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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粉红遇到粉蓝
一
没有生活中的绝望，就没有生活中的爱。
昭敏吸了一口烟慢慢地说道，顿时房间里烟雾弥漫开去，烟雾缭绕，映着她的脸，那是张妖娆，妩媚，哀怨，期盼的脸。
时间不早了，我回了。我看见窗外灯火通明的夜渐渐暗淡下去，我知道时间真的很晚了，我没有问昭敏时间，我知道在她的房间她是从来不摆设有时间任何仪器，就算是移动电话，时间也是极其不准确的，例如，明明是2005年9月14星期三，而她的手机上显示的一定是2007年7月12星期六，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会把时间设置到了遥远的未知的未来，她说，我在等一人，始终在等，我多么希望时间快点，尽量的快。
好的。昭敏送我到公寓门口，晚风袭来，阵阵的凉意，吹动昭敏的睡裙，她下意识地抱胸，微微地发抖。
回去吧。我怕她着凉，加深了病情。她刚出院，害的是严重的贫血，在商场晕倒的时候发现的病况。
街上在这样的深夜从这经过的渐渐稀少。让小龙来接你吧，昭敏很不放心我单独回去，很歉意地说，对不起。
我说，没关系。我拨通了小龙的电话，显然在这样的夜晚他早就睡觉了，现在已经四凌晨两点了，明天还要各自上班。
不过接到我的电话他还是很快的赶来了。昭敏已经回屋披了一件上衣，在夏末初秋里睡裙迎风摇摆，她微微招手，说再见。我转头再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掉头回去了，可是我明明听见她又说，真好。话语里充满了羡慕。我注视她渐渐走远的背影，在黑夜和凉风中微微颤抖，我不禁大声地哭了起来。小龙紧张地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假装微笑。我知道我，我绝对不是莫名其妙的难过。
朝九晚五，一周五天上班，两天轮休，三天两头地加班，这是我的生活。而昭敏不用这样，她从来不用按时上班，她房间里是湛蓝的落地窗，隔离了阳光和月光。她在和平路开了一间精致的小店，专门出售各式各样的民间饰品，精致而且巧夺天工。她会随着季节和心血来潮不停地变换小店的风格。这也便成了她上班的唯一的理由。平时看店的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长极其标准的中国式娃娃脸，深深的酒窝，笑地时候好看地旋转。而昭敏也不过二十二岁，可她那是张精致，妩媚的脸。昭敏总是不停地从云南回来，又飞往西藏。
生命在于折腾。这是她早期的生活哲理，她说，奔波可以遗忘。可是，她没有遗忘。她的梦想，最初的，她的爱恋，最初的。
这是她的生活，没有人可以改变，除非她愿意。小店的生意很好，其实昭敏压根儿不在乎，小店给她每个月带来了额外的几千元收入，她心情好的时候常常做的是广告文案。理科出生，学的生化，开了一间特小资的小店，做了林城SOHOO现代大厦一家很体面广告公司的兼职文案，风马不相及的事，她做了。
秋末，秋雨潇潇寒，很难得的鱼，在干燥的林城。昭敏打电话给我，我买新车了，邀请你兜风。我知道她早就看中了一款新上市的车，很大气的外观，是她喜欢的类型，十分的配她。她总是在一点一点地实现自己的理想，从很小的六岁，老师说，考试能考满分就可以不用来上课。后来，她居然考满分后没有来上课，整整一个学期。当然考试满分的还有其中好几个同学，但是谁也没有那样去做。她说要去乡下看望外婆，她去了。那么固执，倔强。老师当然很生气，为此她被开除了，或者是被迫转学，可她真好，有一个十分通情达理的母亲和父亲。
车是粉紫色的。
我挑了很久才看中这款颜色。她很尴尬地说道。可我觉得粉紫色很配她的，粉红过于幼稚，粉蓝又太犹豫。而昭敏是个聪敏的女孩，甚至她的从来是与生俱来的。她那么适合紫色，智慧，又有一点点的调皮和桀骜不逊。
