁静深睡,爸爸坐在床沿另一旁对我们讲:“今天很早,大约6点,保姆说外婆自从昨夜就这样躺着似乎一直没有动过,我检查了外婆的呼吸、血压、脉搏、心跳,每一样在逐渐减弱,但是外婆没有丝毫病变,她只是身体功能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分。” “送去医院吗?”我问爸妈。 妈妈说:“千万不要,外婆这几年一直对我们讲,如果有一天她很老了身体不能再运转而自己又没有任何病变,只是老,那就让她顺其自然寿终正寝,好来好去,这也是一种福分。如果将她送去医院插上管子强行挽留几天、她是不愿意受那份罪,如果我们孝顺,在这件事上就要听她的,顾忌老人的感受。” 松杉点点头:“这几年外婆老这样说,我们应该顾忌她的感受,现在外婆神志并没有昏昧,只是身体功能衰竭没有气力说话,如果送去医院插上管子强行挽留,外婆在感觉上就会非常痛苦、又说不出来。” 我想想,还是外婆自己想得周到透彻,老是自然。这天我们守在家里守在外婆床前没有离开,岳阳一直陪着我们。 下午2点,妈妈发现外婆睁开了眼,我们围过去,爸爸端来营养液准备用小勺喂给外婆。 外婆摇摇头,用她积蓄了快一天的最后的气力对我们说:“死,并不是悲伤的;有身体不懂得用来找回自己的智慧,还不如死。” 外婆去世之后爸妈一直在想什么是自己的智慧?他们也是半百的人,也许有些道理应该想想。 松杉、我还有岳阳我们忙着自己的事业自己的财务。 外婆的后世简单庄重,骨灰要等到SARS之后才能运回外婆老家小镇上,会埋在田里,四周开满油菜花的泥地。 岳阳一直帮着跑前跑后地忙,他与爸爸负责了大部分外婆的后世安排与处理。 这件事情过去了,感觉自己在心理上接受了一次成长教育,不再害怕亲人离去,曾强的死是悲剧,外婆的死让我感受到生命最后阶段呈现的温暖。 我还是照常工作照常过来陪爸妈说说话,吃一餐饭,说说外婆生前的好,悲伤一天天退潮般在减少。 因为SARS的关系,岳阳出差的时间减少了,我们白天也有了腻在一起的机会,我还是继续那份平海先生公司的在家工作,岳阳有时也看我用一台电脑怎样赚钱。 坐在电脑前,所有的资源似乎都有可以让我尽情运用的可能,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适合早九晚五。 书稿快写完了,书商老杨联系过我说要快些;我的经纪人联系了北京一家出版社,让我写一本言情小说;我还接到一个电话,也是北京一家出版社的,他们要写一本就业小说,希望我能参加,是采用网络写作,两位作家一起动手那种; 岳阳不让我过于辛苦工作,我自己并不觉得有多辛苦,我喜欢工作喜欢不停寻求更大的自身价值。 SARS的影响毕竟只是身体外在,我很乐观目前的工作状态并且积极投入,对我,只有不停工作才能消除寂寞,寂寞存在无声状态空气一般散开在城市上空,呼吸他的呼吸疼痛他的疼痛,两方对立显现的物体总是依靠着说明,失去一方另一方没了存在的条件也会不存在。在哲学书籍里这些东西许久许久以来就含着雪茄缓缓地笑着看你,人世可以不停变化只是表现智慧的方式从来没有离开过。 智慧好像是摸不着的比喻,要用他来说明一些什么,比如生存比如就业比如家比如艰涩比如宽裕。 结婚登记因为外婆的过世也就放下了,可以在婚礼前夕去登记。 婚礼向后推,疫情过去了再说,那段时间常常与家人通电话,打给爸妈打给小县城跟着爷爷奶奶的小安。也没有传说中那样恐怖,心里不怕行为上积极配合就行了,更没想到的是我的女儿,竟然在电话里安慰我:“妈妈,不要怕SARS,我们老师讲要多洗手暂时不要出门,还有,妈妈如果你现在回来看我就要被、被隔离八天的,妈妈你想我吗?