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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角
清明角
刘显耀
没几天就是清明节了，晚饭后，我央求妻子，包几个“清明角”吧。
妻子从小在城里长大，不知道清明角，买几个算了。不行。我坚决反对。那包不好不能怪我哦，妻子怯生生地说。
起一个大早，我把馅准备好，妻子和面忙得不亦乐乎。一个多钟，清明角包好了，我又按自己的记忆，“指导”了一下妻子，终于有点样子了。蒸熟，我迫不及待地拿几只去医院看望母亲。
母亲病得很重，整天躺在床上，我到时她还没醒。好一会儿母亲醒了。
“妈，这是梅包得清明角，你尝尝。”
“拿给你奶奶没？我……你先放着吧。”
“奶奶早吃过了……梅上班了，下午再来。”我一边削苹果一边应着母亲。母亲那起一只清明角，看看，谈了口气，咬了一小口，放下了。我倒了些粥到碗，用瓷羹搅拌了两下勺起一小勺，放到自己嘴边，吹两口气，然后喂给母亲吃，就像我小时侯她喂我一样。
整个上午，我就这么一直陪着母亲。妻子来，母亲吩咐我们回去，我心有所失地离开了。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妻子也沉默着。此时此刻，说什么也是多余的——她明白我的心思。
我拉妻子到路边的长凳上坐着，搂着她的肩，轻抚她的头发。“谢谢你。真的！”
每年清明节，母亲都会亲自包清明角，蒸熟，一部分我们吃，一部分就亲自带到奶奶坟前供奉着。可是今年，母亲病得很重，恐怕是离大去之日不远了，母亲劳碌一生，把我们姐弟叁拉扯成人，供书教学，确实不容易。如今到了享清福的时候，身体却不行了，所以我希望妻子能和我一起照顾好母亲。
“我叫你帮我包清明角，是希望你能了却母亲的心愿，继承母亲用清明角供奉奶奶的遗志。母亲也知道很难为你，但她还是吃了，或许在哪一年的清明节，她会在天堂里欣慰地和奶奶分吃你包的清明角。你懂吗？”
“懂！”
我一阵心酸，让噙着泪水的唇贴到她的额上。
“你再去陪妈，我回家做饭，顺便熬点‘燕窝’给妈。”我放开妻子，用力点点头。
妻子纤瘦的身影在黄昏中颤抖着，终于消失了，但她的心，依然在我身边，却是那么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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