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浏览总人数: 今日浏览总人数: 昨日浏览总人数: 本月浏览总人数: 上月浏览总人数:
|
|
|
|
|
爱情刻在1991
《爱情刻在1991》
我究竟需要怎样的领悟,才能不在追逐逝去的幸福。不在试着将似水年华留住。
莫北
我是苏阳。1991年的时候我在小镇上唯一的小学读书。那时我是张扬凛冽的孩子。我喜欢这个西北古老城市中的小镇。到处是古旧的青石板铺旧的小巷,灰蒙蒙的老宅子,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田野和伸向未知远方的铁轨。13岁以前我一直住在那里。 这一年秋天逐渐来临的时候,我遇见莫北。她站在教室的讲台上。那时她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烟灰色布头裙子。 这是新来的同学。老师微笑的介绍着。班里开始响起掌声笑声及各种嘈杂的声音。然后她沉默的低着头,快速的走下讲台,坐在了教师的最后一排。她成了我的同桌。 清晨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过旧而破的玻璃窗倾泻在她的脸庞。我看到了阳光中她苍白脸庞的落寞。
很多年以后我在想,原来很多时候我们是无法预知未来会怎样的。我们永远不会了解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我想我们终只是平庸的人,我们猜不到每一个故事的结尾。因此只能承受。
父亲的死讯来的很突然。车祸这个字眼对于柔弱的母亲来说无疑是几近崩溃的打击。1991年北风凛冽的深秋,我的父亲,我和母亲最爱的那个坚韧的男人,就那样匆匆的离开了我们。 黄昏的那个下午,灰白色的天空开始变得容颜模糊。我在父亲的坟前沉默着。然后我听见哭泣的声音。我转过身去,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莫北,我叫她。我看到她挂满泪痕的脸颊瘦而苍白,烟灰色的布头裙子粘满灰尘。 你怎么哭了,我说。她紧紧的抿着嘴。沉默的不说话。
很晚的时候我送她回家。她趴在我的背上,她的眼泪顺着我的脖子缓缓流下。 她和她的姥姥一起住。那是看起来安详而温和的老人。虔诚的佛教徒。她爱怜的抚摸着莫北的头,眼中充满叹息。
莫北一直是冰冷而沉默的孩子。她甚至拒绝用言语同别人交流。包括老师。她们说她有严重的自闭症。可是她坐在我的身边,她对我说,我是莫北。 班上的男生开始欺负她。他们扯她的头发,弄脏她的衣服。她从不反抗,她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是寒彻骨髓的冰冷。可是我心里竟然有疼痛的感觉。 当我厌恶的男生再次欺负莫北的时候,我不知怎么了,红着眼睛抄起板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脸。其他男生一拥而上。一场混乱的打架场面。女生们尖叫着逃走,有人开始叫老师。 莫北静静的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沉默着,沉默着。我看到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我看到她冲我微笑,笑容甜美而忧伤。
她冰冷的小手抚摸着我的脸。那里的伤痕隐隐作痛。她忧伤的脸庞布满泪痕。我冲她微笑,我说莫北没事了,他们以后不敢在欺负你了。 莫北凝望着我。很久之后她摘下脖子上一直佩带的项链给我。那是一枚用细绳子穿起来的银色戒指。她把它套在我的脖子上,她说,苏阳,它是妈妈留下的,我想她会保佑你。 阴冷的风穿堂而过,吹在了我们单薄而年幼的心里。
一年后大雪纷飞的寒冬,莫北的姥姥因病去世。然后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接走了她。那是她的父亲。 我去送她。没有过多的言语。苏阳,你不可以忘记我。她冲我微笑。 恩。我会想念你。我说。大片大片的雪花洒落在我们的身上,她转过身去,我看到了她眼神的黯然。它刺痛了我心里那些柔软的忧伤。 我是在1991年寒冬某个黄昏的午后,看到莫北在课桌腿上刻下的字迹。只有四个字:我爱苏阳。
郑颜