想我的时候就看看我的照片,爷爷说很快我就能和妈妈住在一起,爷爷奶奶让我去成都上一年级,妈妈,什么时候你来接我呀?” 小安似乎忘记了曾强,我不准备隐瞒她什么,将来她问起自己爸爸,我会如实讲给她听,她爸爸是个能够坚守自己信念的人。 戚伯母特意要求我将来让小安跟着我们住在岳阳家里,她喜欢小孩,我们每天在岳阳上班后谈谈天说说岳阳,然后我工作保姆陪着老人看电视,在屋后自家小花园里散散步种种花,戚伯母房间里一直挂着岳阳父亲戎装照,有坚定信念的军人总是英姿逼人。 晚上,吃过晚餐,我洗了澡坐在电脑前继续发射这一天的工作精力,岳阳陪着戚伯母说说话然后上楼来陪我; “还在忙吗?”岳阳坐在我身后双手搂住我的腰,慢慢将身体贴近。 我知道他的旺盛精力又准备开始发挥用武之地,推推他:“还没有洗澡吧?”我的手指仍然忙在键盘上,忙一份看上去有前途的工作。 岳阳贴着我的背双手透过我的丝睡袍捏住我的乳房:“松松,不要拒绝我嘛”,一只手开始向下移,撩起我的睡袍一角从大腿一直向上抚摸,一面吻住我的脖子用胡须来回磨着,那只偷跑进下面的粗粗手指在里面运动起来,我坐到他的双腿上给他的手指留出运动空间,已经不能继续在键盘上工作了,我转过身面贴着岳阳,一面吻他一面腾出一只手拉开他的裤链,从里面掏出我要的东西,岳阳双手抬起我的身子稳稳对准了放下,我知道怎么样让岳阳到达顶峰,椅子已经承载不住我们的力量,砰地倒在地板上,岳阳仰面躺着我骑在他身上,我的腰开始没有力气他要我快些,他坐起来然后将我压在下面,我知道这下完了,使劲推开他向门口爬着过去,岳阳一伸手拉住睡袍一角,月白睡袍被他拉掉,我笑倒在地板上要过来抢回我的衣服,戚岳阳忍住笑按着我,用睡袍将我的双手缚住,再拉着我的双腿,将我的双腿拉得直直,好恐怖,他分开我的双腿扑过来,进去前的一秒,他说松松你愿意吗,愿意,当然愿意,我已经忍受不了要他快些进来,我总是记得戚岳阳在私下相处时的雄性魅力,那样持久勇猛永不放弃,他坐在地板上爱我,浑身汗珠灯光下透出一层朦胧金黄,这样的情人我不爱他还会爱谁。 婚礼还在等,等疫情过去。我们两人皆看重不喧哗的安静甜蜜,不摆什么大酒席,就岳阳母子以及我们松家,在成都最好的酒店举行一个小型婚礼仪式吃一餐团员饭,这样最好,免去许多我忍受不了的礼节与热闹。两家人一见面就会谈论婚礼,无数次重复依旧津津有味。松杉的男友在西航上班,专业是发动机,高个子无框眼镜给人印象挺不错。 婚礼需要伴娘伴郎,至于伴娘嘛肯定是松杉,伴郎人选有两个,一个是松杉的男友、另一个我提议请西索。松松说她还要考虑男友的表现与资格,不如就请西索,那个广告部经理站在那里就是会抢镜头的帅哥。 对岳阳与西索的一切故事我不介意,不经过很多的日子几乎没有,我们这个世界又叫娑婆世界,意思就是有缺陷的不完整的。 试婚纱、试新郎服、小安的公主礼服,我们在等待城市隔离消除,这样快些将小安接来给她买礼服,小孩子不试着身体买衣服很难买合适,我很想小安,小安性格很要强,这没什么不好,只要注意提醒她教着她内敛就行了。 岳阳也爱孩子,他始终没有自己的孩子,不过岳阳从没有要求过我要为他生孩子之类,他没有,他只要我快乐,我知道自己迟早会提出要不要生一个岳阳与自己的孩子,岳阳他了解我这些,所以他在默默等我说出来。 整个五月六月,城市隔离还未消除,我在家里也没有停止过工作,七月初,城市隔离消除,我可以回到小县城去接女儿,成都这边婚礼安排经过这么长时间已经很齐备了,地点选在五星级的假日酒店。 我独自开了白色本田回县城去接女儿,我对曾强的爸妈讲了我的婚事,至于小安,永远是他们的孙女,学校放假就可以回来住陪他们,小安舍不得爷爷奶奶也舍不得我,上车时一直哭,结果曾强妈妈也跟着哭。 