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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年华
葬年华 ——怀念英豪 银川的天空很淡,云很散。 英豪的天空很蓝,云很美。 ——题记
园园在哈尔滨的冰天雪地里重复着礼仪课英语会话课化妆课。CCH在陕西奔波于学校和家里,打来在家里打着石膏望着天花板发呆。鹏和婷坐在教室里听着那些稀奇古怪的语言。 而我,坐在乱七八糟的课堂里写着自以为清澈的文字。 一切都那么匪夷所思。 忽然间开始思考我们是否快乐,我不知道如此庸碌的穿梭于记忆中我们是为了什么。可是我们都在记忆的某一站一直停留。从离开我们的家我们的英豪以后我们一致同意。英豪是天堂。 在英豪的岁月是我记忆中最为深刻的,14年中5年的记忆都在那里驻扎。黑色的灰色的金色的红色的,火红的记忆如同火烧云般斑斓夺目。阳光暖暖的,操场大大的。每天早上当我绝望的想到可能永远也不跑不到尽头时队伍边停下来了,我诧异的抬头,太习惯低头了。恍然间,几分钟又那么溜走过去了。如同平静的河水一般缓缓流过,剩下无尽的记忆悄然蔓延。 接着便有几个偷懒不跑步的姐妹过来扶我。那时我一定脸很红如同秋日的苹果一样。接过一袋麦香牛奶,甜甜的。 那时候我是不喜欢麦香牛奶的,总觉得那种甜味似乎过头了,应该适合那种被宠坏的孩子,而我天生就不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孩子。所以我不喜欢。只是每次请大婧喝牛奶她总是要麦香味。我也懒得再去要草莓奶,于是便慢慢习惯且接受了甜的让我发腻的麦香味牛奶。后来当我离开英豪时,我觉得我开始怀念那种甜甜的幸福的味道。 终于我知道喜欢喝麦香奶不是因为被宠坏,而是追求宠爱。 那时的日子云淡风清。我总以为自己的岁月就要慢慢渗透在英豪这所学院时。我们却忽然分开了。一切都变了 我们完整的解散了。恍惚不敢相信。而曾经我坐在教室里面看着手机上面的时间一分一分过去,我曾绝望的想或许永远都这样了。永远趴在银白色桌面上坐在天蓝色椅子上看着等着下课,或许我的岁月就要那么一点一点消耗了的时候,这种日子竟然停止了,或者说结束了,永远不可能开始了。我们居然要分开了。 分开。离别。这是个多么恐怖而令人向往的词语。我们自由了,我们不会再见到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一段不为人知的生活了。我们可以隐瞒自己的一切了。我这样想到,可是我没有意识到分开了我们就真的不能在一起了。我们就真的不自由的自由了。 我曾经想过一千多种我们分开始得样子,或是抱头痛哭。或是泪流满面。或是微笑告别,总觉得那样的场面一定是激动人心的,是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就像是每个周五回家的时候一样安静的上车,只不过,行李比平常多一些。 我甚至有一种错觉,我以为我只是产生了幻觉而已。 但我明白,该分开还是要分开。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何况,哪有永远呢。 其实我知道大家心里面都还是不舍得的,比如虾米说小熊咋样考了几分说给我听听,比如陈鹿说小熊回去给我发短信告诉我分在哪个学校。比如毛毛说小熊你别老欺负别人,比如月月说小熊我今天才发现你也挺好的,比如陈宁说你个丫头以后乖点,比如董静说小熊你看你还是不如我我都高一了你才初三,再比如CCH说保持住心态…… 我们没有告别,或者说无处告别。很自然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该去做什么我们还是做什么。似乎什么都没有,可是什么都存在。 下车的时候我是毫无表情的,牵着蕾的手进绿缘。当时我穿着英豪的校服背着一个黑包。黑包里面是我对英豪大部分的记忆。我想我再也没有机会穿这套校服了吧,我想胸前的唐中英豪已经被我用强力去污迹洗得没颜色了吧,我想我再也不会穿着这套校服咒骂老师了吧..想着想着我开始心疼了起来..