二
王楠回来了。电话里的声音轻轻，像是在感慨和感叹，幽幽地说道。我听出了她的难过和兴奋。
他们很快地见面了，在一家咖啡店，昭敏约了我一起喝咖啡。她和王楠对视而坐，昭敏只穿了一件短裙和长靴，大衣斜斜地靠在旁边的椅子上，她已经先点单了，用勺子不停地搅拌咖啡，她的妆容很精致，曼妙红唇，眼影是粉红搭配粉蓝，交映在扑朔迷离的灯光下，有一种顾盼流离的美丽。
会不会太甜了。昭敏对面的男孩子提醒她，显然他是王楠，只有和王楠在一起她才会有这样的安静，这样一直的安静，她说过，王楠是唯一让她可以这么安静喝咖啡的男人。以前你喝咖啡从来不放糖的。
总会改变的，就算保留了很久的习惯也会改变，就算从前那么喜欢喝可乐，现在只要闻到那股味道，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已经有五年没有喝可了了。昭敏说话的时候又往咖啡里加了不少的糖，以前太固执了，又倔强。昭敏曾经说过，喜欢喝可乐是因为一个男生，显然，这个男生就是王楠。那时，运动场上奔跑下来，满头是汗的王楠做的第一件事是递给昭敏一听可乐，在炎热的酷暑中十分的解渴，场外观看比赛的女生无比羡慕地开始了尖叫。从此，昭敏狂热地喜欢上了喝可乐，仿佛喝可乐是她每天的必修课。
他们不停地说话，完全忽略了我地到来，直到昭敏转身为王楠递烟灰缸的时候发现我在邻桌，那是因为粗心的服务生忘记和添加烟灰缸。她不知道我已经站了很久了。
阳佩来了。昭敏招呼我和王楠认识，王楠站起来说，你好。风度翩翩的样子和五年前昭敏描绘的一模一样，明眸皓齿。这样的男生在大学校园应该是众多漂亮女生追求的目标了。王楠毕业一年了，还校园里打篮球的男生一样，阳光明媚的样子。他现在开了一家电脑公司，规模不大，听昭敏说很有发展潜力。
我们坐下，三个人又默默无语了。我还是第一次见王楠，只有耳闻没有亲见，他和昭敏分别和五年，和一个叫张歆的女孩子恋爱了没有谁叛变，也没有谁情变，他们没有相爱也没有憎恨，他们就是生活了四年，四年后他们分别，各自奔波。昭敏见过那个女孩子，很好的气质，她天生是个歌手，她现在乐队，是一名很出色的键盘手，长发飘飘的在舞台上，是风一样新鲜的女子。他们曾经有过默默的交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无比孤独和寂寞的时候，她轻声地说话，像好朋友一样地交谈。原来也可以这样的。没有争吵，没有憎恨。
不怨天不尤人，昭敏默默地过活。仅此而已。
王楠决定留下。昭敏说道，微微在笑。我明白她所说的“留下”，这是我所期盼的结果，五年前昭敏预料的结果。我哭了起来，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昭敏看我，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不停地加糖。这不过也是她预言之中，意料之外的事实罢了。
春寒料峭的初春，昭敏搬出了原来住的那撞公寓，理所当然她和王楠很名正言顺地住在了一起。
寂寞太久了，总是对等待的到来迫不及待。昭敏笑着对我说，又无奈地摇摇头。她信手低眉的样子让我看不清楚她的喜怒哀乐。
我想我是爱他的。昭敏说道，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从来就是各个对我不说谎的女孩，从来就不。
昭敏答应了广告公司的聘请，特意买了机器猫的闹钟。朝九晚五的开始了上班。王楠也开始了朝九晚五地接送她上下班。这是她接受聘请的唯一理由。
你戒烟了吗？很久之后我发现找民再也不像从前一样一跟又一跟地没完没了地抽烟了。
王楠说，女孩子抽烟不好。昭敏很好看地笑了，是的，抽烟不好，尤其是对女孩子。我也说过，可她还是变本加厉地抽。她抽烟不是身体的需要，也不是精神的需要，她用抽烟的姿态来等待一个男人的关爱，等待这样的那一句话。从前，她说，抽烟是因为太想念。那一跟又一跟的烟是熄灭了的思念，还是刚刚燃烧。如今，王楠已经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她再也不用抽烟了，因为她不再思念。