车里放了很多小安的衣物玩具,我对小安说,学校放假就回来陪爷爷奶奶,现在小安需要上学,小孩子长大了就需要学习各种本领。 小安在车上问我:“妈妈,我的爸爸呢?” 一面开车,一面问小安 :“小安,还记得爸爸吗?” 小安说:“有那么一点印象,有人说我爸爸死了,我可不相信,那是骗人的,我爸爸很忙,没有空回来看我们,是吗?妈妈。” 我没有回答,也不准备告诉她说她爸爸出远门了,如果小安追问,我会告诉她实话。 小安自己学着我的样子系好安全带,说着话就睡着了,回到岳阳家,戚伯母与岳阳在门口笑着等着抱小安。 岳阳从车里抱出睡着的小女孩,戚伯母说:“让我看看乖孙女。”戚伯母轻轻摸着小安脸蛋,小安醒过来,眼珠转动着,先看见我:“妈妈。” 看见戚伯母,她很乖,马上叫:“婆婆。” 看见岳阳,我们没有说话,小安看了稳稳抱着她的岳阳,看了许久,脆脆生生地叫:“戚伯伯!” 她见过岳阳,第一次是松杉带小安见的岳阳,这是第二次。 岳阳对小安说:“小安乖,还记得戚伯伯。” 小安点点头:“还记得。” 我拉小安的手让她下地自己走,小安下来过去拉岳阳妈妈的手:“婆婆,我拉你,我喜欢老年人,我奶奶也是老年人。” 岳阳妈妈笑道:“小安乖,我们进去吃晚餐了,婆婆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小安不是很喜欢讲话的小孩,晚餐时间她认真看了好多次岳阳,岳阳后来亲切问她:“小安,告诉伯伯,为什么这样看我呢?” 小安想想,问他:“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岳阳点点头,笑道:“是啊,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小安问:“是男朋友吗?” 我们忍住笑,岳阳再次回答:“是的,我是你妈妈的男朋友。” 小安问岳阳:“你们会结婚吗?” 岳阳点点头:“是的,我会与你妈妈结婚的。” 小安想想,转头问我:“妈妈,我的爸爸呢?” 场面有些尴尬,不过在意料中;我对小安说:“小安,妈妈给你讲爸爸的故事好吗?” 小安点点头,我对岳阳说:“我带小安去客房给她讲。” 岳阳拍拍我的手,点点头。 楼下同样有一间客房,我拉着小安进去,打开客房空调。 “小安,坐在妈妈身旁,妈妈给你讲你的爸爸。”我让小安坐下来,坐在我旁边,怀旧感有翅膀的真皮沙发上。 小安穿的浅黄色米奇装,头发短短的,女儿对我,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朋友,我愿意与她谈话,尽量给她讲她的父亲曾强。 “小安,你的爸爸以前在北京做过空军,很精神很英俊的。” 小安问我:“妈妈,爸爸象电视上面空军那样?” 我点点头:“是的。” 小安说:“现在呢?爸爸呢?” 我对她说:“爸爸去世了。” 小安看着我,仿佛我在玩笑在撒谎。 我再次很认真地对她讲:“小安,每一个人都会死去,爸爸只是死得很早,那时候你还很小,一点也不懂事,所以妈妈没有告诉你,现在你长大了,快做小学生了,应该帮助妈妈分担忧伤,所以妈妈决定告诉你,爸爸去世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小安听着,十秒钟之后“哇!”地大哭起来。 扑进我怀里不停地哭,好大声,整座别墅被惊动。 我没有掉泪,只是搂着小安让她感觉好受些。 岳阳轻轻推开客房门,我转头看见他,岳阳看看我,我对他摇摇头,岳阳懂了我的意思,再轻轻拉好门。 我自己对先夫,没有悲伤没有怀念,过去的一切喜怒感受都过去了,只是小安,我知道得给她时间让她接受让她适应。 小安哭了很久,岳阳再次轻轻进来,将一杯冰果汁放在我手里。果汁杯里插着一根淡黄色吸管。 