当1996秋枯黄的叶片开始大片大片掉落成堆的时候,郑颜羞涩的对我她喜欢我。 那年我们16岁。 “我说我爱你,你就满足了,你搂着我,我就很安详。你说这个城市很脏,我觉得你挺有思想,你说我们的爱情不朽,我看着你,就信了。” 在这个淡漠男人忧郁的歌声中,我们一起牵着手,一起观望这个城市古老的城墙和靡丽的夕阳。一起聆听这个古老城市日复一日的暮鼓晨钟,一起相拥看着这个落寞的人间。 莫北会偶尔寄来没有地址的信件。里面是简单的卡片和黑白色的风景照片。她说,苏阳你不可以忘记我。我想起1991年的她,瘦而苍白的脸庞,冰冷而沉默,穿着洗的发白的烟灰色布头裙子,在人群中,孤单,落寞。 我曾是那样的心疼她。
母亲渐渐从父亲离开的阴影走了出来,我想她是坚强而聪慧的女子。4年来,她开始经营生意,并且有了属于自己的店面,家境逐渐好转。她带我到城市里很好的中学读书。经历了多年的风雨沧桑,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她说,苏阳,你要好好的,你就是我全部的信仰。 我看着我的母亲。我深爱的女人。她的微笑坚韧和温和。
莫北送我的项链我一直戴在身上。那个细绳子已经开始发白,我没有换掉它。我想有些事情是注定永远忘不了的。就像她在1991年刻下的我们最初最纯美的感情。它是会在心里生根发芽的。
我依然冷漠而桀骜。我很少同别人讲话。除过郑颜。 她是那样温顺可爱的女孩子。因为我的一时粗暴而黯然哭泣,送我手套时一脸的幸福表情,在漫天飞雪的大街上默默的等待我。很久很久以后,一想到这些我就很难过,我想我是伤害了她。很深的,不留余地的。 年少的爱情里,我们终只是看到了自己。
我想起1991年莫北刻下的字迹。感伤。那里有我们最初最纯澈的爱情。可是她离开了。
郑颜一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很久很久以后,我站在莫北墓前的时候我就在想,我究竟需要怎样的领悟,才能不在追逐逝去的幸福。不在试着将似水年华留住。
我没有想到我会在小镇的河边遇见莫北。 1998盛夏猛烈的阳光洒在她的脸庞。她美丽的脸颊瘦而苍白。穿黑色的宽大T恤,旧色的粗布裤子。在河边的大棵柳树下冲我招手。笑容甜美而忧伤。 北,我一直想念你。我说。 我知道。我想我们彼此想念。可是你还会为我打架弄的一脸伤痕吗?她微笑着,我也笑,只要我还记得1991年时你刻下的字迹。 风吹过身边,带来的是1991年所有的气味和回忆。
一年后我会回来。你等我。 恩,我等你。
莫北很快的再次离开。留下了我们唯一的承诺。
郑颜终是成了我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由于父母工作及移民的原因,她还是搭上了南下新加坡的飞机。她说苏阳,你一直是凛冽而孤单的,可是我希望你快乐,要好好的,你知道吗,你就是我最大的信仰。 我沉默的点点头。 她说我那样的喜欢你。我的眼泪就突然的掉落下来。 这个在1996年深秋枯黄的树叶落成堆的时候说喜欢我的女孩子,就这样的离开了我。从此天各一方。 我轻松的考到了这个城市最好的大学。 艳阳天下,年华如梦。
陶然
这个古老城市的冬天,树叶会掉光。有个叫聂鲁达的诗人,他说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清晰可见。 我想我一直无能为力。我始终猜不到故事的结尾。我只是再想,是不是我们的爱情,也会像这个城市冬天的枝干一样,清晰,勇敢,坚强。
在约定的时间里,莫北并没有出现。 当2000年冬天的第一片雪花落在我掌心的时候,我开始疯了似的呼唤她的名字:莫北,莫北。我看到1991年的莫北,穿着洗的发白的烟灰色布头裙子,站在隔着汹涌人群和车流的马路对面,她在冲我招手,笑容甜美而忧伤。 我蹲下身去,用手捂住脸,难过的哭了。
当又一年春天来临的时候,我终于明白我的等待只是一场空。 我有了女朋友。她是陶然。在夏天来临之前她就已经穿上了烟灰色的布头裙子。我曾经以为我看到了年少时的莫北。可是在校园繁盛的树阴下,她灿烂的笑容如艳阳般没有忧伤,让我感到温暖。我开始变的温和而开朗。在校园幽静的小路上,我们牵着手,像这个年纪所有的孩子一样,彼此拥抱,感受年轻的安慰。
我想我会真心的,静静的去品味,我曾拥有过的那一段东西。 我们一直在等待,等带属于我们的那些东西。直到等到深秋,等过寒冬,等到一切都已经变的太沉重,然后却发现,我们要的就是彼此。可是我们却在一直彼此伤害而不自知。