你一站在我的眼前，就开始思念，因为我知道你不久就会离开。
我想起了米兰昆德拉的那首诗，可惜，昭敏没有读过。
王楠很好，像五年前昭敏说的那样，俯身轻轻和她说话，对她也是百依百顺的。昭敏渐渐开朗起来，有一天她突然和陌生人亲切交谈，阳光般灿烂的微笑。从前她绝对不是这样的，她总是觉得自己像个公主，高傲的样子，高高在上，从来就是不屑一顾，对前来搭讪，献殷勤的男子不是甩巴掌，就是泼红酒和咖啡，现在的男子都格外的善良，可以忍受她的任性和野蛮，没有人责怪她，她是人见尤怜的女子。可是，她现在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在酒吧喝酒到天明，撒酒疯，摔东西，这样粗鲁的事她再也没有做过了。她转身轻轻地说话，举止投足像法国中世纪的淑女，变得高贵，优雅。
只有王子出现了，灰姑娘才变成白雪公主。这是一个很伟大的哲学家说过的话，是谁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也许，是我说的，也不一定。可是，昭敏天生却是个公主，而我才是灰姑娘。
昭敏是聪明的，她用五年的时间获取了一个男人一生的爱。
三
昭敏忽然很积极地参加各种同学聚会和排对，几乎每次邀请都会和王楠准时参加，对于社交活动的热衷让我很吃惊。原本她是个极其厌倦应酬的，在应酬中她不是语气刻薄就是行为粗鲁，可是现在不同了。在社交场合她总是很引人注目，她原本就是个聪明的女子，从来就是，应付这样的派对，她应该是游刃有余的。她很热情地向大家介绍王楠，承受许多女士投来羡慕的目光，甚至是妒忌眼光。事业有成，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这样的男士在交际场合应该倍受瞩目，是众多女士竟相追逐的对象，许多女子纷纷上前搭讪，她们不停地在背地里对王楠挤眉弄眼，暗送秋波。王楠很好看地微笑，略带成熟男子的魅力，又不乏大男孩的阳光和孩子气。昭敏对此并不生气，丝毫没有半点醋意，她知道，没有人可以跟她抢。她站在人潮汹涌的通道，一袭紫色的晚礼服，花掉她一个月的收入，她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去赢得了所有男士的眼球和称赞以及女士的羡慕，她并不放在心上，对投来的赞许和目光回致意笑，轻轻地转动高脚杯，里边的红葡萄酒和华丽的灯光交相辉映，流光异彩。她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另外，她开始善于组织各种各样的同学聚会，从前她连同学聚会都不参加，她的改变使我很惊讶。她微微仰头注视王楠那张轮廓分明的英俊的脸，笑得无比灿烂，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和嬉笑，把眼光聚集在他们身上，立刻人群中充满了羡慕的眼光，他们格外引人注目，用男才女貌来形容哪够，应该是金童玉女，神仙眷侣。
昭敏把手放在王楠的手心，王楠轻轻地抚摩，昭敏安静地倾听别人的交谈，微微再笑。她彻底地改变了自己，我无所适从地注视他们的爱情开始变地手足无措，小龙在和其他人在放肆地交谈，抽烟，喝酒，大笑。他没有王楠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也没有王楠的事业有成，年纪轻轻就拥有了自己的电脑公司。我在洗手间的镜子里偷偷地审视自己，繁忙的医院工作使我面容憔悴，雀斑放肆地在我白皙的脸上疯狂成长，甚至趋与泛滥，上个月昭敏送我的DOIR我都没有时间使用，因为上班的需要每天不是白大褂就是职业套装。我不禁地自形惭愧了起来，比起昭敏我甚至是一无所有的。