我知道这是他为小安准备的,岳阳轻轻出去,门虚掩着。 再过了几分钟,我很吃惊小小女孩竟然有这样的气力,等她哭够了,我将果汁放在小手掌里:“小安,乖,喝些水,妈妈给你讲爸爸当兵时候的故事,很有意思的。” 小安眼睛红红的有些发肿,脸上完全花了,汗水泪水混淆不清。 小安喝了一口果汁,还是抽噎着,小安对曾强的怀念更多的是出自亲情,她对爸爸的印象不是很深,我想在某些方面其实岳阳更适合做她的父亲。 岳阳不会因为自己心情来迁怒家人,他相比曾强有更多的耐心信心与实力教育好孩子。 小安喝完果汁,我对她说:“小安,妈妈带你去洗澡,一面洗澡妈妈一面给你讲爸爸的故事,好吗?” 小安点点头。在家里,曾强妈妈很宠爱她,我这几年忙着自己发展相对与小安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多;血缘让小安对我忙于工作忙于求得生存没有多少怨言,相反小安盼望我回去见她,她也很骄傲对小朋友讲自己的妈妈多么漂亮多么喜欢工作,有多么漂亮的房子去了好多地方买了好多东西。财富不是可耻的东西,这样的时代,财富是一种象征,智力与能力的象征。 我们在楼上给小安准备了房间,原来一直空着放些多出的用不上的杂物,房间光见度好,只是相比我们的卧室要小些。岳阳提前定制了小女孩用的家具,还有些玩具、一台粉色电脑一个粉色电视。小安的房间里面有卫生间,有浴缸,放好水给小安洗澡,小安坚持自己洗:“妈妈,我自己洗,老师说自己的事自己做,不会的再学着做。” “那好,小安,妈妈在房间等你。 我到小安房间床上坐着等她,听见里面水声响,十分钟后小安在里面提醒我:“妈妈,我的衣服呢?” 我是个马虎的妈妈,小安的衣服应该提前为她准备好的,我对小安说:“小安等等,妈妈去拿。” 衣柜里有些新衣服是前些天松杉陪我去给小安买的,还有些是我的妈妈买给小安的,我拿了套淡粉色袋鼠装拿进浴室,小安依旧说:“妈妈,我自己来穿。” 看着小小人儿自己穿好衣服,自己对着镜子用小手整理短短的头发,脸上干干净净的。 小安转过身:“妈妈,我洗完了。” 我对她笑笑,拉她的小手带她进房间。 “小安,现在妈妈给你讲爸爸的故事,好吗?” 小安点点头,我看见她眼睛又开始有些红;狠狠心决定在这个晚上将这件事完成,看见房间的粉色电脑,我将小安带到电脑前,让她坐在我旁边; 一面启动电脑,一面对小安说:“小安,妈妈给你找些网站,上面有空军叔叔的。” 找了个有关中国空军的网站,点击一张空军战士的照片,存下来在桌面、然后放大给小安看:“小安,爸爸以前是空军,他象这位叔叔一样英俊。” 小安点点头很认真地看,接着再给她看一些飞机、战斗机、包括一些国外有关空军的图片,一面给她讲一面不断点击让小安看,这是世界这是职业,每个人进行各自的工作,听从各自的命令。 忍了好几次,我差点点开一些有关二战日军侵华的网页,这个对于小安,很残酷,再大一些老师会给她讲,再大一些她自己也会思考。 夜深了,小安听完了我给她讲的曾强的故事,短短一生的父亲,小安眼泪少了,我想她可能会听懂。 小安叹口气:“妈妈,我不能再看见爸爸,好可惜。” 我对她说:“每个人都会有死去的一天,没有什么可惜的,活着好好珍惜时间就行了。” 小安问我:“爸爸会知道我在想他吗?” 我对她说:“爸爸会知道,爸爸更希望小安每一天快快乐乐的。” 小安困了,我笑笑:“小安,该睡觉了,这是你的房间,晚上你要学着自己睡。” “自己睡?”小安露出不安的神色。 我问她:“有什么问题吗?小安。” 小安对我说:“妈妈,我有一点害怕,这座房子好宽。” “晚上你睡在房间里,妈妈就在旁边卧室,屋子里还有婆婆还有戚伯伯,这有一盏很小的灯妈妈给你打开,这样就不用怕了。” 