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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妻,原谅我安静的离开
爱妻,原谅我安静的离开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可我们宁愿相信它是假的。 在面对死亡的日子里,患了癌症的李牧做出了他23岁人生最痛苦的抉择———和妻子离婚。他不伟大,但很冷静,也很坚强。 我们不想评说李牧此举的对错与否,他有权利按自己的行为准则做出选择。但我们分明痛惜地看到,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如花瓶坠地般铿然破碎…… 几天来,许多人通过大庆市《科学生活报·半周刊》了解了李牧,他们为李牧的冷静与坚强而动容。李牧的故事虽然有了沉重的开始,但对关注他的读者来说,李牧的故事长存于心间。捧着报纸,细读“李牧岁月”,我们这段日子和将来的岁月,都会增加几分厚重,增加一些值得感悟的点点滴滴。 寄语苍天 经过风花雪月的爱恋,我和妻子小丽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那段幸福而美丽的岁月,将是我一生难忘的日子,虽然对于我来说,它只有短暂的88天。
2000年4月10日,对我而言,是一个代表着绝望与重生的刻骨时刻,那一天,我的身体感到不适,一杯血尿引起了妻子的不安,在妻子与母亲的陪同下,我来到佳木斯医院检查,在医院检查时,我看见医生那异样的表情,他们有意避着我讨论,这让我的心里增添了几分沉重和一丝不祥的预感。我索取诊断时,清楚看见上面写着“疑为前列腺Ca”,我虽然没有学过医,但是我知道医生为了不让患者了解自己的病情时,关键的字或词会用字母代替,所以我猜这里的字母应该代表癌。想到这里,我的心似有重物敲击似的抖了一下,沉痛而凄凉,我勉强扶住身边的坐椅,支撑着自己没有就此倒下去。 回家的路上,我心绪不宁,眼前一闪而逝的是窗外那凄冷的雨,其中仍然夹杂着片片雪丝,春天就要到了吗?或许这会成为我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春天,想到这里,我泪如雨下,那些童年的岁月,那些生命里的点点滴滴,就这样丝丝缕缕的涌上心间...... 我的生活一直不曾脱离过困苦和贫脊,黑龙江省饶河县一个贫困的小山村,便是我的出生地,我们全家人一年当中经常靠吃“返销粮”救济度日,那些困苦的日子像一个无形的绳索压抑着我原本可以快乐的童年,并且家境的贫困导致了父母不断的争吵和打骂,17岁那年,父母离异,我随母亲来到吉林省榆树市的姥姥家。
由于贫困,我不能如愿的去读高中,去圆我今生一直追求的大学梦,而是直接上了中专,学财会专业,不过是希望可以早点挣钱养家,还给母亲以及家人一个安定的生活,中专毕业后,我当过建筑工地的会计,卖过服装,后来到长春一家美容美发学校学习,学到了一身好手艺。毕业,与同学一起在桦川县开美容美发厅,在这里,我遇到了自己娇美的妻子........ 重返我的思绪,忽然发觉一路尽管跌跌撞撞,但是,这样孤苦而艰辛的日子,唯一没有过的就是绝望,而如今呢,上苍给了我这样一个裁决,不再给我心中有梦的日子,那么,希望在哪里,明天还会来吗? 看到妻紧张而不安的脸,我不忍让她担心,只是骗她,我患了前列腺炎。我不想让她为我背负太多的牵挂和不安,这样,我会心痛!夜来了,妻子睡了,月光下,她美丽的脸越发迷人,我轻轻地为她掖了掖了被角,并把她更紧的拥在怀中,想着自己已来日无多,不禁悲从中来,为了不惊醒她,我只好一个人跑到卫生间,用手捂住嘴哽咽着,尽量不哭出声来。 我这颗漂泊多年的心,终于因为与小丽的相遇而倍感温暖,而这份几乎是等来的幸福,就在这短暂的88天里悄然坠落了.妻子,明天,谁还能与你这样相偎相伴?