昭敏走近来问我，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我说道，她的面孔出现在镜子里，连同我的，她有娇好的面容，精致的妆容，而我却是憔悴不堪，素面朝天，虽然昭敏也曾经容颜憔悴过，但是听从来不会像我这副样子出现在公众场合，出门之前她都会精心的打扮，就算有天大的事，灰头土脸，穿睡衣拖鞋的样子恐怕这么多人之中之有我看见过，确实很难看，可是现在她很漂亮，甚至十分迷人，让所有男子都畏惧的迷人。我赶紧逃似的跑了出来。
脾气暴躁，道德低下，行为恶劣。这是昭敏自剖一句话，也是当年众多同学对她的评介，很经典。可是现在贴在也不会了，很耐心地和别人说话，对物品轻拿轻放，，保护有佳，因为现在所有的物品，随身携带的，摆设在家里的都是王楠买的，或者是他们一起买的，为此她总是格外的珍惜。
昭敏把她的那部车暂时借给我用了，她说，我现在不需要车了。是的，同步再需要了，以前买车是因为住在很远的市郊的公寓，找我逛街很不方便，现在她和王楠搬到市中心，每天有王楠的接送，很少和我逛街。车已经成了她楼下的摆设品，已经很久没有驾驶过了，还好车的性能很好，即便是年久不用也是操作自如的。
我开始抱怨，小龙是个很普通的男子，从大学到现在五年相恋，没有争吵，没有离别，甚至没有喜怒哀乐，日子过得平淡无奇，我忽然渴望经历那些大波与大浪，可是小龙太好了，他从来不让我太长的等待就是大学每年的寒暑假他也会早早地回学校，后来毕业了通过他父亲的关系我们分配在了林城最好的医院。可是，繁重的工作容不得我们在工作中溶入太多的私人感情和个人情绪，为了不影响工作我们避免争吵，而表面上的心平气和却像火山一样在我心里我知道什么时候我一定会爆发。
我告诉小龙，昭敏把她的车借给我了，以后没事可以经常外出兜风，不用每天都闷在家里，除了上网，看书而无所事事。
把车还给昭敏吧？小龙说道。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我不知道小龙为什么会反对昭敏的好意，她是没有任何用意，只是希望有车可以让日子过得更舒服，更享受一些，是的，小龙不是享乐主义，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现实主义，他情愿每天挤公车上下班，也把钱存入银行购置我们结婚的新房，他不知道我们多么渴望有一辆车呀。
这样多不好呀？昭敏没准什么时候用得着，再拿回去就不好了。小龙耐心地解释。
她现在还需要车吗？你没看见她和王楠形影不离的样子。我不明白小龙为什么执意要我把车还给昭敏，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我们是好朋友，彼此不分的好朋友。昭敏并不是一无所缺，甚至一度她是一无所有的，没有爱情，学业无成，父母离异，她陷入困境，自暴自弃。那是她终身难忘的过去。她很聪明不用费太多的辛勤汗水就挣了很多钱，虽然算不上腰财万贯，至少是应有尽有，她轻松的过活，而我还在为了每个月的一千多块钱工资没日没夜，起早贪黑。上帝是公平的，在她饱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以后，她想要的全部都得到。
随你。说完，小龙不声不响地把电话给挂了，他的行为让我很气愤。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医院加班，给一位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复诊。
你为什么就这么讨厌昭敏。我愤怒地说道。五年了，他为什么就那么讨厌昭敏，我不清楚。我曾经说过，我的男朋友一定要对我的朋友很好，可是小龙对昭敏一点不好，她从来没有关心过昭敏，和我身边所有的朋友，是的，我的朋友和小龙是无关紧要的群体，可他们和我不是无关紧要的，我们是朋友。可是，王楠对我很好，对昭敏的朋友很好，甚至还有的朋友，也许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吧。