小安问我:“妈妈,你睡在哪里?” 我对她说:“妈妈与戚伯伯共用一间卧室。” 小安问我:“戚伯伯?妈妈,你会与戚伯伯结婚吗?” “小安,妈妈会与戚伯伯结婚,因为妈妈与戚伯伯相互关心相互照顾,妈妈与戚伯伯结婚之后还是会象现在这样关心爱护小安的,”我再问她:“小安,你喜欢戚伯伯吗?” 小安想想:“喜欢,但是我还是会想爸爸。” 我吻吻小安:“乖,小安会想爸爸是很正常的。” “妈妈,我要睡了,”小安已经很困了。 看着她上床盖好被子,我去打开屋角小灯,关掉顶灯。再去吻吻小安:“晚安。” 小安迷迷糊糊应道,很快合上眼睡熟。 回到我与岳阳的卧室,岳阳换了睡衣坐在床头翻看财富杂志。我进去之后,岳阳起身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睡衣递给我:“累了吧,洗澡休息。” 卧室里有浴缸,挽上头发泡澡,这一天让我感觉疲倦。洗完澡回到床上,我对岳阳说:“好想睡觉。” 岳阳说:“刚才你的爸爸妈妈来了电话,还有松杉也在询问小安,我告诉他们你在陪小安给小安讲她的爸爸。” 我挨着岳阳身体,感觉很安心:“他们说什么?” 岳阳说:“没有说什么,他们说你明天来看小安。” 我问岳阳:“小安让你感到尴尬了吗?” 岳阳对我笑道:“没有,松松,小安问起她的爸爸这很正常,再说我们迟早需要面对。” “刚才小安问我是否会与你结婚?我说妈妈与戚伯伯互相关心,我们会结婚的。” 岳阳笑笑:“现在的小孩,什么也会问。” 我对岳阳说:“岳阳,我希望小安能够独立能干,所以你不可以太宠爱她。” 岳阳对我笑道:“我知道了,松松。” 我想睡觉了,梦开始温柔扑过来。 次日爸妈过来看小安,岳阳妈妈正陪小安看童话书,再过了一日爸妈带小安去松杉家里住,他们说这段时间我与岳阳需要养好身体,看着婚期就近了。 还是暑假期间,岳阳联系了成都几所小学,我坚持让小安上国立小学,我自己对私立贵族小学有一定偏见,希望孩子接受国家统一教育计划。 前几年有幸认识了几位朋友,几位很有气魄胸怀天下的朋友,与他们谈话是件人生快事,自己也因此在教育问题上有些不同于国民统一教育的看法,不过在大方向上我还是会让自己的小安接受国家教育。 小安的英文需要补充,妈妈帮着在联系少年宫; 婚礼看着就近了,每天我的工作时间也减少了很多。 岳阳的公司SARS后也在计划扩展业务,他很难不忙。 婚礼订在一天之后,这一天时间是用来给小安挑选礼服的,再前些天买好了一套,小安在家里穿着玩将水彩颜料染在裙摆上,本来一点点也不是很要紧,我坚持了再买一套,小安不是那种整日安分守己的小孩,买一套预备也好。 岳阳、我、我妈妈我爸爸、松杉几乎全体出动,当天晚上我要住在爸妈家才好,可是岳阳不让我离开,他说自己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等待了那么些年的,害怕早上醒来是场梦,我只得随他回去,我又何曾不是如此以为。 小安被外婆外公留在身边睡觉,清晨我再回去,然后岳阳来接我,西索做伴郎。伴娘松杉本来还要负责做司机接送爸妈还有戚伯母去酒店,后来松杉叫男友来负责,给他大好的表现机会。 婚礼前一晚,我与岳阳陪着戚伯母聊天,看电视,吃些水果,岳阳一直将我搂在怀里。 临睡前我才惊觉这一天忙着给小安选衣服,忙着一些细节,忘记我们要去结婚登记的事!这个大意让我们感到很好笑,决定次日婚礼后去登记。 晚上我们几乎没有睡着,除了悄悄说话就是温柔地吻着对方,直至黎明,我起来说要去爸妈家,下午再回这个家。 岳阳陪我穿好衣服,坚持不让我自己开车:“松松,你没休息好不要自己开车,我去给你叫出租,你先吃些早点、。” “还要去化妆,岳阳,我不吃早点了,你帮我拿杯牛奶。” 