但我还是告诉自己不过是一场分别而已,是谁当初说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可是我们还能相聚吗,还能在一起吗。我不知道。 那时我忽然明白了英豪不再是我的家,不再是我可以哭可以笑可以闹得家,不再是我没有任何顾虑的家。忽然间我明白了我已经远离英豪了,远离我的家了。无可挽回的,于是我不断的开始搜索我在英豪到底留下了什么样的记忆。 在英豪的五年我是很不安分的,四年级的时候我是个名副其实的好学生,但是却那么那么的普通,五年级的时候写了一封信,似乎是老师布置得给家长的信。当时璇看了以后她说你写的真好写的比娇还要感人。娇当时是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她是最好的,而那天我听到璇说我比娇要更厉害,我就像是受到什么鼓舞一般开始发疯的读书写作,只是为了让璇再说一次“你写的比娇还要好”。 那时的日子是安静而冗长的,我总是信誓旦旦的说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英豪这个鬼地方,说完之后继续游荡在校园的每个角落,而当我离开的时候我竟然以为这5年来的记忆是一场幻觉,我们只不过是做了个冗长的梦,仅此而已。 六年级的一年是忙碌而平凡的。无数老师苦口婆心的说你们六年级了,是小学的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要做出榜样好好学习……我们乖乖的点头然后下课时继续追逐打闹。 那时我们在一个班里面呆了足足3年,明亮的教室明亮的窗户明亮的记忆,我还记得停电时老师点燃蜡烛给我们唱歌,结识新朋友,不忘老朋友,多少新朋友变成老朋友。烛光里的老师真美,就像是一个天使一般。我还记得周一周二下午我们穿梭在多个兴趣小组,电子琴室美术时劳技室…… 当某一天我再去看我们的教室时,却发现3楼早已经上了锁。我无法进入,于是便从窗户斜挎进去。当我趴在玻璃上看着曾经的教室我觉得年华就如同水一般缓缓流走了,不知道带走了什么也不知道带来了什么,就是那么轻轻的缓缓地带着我们沉重的记忆悠然而去。 初一的时候我们换了新的教室新的老师,还是间明亮的大房子。只是搬进了初中楼。我们不用每天卖力的爬楼梯了。因为现在我们就在一楼上课。当我去报名时晚了一天。一进宿舍门看到几个陌生的女孩子在收拾床铺。3年的11个姐妹只剩下了我和J,J一看到我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心里有些苍凉有些落寞,继而又开始微笑。我问自己,重新开始不好么? 但是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失望,因为教室里面都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当我还在楼道的时候就听见他们喊着XX来了。他们是在说我。我沉默。我没能重新开始。但我还是安慰自己。这样也好。我们都熟悉,我们对彼此都放心。我还是微笑了。因为我太容易满足太习惯安慰自己。 我的生活还是如死水般的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我只知道我自由了,我想,那时候的自由对我而言应该是个模糊的概念吧。只是觉得我大了,没有人可以管我了。于是我开始变得放荡不羁,开始以玩为主要目的。我似乎是在释放着一种心情。可我不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我依稀记得那时候的我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有着天真的快乐和哀愁。那时候的我是不懂得勾心斗角人情世故的。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一件事情或者一段时间就可以让人改变那么大,以至于我不认识以前的自己,不认识现在的自己。 初一就那么被我玩过去了。可是我不后悔。因为那时候我还是单纯的天真的。和现在有着太多的不同…… 初二了。不时地有老师说初二很关键。