昭敏总是避免和小龙在一起，避免他们会发生争执使我难堪，昭敏很不喜欢小龙，小龙可以给你幸福，唾手可得的幸福，可是这不是你想要的，你会发现他给的幸福太平凡，而你天生是个不甘平庸的女子。
是的，以前的我是多么不甘平庸，现在的我却已经每个月稳定的收入，省吃简用把钱存如银行准备结婚购房，多么可怕的生活和以后的婚姻，这不是我最初的意愿，可是生活，或许是小龙让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是羡慕还是妒忌，我开始怀疑我现在的想法。我想要的也许再也没有办法得到。我觉得是小龙摧毁了我的整个人生和年少时最初的梦想。
我难过地哭了起来，满脸泪痕。
四
我准时赴约，王楠和昭敏相拥坐在一起，微笑地望着对方。我心里酸酸的。
昭敏看见了我，她总是能够发现我，在我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默默注视的时候。她说，你一走进我就能问到你身上的柠檬味道。
对此，我深信不已。
王楠替我点了一份cappuccino，他说，女孩子多喝点咖啡美容。
我笑了笑说，谢谢。他是个心细的男子，很会关心女孩子，不管是对昭敏还是其他的女孩子，昭敏希望他是这样的人。
对其他人都会很好的男子对自己的恋人一定不会差的。这是昭敏的逻辑，事实证明她的选择和她的判断是对的。他们的结合赢得了许多人的称赞。
我想告诉昭敏我决定要和小龙分手，可我什么也没有说。我知道我只是一时的冲动。像很多次的冲动一样，最终我们的分手是毫无结果的。
王楠埋单后先走了，昭敏看我，打探我的心事。她像从前一样劝我不要和小龙分手，好好在一起。
我哭了，哭得很难过，这么多年的喜怒哀乐仿佛在这一瞬间爆发，泪水像洪水的泛滥。有一种肝肠寸断的感觉，撕心裂肺。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分手，今年年末的婚礼迫在眉睫。
昭敏告诉我，我和王楠快准备分手了。
她笑得很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憾，五年的等待换来的不是一生的守侯， 是五年的相爱，我没有吃亏，刚好抵消。
昭敏和王楠分手的消息另我很吃惊，我疑惑地看她，久久地说不出话，因为我知道她没有开玩笑，也不是意气用事，她在很认真地和我说话，告诉我这样的一个事实。
我过几天要出国了，在澳大利亚完成我的作品，我筹备的很多年了。昭敏说到自己的梦想显得兴奋了起来，眉飞色舞的样子，是王楠替我办的出国手续。
她停了停，继续说到，王楠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我们不适合，他更适合做我的蓝颜知己，而你是我的红颜知己，我是幸福的。
五
林城有一场乐队的演出，昭敏兴致勃勃地买了门票在演出的体育馆等了很久。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观望台上的演出，是迷幻的摇滚风格，主唱的是个女孩子，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头发很长，长得很漂亮的面孔，她介绍说，我是张昕。
演出很成功，那个主唱的女孩子，转身离开现场的时候停止了脚步，她回头走来，和昭敏互道，你好。她们紧紧地拥抱，却不说话。
明天我要去另外的城市。张昕笑笑说，还好吗？我听说这场演出是王楠赞助的，是你的主意吗？
是的，也是王楠的意愿，这一生一世他都不会忘记你的。昭敏微笑地和张昕说话，她们像很好的朋友一样交谈，她们从来没有以轻敌的角度去审视对方，王楠当初离开昭敏是因为张昕，张昕曾经失去王楠是因为昭敏。上帝给她们安排了这样的短剧，结束的时候像一只美丽的水晶玻璃骤然掉进了湖水的中央，溅出了无比绚丽的浪花。