岳阳将一杯安婴牛奶端过来,不让我出手,他自己端着送到我唇边,我轻轻喝完。 出门叫好了出租,岳阳替我打开车门,在我耳边说:“松松,今天真好!” 我捧住岳阳脸颊,吻上一个,对他笑笑。 还在路上松杉就来电话催促快些,还要化妆;进了家门,里面热闹到乱哄哄为止,衣服鞋子怎么穿什么东西要带上,摄影机呢,礼花刚才还在这里,小安的早餐呢。 我与松杉带了婚纱先去酒店化妆间,化妆师已经等在那里;婚纱是岳阳陪我挑选的,露肩直身,我知道自己的美丽,从岳阳看我的眼睛里从他对我的疼爱,美丽是持久的相守一份心意。 很容易碎的,就是生命。 新娘在里间椅子上静静等,其他人在外间听些柔和的音乐谈笑风生。假日酒店一切设施非常适合这种讲求质感的婚礼,不喧闹、甜蜜温馨值得回忆。上午十点半左右,松杉的电话响了,我坐在里间等,看窗外盛夏。 松杉跑进来拉着我的手飞快向外跑,我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但是预感很糟不敢去想就随着她飞跑,下电梯奔出酒店门上出租,松杉叫出租司机去医院! 我甚至不敢开口去问松杉,我知道是岳阳,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捂住耳朵尖叫下意识尖叫! 松杉拉下我的手握住:“姐,不要急,姐夫除了车祸,还有西索也受了伤,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看看再说,看看再说!” 到了医院,有交警等在那里,交警看见我们飞奔过来先说:“三楼手术室抢救,”他让松杉留下询问些伤者背景。 上了三楼,我曾经熟悉无比的来苏消毒气味现在让我不寒而栗,手术室的门紧紧闭着,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地坐下来,我就来回走动来回走动,后来我爸爸妈妈岳阳妈妈、大家都来了。 人来得再多也挽不回岳阳,他解脱了,让我一个人留下来。我觉得好复杂自己没有办法面对,镜子里也看不见什么,除了哭我还能怎样。 西索也走了,最终他与岳阳神魂相伴走向另一个空间,我想得到进不到的空间。 (第十二章) 前些天通过Email与ICI国际儿童基金会联系,今年八月中旬 在长沙将会有一场儿童中国文化经典教育经验交流研讨会,Mr,William Bodri 将会有精彩演讲:《培育中国下一代,造就世纪英才》 松松接到邀请函。同时小说也快完成,平海先生公司那份在家工作她竟然做得活色生香,预计有平海的后援技术支持,她可以在网络开上一千家连锁销售频道,当然随着发展应该还不止这个数字。未来就在智力与努力付出里。 松松穿着合身的羊毛上装,修长的灰长裤,头发轻轻挽上去露出雪白颈部,左手无名指上蓝宝石戒指不时反射出幽蓝光芒。书桌上放了些语言类书籍,最近她用了一个月时间紧急突击学了些日文,工作用的。 眉梢隐隐露出不易觉察的哀伤,唇形丰满性感,鼻梁给人冷冷的俊美,身体灵活地运动在电脑前与房间书柜之间,秋天似乎来临,窗户外面有些树叶提前飘落,无声无息。 工作可以消除寂寞。那些与生俱来的寂寞。 戚岳阳的一切事业财富留给了戚伯母,戚伯母一病不起,弥留之际让律师将一切交付给松松。 每一天忙着做好些工作,总是感到一天太短; 而一世又太长。
(OVER) 本书稿需求出版! 出版社和文化公司请联系:010-65766290 徐方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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