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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在 日 出 后
爱 在 日 出 后
渝 秀
我和海平认识已经十一年了,我看着他从一个流鼻涕的小男生慢慢地长大。整个过程就象科教片里蝴蝶破茧而出的慢镜头,只是慢得过份了一点。 我是从初中一年级开始喜欢海平的。我和他初中、高中、大学都是同学,最后甚至到了同一家广告公司做事。他小时候特别淘气,总是不按时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还常逃课,于是老师特意把他安排和我这个学习委员同桌,以至于现在一听到《同桌的你》就条件反射地想到他。 海平24岁,刚刚才滋养出那么一小股子男人味。他很注重情调,头发很顺显得非常干净,还总是西装笔挺,一点看不出他小时候的调皮样。在公司里,我们的位置刚好与上学时对调,他是业务经理,我则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 他脾气很好,一般不轻易发火,可我有时却故意做错事情惹他生气。一次我成功地谈成了一笔大业务,那是一个国内知名的化妆品厂家,准备将为期一年的促销活动交给我们公司。这笔业务花了我整整两个月,与那个狡猾的小老头谈判了不下二十次,所以出发前海平很紧张地咛嘱我别忘了这个那个,让我觉得他真象到了更年期的时候。但是当我满心愉悦地带着签好的合同回到公司后,却向他谎称报价单拿错了弄得小老头很不爽让下星期再谈。 我觉得自己很变态,居然表现得极其热切且颇有成就感似地看他铁青着一张脸象要拧出水来的样子,听他对我吼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合同一天不签就不把稳,说不定明天别人就改变主意了……那是因为他吼人的时候简直是帅呆了。 我想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抗拒他工作时那种专注所散发出的魅力。这也是我每天在繁重的工作之余最大的消遣,甚至是享受。 听别人说,有缘的男女往往只要看上一眼就会一见钟情,这种相互注视可以立即传到大脑的原始感情区域,使大脑在刹那间做出两种感情选择:进一步深化关系或者界限到此为止。对此我深信不疑。我和海平一定是有缘无份,所以从小到大我们互相注视过对方的眼睛都还没有,进一步深化关系就更谈不上。 亏他在大学时代爱上了林雨。 林雨是个很活泼的女孩,亦善解人意,跟我同班同宿舍。我们很要好,平时有什么小秘密都一同分享,所以我知道她在学校里交了一个很优秀的男朋友。一天她给我看了一封署名“小伞”的男孩给她写的信,大意是想跟她交个朋友。林雨(淋雨)、小伞?可真够体贴的。我冷笑地看着海平熟悉的字迹,心里就象压了巨石般,说不出的难受。 可我一点也不恨林雨,甚至很感激她,因为悄悄地问过海平并替他隐瞒这件事之后,我成了他的“红颜知己”。这是我记忆中唯一一次跟他“进一步”,之前没有,之后更没有,但我已经知足了。能够分享他的快乐与不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只在我面前哭过一次。那是毕业离校的前一晚,他突然要我陪他去喝酒,可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杯接一杯地猛灌。当一瓶老白干快近尾声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发火了,骂他不象个男人。我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会让他流泪。望着这个我深深地爱着的男人,看他从来不曾像这样脆弱得像一个孩子,我真的开始担心。看着林雨在给他的信里写道:“……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一旦得到,你就会忘了当初是如何得到。我并不是说你对我的感情不真实,但你现在放不下我,只是因为你从未得到过……”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真是这样吗?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我有种冲动想告诉海平我爱他,而且会永远永远地爱他…… 但是最终理智占了上风。它对我说:“没看到林雨说他放不下她吗?”是啊,我们放下尊严、放下个性、放下固执,就因为放不下一个人。比如海平那晚的眼泪;比如我为了他委曲求全地进了这家广告公司,拿不高的薪水做很多的事情还常常挨骂。 于是我问他是不是知道林雨有了男朋友?他却摇摇头说不会的,因为林雨给他信的时候也哭了,只是不该如此曲解他的感情。然后我说你相信一个为你哭过的女孩子会骗你吗?说完这句话后我忽然发现自己很无耻。迎着海平冷冷的目光,我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张小娴会说: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再有两天就是公司周年庆,老总大发善心,说公司发展壮大与业务部的努力分不开,遂开了张支票给海平,由他带领我们一同到郊外去春游。也许是这年头盛行办公室恋情吧。虽然老总三令五申地禁止公司职员内部恋爱,可仍是挡不住熊熊爱火的燃烧。就拿业务部来说,除我和海平之外的男女便避开了老总的雷达覆盖区域,搞地下恋爱。 五月的郊外春暖花开,我们一行人,怀着不同的心情来到南山脚下。那三对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之余竟开起了我和海平的玩笑,说什么两个都老大不小了,好多事应该考虑考虑了,条件都不错,挺合适的……听着他们的玩笑话,我不由有些紧张,难道是不经意间将感情泻露了?气氛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我心怀鬼胎地极力分辨着,并将海平也拉了进来:“快告诉他们咱们的关系……”不料这句话却引来一阵哄笑:“看吧,自己都承认了。海平,快告诉我们呀,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我不禁涨红了脸:“你们别瞎说,我和海平从小一起长大,一直是好哥们儿。”“哟,还是青梅竹马呀?……” 小王笑嘻嘻地死咬着不放,我求救地望向海平。.“好了好了,他们一人就是两张嘴,你一张嘴怎么说得过六张嘴?咱们就青梅竹马了,怎么样?”海平说完还使劲儿地把我揽过去搭着我的肩。从小到大都从未与他如此“肌肤相亲”过,我的心倏地提到了喉咙,不知如何是好。我想我的脸一定红得象猴屁股。 大家见当事人都大大方方的,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海平好象真的就把我当那什么了,把包全挂在身上不让我拎不说,还不时把矿泉水递到我嘴边,等我喝完了又把瓶子盖好,往兜里一塞。从来都不知道他竟然可以这么细心体贴。望着他的背影,想着种种的不可能发生,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 爬到山腰的时候我已经是气喘吁吁地再也走不动了。海平走了几步回过头见我没跟上来,便走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子一僵,硬生生地就将手抽了出来。显然这个举动让两人很有些尴尬,于是我不知所措地低着头看着他的鞋尖说,我不累。抬起头,却发现他正深深地注视着我。 风声鸟声仿佛在刹那间停息了,只听见我砰砰的心跳;什么蓝天白云、什么群山树影统统隐退了,我眼中唯一的风景就是他的脸……一种莫以名状的情愫在我们之间流淌着。我暗暗地想,不知道这一眼传到大脑的原始感情区域后,大脑究竟会做出怎样的感情选择? 一群大学生欢呼着从我们身边跑了过去,其中几个女生高声地唱着歌:“当那太阳升起的时候……”。 不知过了许久,我们才爬上山顶,然后我们一群结伴朝着南山公园走去,不知是谁提义,赶早去还可看到壮观的日出。会不会真的象张惠妹唱到的那样:我的爱在日出后……
本文2001年已被重庆电视台电视散文栏目《百草园》拍成电视散文片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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