是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可是我不相信,一直以来都不相信,我认为我的初二没有改变我什么。 那年是充满哀愁的一年。我认识Y。那个干净的温柔的男孩子。我们之间是虚无的缥缈的。我一直一直不懂为什么我们分手了对他没有太多的影响,我有时甚至以为他不曾爱过我。可事实并非如此,我知道他曾经爱我。初二那一天很沉重。无可诉说的,似乎一切都是一场奇妙的际遇但是却有那么顺理成章。那一年我是极不安分的。在那一年里我深深的体会到人的两面性。就如同我在家里和学校不一样的表现。我再学校上课时大声地说老师你错了。可是老师依然宠我。因为我学习好,因为我会说话。因为好多本来不该属于我的东西。我只记得那年的我中午从不休息,只知道研究是该用什么颜色的睫毛油。每天下午我的眼睛银光闪闪睫毛五彩缤纷,我记得我初二时头发很直耳钉很亮眼妆很暧昧。我甚至记得在我升旗前一天政教主任说明天把眼影画淡点今天太浓了。 那段日子是极为嚣张的。或者说那种嚣张是极为残酷的。尽管我每天如木偶般穿梭于校园,可是我依然记得深夜里的串串泪水与手上的刀疤和温暖黏稠的鲜血。 他们说我堕落。他们说我初二时很堕落。可我知道我是很干净的。至少在每个周一下午在我播放节目时我是干净的。至少在我写文字时我是干净的。我看的到自己干净的灵魂。没有杂垢。 因为我用最洁净的泪水洗净了曾经肮脏的灵魂。 后来某天我在做节目的时候有个人给高2的VV点歌。我问那位姐姐我说VV是谁。那位姐姐说你不认识吗。VV认识你啊。我们高中的都认识你。 忽然间我觉得那么可笑,那么那么荒凉。我再想这是什么代价。我付出了一年的年华我换回了什么。我的到了什么这一年又是什么的代价。我值得吗我幸福吗我快乐吗我的到自己想要得了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年华如水一般流淌过去了。快乐也罢伤心也罢都是那么无可挽留的消失了。 初三了。我的心逐渐变得安静了。英豪转变成了职高。于是我们各奔东西了。当初二的最后一天在我离开英豪的最后一天时我是带着冷漠离开的。我把那个镶有Y名字的挂坠分开。一般放在宿舍一般放到了校门口的喷泉边。看着水花飞溅在我的校服里。校服上逐渐渗透出了一个又一个深蓝色的园点。慢慢模糊不见。我的记忆就如同那些水渍一般。肆意绽烂而又慢慢的消失不见。我想我对这儿的记忆应该到此为止吧。可是当校车缓缓开动缓缓离开我的家时我才知道我这一生也不会忘记这个给我温暖给我依靠的家。当我看着偌大的校园缓缓远去慢慢模糊。心中的城堡轰然倒塌。 我逐渐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甚至找不到以前的影子。初二那段张扬放肆的生活和印迹在我的身上彻底消失不见。把头发剪的很短很乖的样子。我想从此以后我是个乖孩子了。那些张扬和放肆随着校车的远去都被逐渐埋葬在心中的城堡了。开始素面朝天开始上课和安静的在最后发呆和听课。再也不会大声说老师你错了。再也不会在桌子上写XX我现在心里很郁闷。再也不会把自己的话说给同学听然后等老师大声地指责。再也不会一个月不写作业到办公室里补作业补到肚子饿……可我依旧很容易满足,我依旧安于现状。不是说了么要随遇而安。可是我还是在不停的回忆着英豪回忆着英豪的人英豪的事英豪的土豆烧牛肉英豪的一切。我再回忆着我们的广播站站长园园。回忆着第一次看到园园时园园给我们温柔的笑脸。我在回忆那个为了吓唬我而让我受伤的CCH。我再回忆让我懂得什么叫做放手什么叫做勇敢的大来。我再回忆那个中午帮我看着表宠着我的蕾蕾和婷。我再回忆那个主持班会却懒得让我帮他写笔记的王鹏。我再回忆着和我走过5年的兄弟姐妹们。 忽然间觉得苍老。仿佛回忆一次就足以让我苍老几年。忽然间想到一个词。葬年华。忽然间觉得。我们的一生都是在葬年华。
后记: 懂得生活的人应该是在创造年华。他们不断的让自己拥有新的回忆。而我。却在回忆中垂垂老去。不断的葬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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