痛苦抉择 这一夜,我辗转无眠,我想得最多的,并不是我今后的生死,而是,我要考虑爱妻以后要走的路。第二天早晨,妻子醒来,看见我坐在她的身边发呆,毫不知情的她说了我一句“傻样”,看到她天真而美丽的脸,我差点哭出声来,好在她并没有发现,转身去卫生间洗脸了。 吃早饭时,我和她商量(其实我已经决定),“把孩子打掉吧,我们将来条件好时再要,不要让孩子出生后和我们受苦。”小丽怎么也不相信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她知道我是最喜欢孩子的,并且把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头摇得象拨楞鼓,苦笑着对我说:“你在骗我吧,你不是最想要孩子吗?……”直到我说了第二遍她才知道我说的不是玩笑话,伤心的泪水顺腮边流下,她用力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大声嚷到:“我决不。”在我说了一顿“大道理”和“严辞威逼”下,最终她还是不情愿地点了头。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的心中矛盾万分,我是多么想看见我的孩子呀,那是我今生的希望并且是我生命的延续。可是为了不让他成为妻子的包袱,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在医院的手术室外,我听见妻子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心如刀绞,本能的冲动想进去阻止,理智告诉我不能那样做。我用头撞着墙,嘴上说:“可怜的雨琪(孩子名),不要怪爸爸,我没有办法呀,爸爸不能让你成为累赘。”那一刻我的心也撕裂了。 难舍难离 过了几天后,小丽的身体得到了恢复,在医生的建议下,小丽和我的妈妈陪我到长春白求恩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一张病理切片的化验单,使本来还有一线希望的我彻底绝望了。在一张不大的纸上清楚地写着“前列腺低分化腺癌”,医生告诉我说这是癌症中最难治的一种。30岁以下的年轻人中,全国目前只发现六例,而我便是第六例,而前五例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母亲卖掉了房子,又四处举债,筹集了几万元。北京的专家再次肯定我患了罕见的绝症。上海的陆幼青说过: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到来之前的那种恐惧。我常常彻夜无眠,有时候半夜里跑到河边去痛哭流泪,想到自己一脚迈进了鬼门关,来日无多,便悲伤不已…… 我知道,治疗这种病,至少也要花十万元钱,我的家境一直都是清贫的,我不想让为我操劳半生的母亲和把终身幸福交给我的妻子债台高筑,不想让她们为我再受苦,而这样的治疗结果,往往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最后我决定离开北京,放弃治疗。
回到吉林母亲家后,我按照账单,把借来的3万元退还给亲友。在亲人的劝说下,我再次来到吉林省肿瘤医院化疗。同时,让妻子赶紧回桦川上班———我在心里又做出一个重大决定:离婚,解脱妻子。
出院时,快到中秋节了,我踏上北去的列车,回到熟悉的小镇,回到曾经幸福温馨的家。
那些日子,我总是守在妻子身边,因为我知道,节日一过,我就要永远离开这无限温暖而快乐的家了。中秋节晚上,我和妻子坐在阳台赏月,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美丽依然,我忍不住把妻子紧紧搂在怀里,想把这幸福的时光永远留住,可是现实是那样的残酷!回想起恋爱时的美好时光。但,我并没有憧憬未来,因为我的日子,已不存在未来。 此时,夜里的星空,正有一颗流星划过,它一闪而逝的美丽背后,带给人们的只是短暂的光辉,稍候天际又恢复了宁静,星星又在眨着眼睛,我想我会和流星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很快被人们遗忘……我轻声地对妻子说:“丽,我明天就要走了。”她诧疑地看着我:“去哪呀,这是你的家!”我苦笑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第二天,我很早起来收拾衣服,看见墙上的结婚照时,我和妻子商量说:“我拿走一张吧?”她先是摇摇头,后又点头同意了,她含着泪问我还回来吗?我怕她伤心,回答到:“我只是到妈妈家疗养一段时间,过年吧,我会回来。”看见她眼圈里滚动着泪花,我又补充了一句“有时间来看我吧”,可是我已经决定这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 车轮启动时,妻子站在站台上,只是呆呆地望着我,并没有挥手,也没有说话,我知道她在祈盼我的归来。我仿佛又听到她最爱唱的那首歌:“心中的他,快归来吧,这里才是快乐老家……”,我打开车窗,用力地挥手,大声地说:“丽,保重啊!”那一刻我再也没有了男人的尊严,不顾车厢里的人异样的眼光,任泪水任意流淌,悲痛的大哭起来,因为我知道,这一挥手,将成为我们今生的永别。 求证人生 我从容为自己操办了“后事”。把父亲处的家产、包括几亩责任田,以遗书的形式留给了侄儿。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老妈,经过四处奔波,到处牵线,终于在长春为母亲找到了老伴儿陈伯。
“十一”过后,我来到姨父的建筑工地,要求干点活。姨夫是搞手机发射塔工程的,我靠止痛药维持生命,想自己亲手建一座塔。我忍着病痛学会了自己看图纸,之后就请求自己负责工程。
之后的很多日子里,我每天工作十六七个小时,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晚期癌症患者。一段时间以后,患处疼痛难忍、浑身虚飘,白细胞降到了2300,我加大止痛药的剂量,德国进口的强力止痛药“盐酸曲马多”吃四片还止不住疼,我又吃了六片……
严寒的冬季到了,我只身住在租住的小屋,离群索居,陪伴我的只有一台半导体。在寂寞的日子里,我坚持每天写日记,我要把自己与死神抗争、身体和生理上的变化记录下来,留给并鼓励和我一样患绝症的人们,留给医生做研究资料。
在我的日记中,曾有这样一段文字:夜幕降临,生命终止是每一个人都逃脱不了的现实,病魔虽然占据了我的身体,却占据不了我的心灵,我要与之抗争,让它知道我热爱生命、热爱生活!