和陶然在一起的日子是平静安和的,一切都波澜不惊。夏天的时候,我和陶然呆在我的家中,拉上窗帘,开足冷气,光着脚坐在地板上,听整盘的CD和打口带子。张楚,许巍,王菲。 冰水,苹果和音乐是整个夏天我们所有的财富和信仰。晚上的时候拉开窗帘,看着这个古老城市夜间饱含的激情和繁华。歌舞升平,年华如梦。
送陶然回家时,我在街角的梧桐树下抚弄她的头发,然后我亲吻她。年轻的身体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直到很久以后,我仍会不断的想起,我们经过的青春岁月,我们的爱情,我们曾有过的那份执着和坚忍。
期间我带陶然回过几次小镇。那里的变化很大。古旧的青石板小巷变成了宽阔的柏油马路,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变成了建筑工地,只有那条伸向未知远方的铁轨依然风雨不改的躺在那里,送走一些人,然后又带来一些人。 小学翻新了。已经找不到当年的影子。明亮的玻璃窗,崭新的课桌椅。我的心突然的就难过了起来。我最初的爱,它刻在1991年的岁月中,它在1991年是那样的纯洁干净。 可是时光带走了它。2002年的年华中看不到它的影子。
苏阳
我是莫北。 从小我是性格沉默的孩子。我爱我的母亲。可是她却当着我的面自杀。我的记忆里仍有她疯了般的尖叫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困难着刺眼的鲜血慢慢的吞噬了的身体。她就像一朵盛放的玫瑰。我感到血液留到了我的身边。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1991年秋天逐渐来临的时候,我和姥姥回到了小镇。 这是我喜欢的地方。古旧的青石板铺旧的小巷,灰蒙蒙的旧式老宅子,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田野和伸向未知远方的铁轨。 我和姥姥住。我很少说话。可是我喜欢听她颂经唱梵歌的声音。她总会微笑的看着我说,北,佛祖会保佑你幸福的。可是我却看到了她眼中的忧愁和哀伤。
在小镇的小学里,我喜欢那做我身边的那个凛冽的时常沉默的男孩子,他是苏阳。 哪个傍晚的时候我在村后的坟地偷偷的哭泣。那时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我的母亲焚烧成会,为什么不给她在这里安身沉睡呢?我爱她,可是她刺眼的血液却一点一点向我涌来。我转过身去,然后我看到苏阳在他父亲的墓前沉默。 他轻声的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很晚很晚的时候,他送我回家。我靠在他的背上。那里温热而舒适。我的眼泪就顺着脸颊缓缓的落了下来。 班上几个恶劣的男生开始欺负我。我一直都没有还手。我厌恶他们。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们不说话。可是那一次苏阳红着眼用板凳砸破了他们的头。我看到血液的涌出。刺眼的鲜艳。
那是一场混乱的打架场面。女孩子们都尖叫着逃走。我静静的站在角落里,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我第一次对她微笑。我想那是甜美的。 许久,他说莫北没事了,他们以后不敢在欺负你了。我看着他脸上的伤痕。许久之后我摘下脖子上一直佩带的用绳子穿起的银戒指给他,我说苏阳,它会保佑你幸福。
在那个寒冷冬天黄昏空荡荡的教室里,我用心的在课桌腿上刻下我爱苏阳的字样。我竟幸福的笑了。
可是一年后大学分飞的季节里,姥姥去世了。然后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接走了我。他是我的父亲。 苏阳来送我。我说苏阳你不可以忘记我。然后我很快的转过身去,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眼睛里瞬间的黯淡。可是我分明看到了他隐忍的忧伤。
时光