还有你。张昕说道，举杯将酒杯里的饮料，喝尽。那是鲜红的颜色，像她的生命总是跳跃出火一样的鲜丽。
明天我要出国了。昭敏说道，是澳大利亚。
一路顺风。
你也是。
她们愉快地交谈，又互道，再见。
我致使致终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和王楠分手是昭敏提出的。
她在离开之前最后见的不是我，也不是王楠，而是张昕。
在豪华的五星级宾馆，宾馆的酒吧在下午放着悠扬的钢琴曲。
后来她们始终没有再说话，沉默地等待最后的离别，原来她们都有同样的习惯，不停地望咖啡里家糖，然后再不停的搅拌。
昭敏的离开使王楠很受打击，他是个善良的男子，可以容忍昭敏的任性，甚至背叛，可他又是那么地痛苦，他假装很从容的样子，那么慷慨地让昭敏离开。可有一天，他彻底崩溃了，倒在了无人的黑夜，寂静的大街，他像流浪的孩子，拌在了琴弦上，寂寞的哭泣。
王楠生病了，害的是大病。他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像淘气的孩子拒绝打针，吃药。我默默地哭泣，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人就是这样，天生同情弱者。
六
我和小龙分手了，这是我在结婚前一天决定的，我当了逃跑新娘，对此我很自豪，我没有背叛自己的初衷。我明白我的爱，它原来不属于小龙，属于另外一个人，只是这个人站在了很高的山地，我常常踌伫地观望，那一天我却鼓起了勇气。
对面的是王楠，我看了他的脸，十年了，始终没有看清楚过他那张英俊的脸，这是第一次，浓眉大眼，果然是个明眸皓齿，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男子。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昭敏的男朋友，现在他们分手了，似乎只有他们的别离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轻轻地说，精致的装容，顾不得良心的谴责和道义的背叛。
决定了就要争取，即使粉身碎骨。这是昭敏说过的。
我不知道王楠怎么会接受我，夏天过去，秋天骤然到来，他说，他无比地想念昭敏。我伤心地哭了，他还说，你们有着相同的气息，只不过，你是静的，她是动的，你是含蓄的，她是奔放的，我是爱她的，你是爱我的。
他这样说道，在渐渐暗淡的夜里，放声哭了起来，他的泪水，洒在寂静的黑夜。
昭敏没有爱过王楠，她等候了五年，只为求得五年的虚荣和荣耀，昭敏成就了王楠的事业，也毁了王楠。
我是自私的，付出一份是要求九分回报。可是，王楠给不了她九分的回报，她所以选择了离开。
你爱过王楠吗？在再一次决定结婚的前一个夜晚我问道。
没有。昭敏的回答让我很吃惊，我迷恋的只是他身上柠檬清香的气息，迷恋他俯身轻轻说话的感觉，明眸皓齿的样子，只有公主才配得上。
昭敏是公主，最后她做了白马王子的公主，骄傲的样子，让所有人都陶醉。可是，她是个骗子，她欺骗了王楠，欺骗了自己，她只是假扮的天使，她不知道王子最后是属于灰姑娘的。她不愿意做肮脏的灰姑娘，她只想当美丽的公主。
我和王楠结婚了，在年末的寒冬。我通知昭敏的时候她显然很吃惊后来，她哭了，撕声力竭。最后，她说，祝福你们。
昭敏回来的时候，依旧是美人如旧的样子，她轻轻地招手，微微地笑。王楠和她参加了我们的婚礼，他们互道，你好。她抬头微微仰望，王楠俯身轻轻说话。
最后王楠说起了张昕，昭敏告诉他，她在去年的车祸中身亡。昭敏说地时候很平淡，已经没有从前的大喜大悲，生活就是这样残酷，今天还一起开心地谈心说地，明天也许就隔个天涯又隔海角，永世都不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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