就这样我又熬过了一年。2001年8月,我听吉林人民广播电台“守候真情”节目,就把自己的经历写给了电台。没想到,一周以后,电台播出了我的稿件。我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感动了千千万万热爱生活的人们,节目播出后的七个小时,我的手机一直在响,人们纷纷询问我的病情,告诉偏方,热情的话语让我感动不已。一时间,我的故事引起了长春所有媒体的关注。 001年9月9日,在电台记者谭阳、宋放的帮助下,我再一次来到长春白求恩医科大学附属一院复诊,大夫看到我,不仅失口惊呼:“你居然还活着,真是奇迹!”经过一段时间治疗,专家们推荐到哈尔滨黑龙江省肿瘤医院治疗,那儿的仪器设备更好。谭阳、宋放赶紧与黑龙江台的同行联系。
11月2日,在热心的谭阳、宋放的陪同下,我来到黑龙江省肿瘤医院,只治疗了三天,医生就告诉我:没有治疗价值了,我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11月7日,第二届记者节的前一天,黑龙江台约请谭阳、宋放和省内其他记者座谈,我作为特约嘉宾来到现场。
面对话筒,我激动不已:“我,一个癌症患者,以一亿分之一的比例患上了绝症,是不幸的,但是我又是幸运的,因为短短的两个月里,通过新闻媒体的传播,得到了社会上广大百姓的关注,使我倍增与病魔斗争的勇气和信心,如果有来生的话,我的愿望是当记者,做一个和平时期的战士,做一个和平年代可敬可爱的人……”
在现场的大庆某报记者邹磊非常受感动,他心情沉重而又激动地说出一句自己都感到惊讶的话:“愿不愿意跟我去大庆当记者?”———他全然忘记了自己这个“小官”没有人事安排的权力。在场的“鹤城之声”电台记者也发出了实习邀请。我大喜过望,连连应声。
就这样,我来到陌生的大庆市,先在某报分社当见习记者,12月份,来到全新的《科学生活报》,成为报社正式的、可能又是最短暂的成员。
《科学生活报》专门开辟了一个“李牧专栏”,集中编发李牧采写的稿件和李牧本人的故事,尽管这个栏目可能是短命的,它可能随着一个年轻的生命的飘逝而终止,可它却是最能牵动百万大庆人心弦。
第一期,我写了《梦开始的地方》,介绍自己突患绝症,生生死死,以及意外在大庆圆记者之梦的经过;
第二期,我写的是自己的痛苦抉择,解脱娇妻,期待来生……报社的同事、朋友孙忠写下了一片动情的文章《问一声李牧:笑对生死真就这么简单?》显眼的、特大号标题之下,接二连三发问。报道让人牵肠挂肚,每天,那“6363099”的热线电话响声不断,纯朴善良的大庆人热心关注着我病情的变化,送医、送药的,络绎不绝。
从此,我开始了的记者生涯,每日奔波于千门万户,履行记者的神圣职责,为百姓分忧解难。
我喜爱写作的长处得以充分发挥,我既担当文字记者,又当摄影记者,一篇篇有分量的稿件不断见诸于报端。
齐齐哈尔发生黑龙江省首例记者被害案件,案情扑朔迷离。我忍着病痛的折磨去采访,回来写了整整两大版,以全新的视角,客观披露了案件的全貌。吉林珲春发生野生东北虎吃人和被害事件,震惊全国,我深入采访,写下了《人伤虎,虎吃人,人虎同悲》一稿,又是发了整整两大版。
我相信,我的笔不仅关注着社会热点,更关注着老百姓冷暖。
2002年春节过后,一桩令人气愤的事儿反映到报社:某交警队长驾本田车追尾撞了别人的车,反而要别人赔他1.27万元 当事人着急到医院为家属手术签字,惹不起他,给他3000元,被拒绝:“你打发小孩儿呐!”此人不顾病人死活,利用职权扣下了当事人的车。
我听后,和同事带上相机,从汽车零配件价格着手展开调查。在某汽配商店,我和同事正在拍照,立刻,几个彪形大汉就围了上来,推推搡搡,又打人又要砸相机,一围就是40分钟。
报社两位老总闻讯,拍案而起。这场风波才告一段落。
通过这件小事儿,我再次看到了媒体的力量,看到了集体的力量,给我以极大的鼓舞,我的干劲更大了。大庆市的美容业鱼龙混杂,毁容事件时有发生。
家住龙凤区的邵女士在“俏俏娃美容院”做双眼皮之后,眼皮下垂的厉害,眼睑还增加了一个肉球,不仅没漂亮,反而毁容了。她气愤地去找那家美容院,没想到,已经“黄”了,好不容易找到那位老板,那老板推给了做手术的美容师;找到美容师,他又推给老板。
我和同事经过深入调查,把事件曝光,写出稿件《医疗美容业:混水摸鱼的“好日子”到头了》。这以后,一连串有锋芒、有针对性的稿件飞出我的手:《杨福全质疑法医鉴定》、《医院公厕该收费吗?》、《谁对孩子的一生负责?》《老外考倒了大庆人》等。
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要在倒下之前尽可能多的为社会多办些实事。其实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服止痛药了,一个原因是工作忙碌忘记了疼痛;另一个原因是那些药也太贵、买不起……我每天奔波忙碌于采访、写稿、编发,活得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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