上海是个极其奢华的纸醉金迷的城市。从徐家汇到外滩,从南京路到北京西路,空气中透露着浓厚的物质颓靡的气息。 我的父亲,那个挺拔高大的男子,带给我富足的生活。我一点也不恨他。虽然我的母亲,我爱的那个女人因他而死。 我长成了美丽的女子。但我的冷漠却几乎让所有的人望而却步。我过着富足,平和而简单的生活。只是我时常会想起那个在1991年背我回家,为我打架弄的一脸伤痕的男孩子苏阳。想起我刻在那一年我最初的最纯澈的感情。 后来我辗转打听到苏阳的地址,寄一些简单的卡片和黑白的风景照片给他。我没有留下地址,我只是告诉他,苏阳你不可以忘记我。
1998年的盛夏我回过一次那个古老而忧伤的城市。我没有想到会在小镇的河边再次遇见他。我在1998年盛夏猛烈的阳光下冲他招手,笑容应是甜美的。 暖暖的阳光照在我的心里,空气中流动着1991年的气味。 我说苏阳你等我,一年后我会回来。 恩,我等你。他微笑。 那是我们唯一的约定。 可是我最后还是失约了。
冬天的时候,父亲被拘捕了。 警方从他的帐户及家中查到了200多万的不名资产。在父亲被押上警车的一瞬间,我分明感觉到了他容颜瞬间的悲凉和苍老。我看着这个40多岁的男子。突然心里剧烈的疼痛起来。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考大学的计划。我也没有去找苏阳。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1999年春天来临的时候,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坐上了南下广州的列车。 我想,新的生活又将开始了。我会遇见新的人新的事,可是为什么我就那么的难过呢?
陈辰
我开始慢慢的习惯了广州这座城市的潮湿闷热,人情冷漠。习惯了这里日复一日的快节奏生活。我做推销,给电台写稿子,在酒吧唱歌。这些都是谋生的手段。 当盛夏猛烈的阳光开始弥散在南方潮湿的空气中时,我想我终还是错过了与苏阳的约定。 苏阳,我爱你。苏阳,对不起。
我一直在想,我究竟需要怎样的领悟,才能不在追逐逝去的幸福。不在试着将似水年华留住。
陈辰是在酒吧唱歌时认识的大男孩。有着富足的家庭。坚持每晚等我唱完歌后请我喝他调制的饮料然后送我回住所。我很少同他讲话,通常只是笑笑。我亦知这样一个用心的男子并不多得,可是我想我给不了他什么。
我站在2001年寒冷冬天的时光里,静静感受那些逝去的年华。我看到母亲身上的血液向我扑来,看到苏阳为我打架时脸上的伤痕,我看到姥姥微笑中的忧愁,我看到父亲被押上警车时容颜瞬间的苍老。他们一起向我涌来,流淌在我来不及难过的心里。
“城市已睡着了,只剩下霓虹在燃烧,那是寂寞的符号,黑暗中张狂放肆的招摇。如果我逃不掉,男欢女爱的苦恼,可能是夜色太好。可能是我贪图一个依靠。”我反复的唱着,眼泪一点一点的划落。
陈辰买Rvie Gauche及Opium的香水给我。他说,北,你不要再去酒吧唱歌了,我挣的钱足够养活你。我会给你很好的生活,我可以照顾你。 我说,可是辰,我并不爱你。然后我看到了难过的表情,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他的声音充满了忧伤,他说,北,我那样的心疼你。
爱情刻在1991---苏阳
2004年的春天,我找到了很好的工作。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神情淡漠的男子,正在一点一点的消瘦。24岁,应该是很年轻的吧。可是却怎么感觉突然就老了很多呢。 陶然是很好的女孩子。我打算来年就会娶她。我不知道我还可以牵挂谁。莫北?那个在1991年的寒冬刻下我们最初纯美爱情的女孩子。可是她已经消失在1998年那个盛夏的黄昏。我想念她。可是在我身边陪我的是陶然。我想我爱她。我们的生活是那样的温和简单。
母亲告诉我她打算结婚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母亲一个人是很孤单的。那个男人水母亲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为人爽朗,不拘小节。我想母亲嫁给他应该是会幸福的。 我抚摩着母亲逐渐苍老的容颜,心里一阵阵的难过。我说,妈妈,我很爱你。我要你幸福。 我看到母亲眼角的泪水和柔美的笑容。
窗外是快枯黄的叶/感伤在心中有一些/我了解那些爱过的人/心是如何慢慢在凋谢/多想要向过去告别/当季节不停更迭/却永远少一点坚决/在这寂寞的季节…… 忧伤的音乐在身边响起。这个古老城市落寞的秋天已经慢慢的来临了。
有个俊美的男孩子找到我。我有些惊讶,我并不认识他。 我是陈辰,他说,我是莫北的朋友。 他说起莫北的时候我心里猛的一颤。 那个在1991年刻下我们最初纯美爱情的女孩子,原来我竟一直都是那么牵挂。让我心痛。我急切的想知道她的状况,可是面前的这个男子痛苦的告诉我,莫北死了。 我呆住了,然后我的眼前开始模糊,心是剧烈的跳动。我感到自己身上所有承载着有关莫北记忆的青春伤口正在一点一点的迸裂。北,你怎么可以这样离我而去……。我喃喃的说着,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我的嘴角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陈辰向我讲述了有关莫北在广州的所有。然后他看者我,一字一句的说,苏阳,她是那么的爱着你,可是你却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你对不起她。 临走时他交给我一个信封。这是莫北托我给你的。她的骨灰我已经在西安埋葬了。你去看看她吧。 你有什么打算。我说。 他的眼眶溢满泪水。我要回广州,那里有我对她所有的回忆,那里的空气中都是她的气味。我是那样的爱着她。
我和陶然一起去莫北的墓地。我告诉了她有关我和莫北所有的事情。 有些事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我们并无力反抗。陶然安慰我,你们曾用心的爱过,这已经是永恒了。 这样一个好的女孩子,我同样爱着的女孩子。北,我想你会喜欢她。 北,你知道吗,1991年的冬天很冷,可是那个黄昏你刻下我们的爱情的时候,我的世界里艳阳普照。可是你却离开了。你怎么舍得我寒冷啊。 北,我爱你。北,对不起。
莫北给我的信封里是一把小刀和一封短信。 苏阳,你知道吗,这把小刀在1991年的寒冬刻下了我对你最初的最纯真的爱情,我把它刻在了我的心里。有些事情我们一直无能为力,我们无法猜到每一个故事的结尾。我们只能去承受。 可是1991年的阳光是温暖的,请你不要忘记。苏阳,我很爱你。苏阳,再见。
我牵着陶然的手,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口。在靡丽的夕阳下我看到1991年的莫北,她穿洗的发白的烟灰色布头裙子,站在隔着汹涌人群和车流的马路对面,她在冲我招手,笑容甜美而忧伤。 我蹲下身去,用手捂住脸,难过的哭了。
爱情刻在1991----莫北 当我再次因为剧烈的头疼而晕倒的时候,陈辰坚持送我去医院检查。诊断结果让他伤心欲决。脑瘤,晚期。看着他难过的表情,我突然变的很平静。 我知道我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己。我拒绝进行那个成功率几乎为零的手术。我就想这么平静的躺着,躺着,一点一滴的追忆我23载的似水年华。
记忆中母亲的温柔和暴躁,姥姥眼中的忧愁和梵音的美妙,小镇上古旧的青石板小巷,那个向我告别时一脸忧伤的男孩子苏阳。纸醉金迷的上海,闷热潮湿的广州。父亲被押上警车是容颜的苍老,陈辰温柔灿烂的孩子般的微笑……。 我生命中所有的过往,所有的烙印。 我的苍白年华。
在1991年哪个寒冷冬天刻下我对苏阳纯澈爱情的那把小刀,我把它放在信封里托陈辰交给苏阳,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是否找得到他。 苏阳,你知道吗,这把小刀在1991年的寒冬刻下了我对你最初的最纯真的爱情,我把它刻在了我的心里。有些事情我们一直无能为力,我们无法猜到每一个故事的结尾。可是1991年的阳光是温暖的,请你不要忘记。苏阳,我很爱你。苏阳,再见。
我的头很疼,但同时我感到很累很累,我想药品睡觉了。就这么沉沉的睡去吧。我也许就这么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恍惚中,我看到1991年的苏阳,他在我的面前微笑着温和的说,莫北没事了,有我在,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 我感到眼角有湿热的液体缓缓的涌出。 那是眼泪么。
|
|
|
浏览次数:1031--
|
----上篇文章:后来我们都哭了
----下篇文章:已经没有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