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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让我握着你的手
亲爱的,让我握着你的手 秋 秋
冬日的早上,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直泻进来,慷慨地拥抱着我,无数个金色的光球在眼前滚动,感觉象回到了童年,不用上学的早上,妈妈早早地起来了,醉人的小米香味在屋里萦绕,我却闭着眼睛享受太阳的抚摸,幸福死了。 等头脑清醒了,伸手一摸,旁边是空的,看来,昨晚又做了一个甜蜜的梦。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那不是梦,因为我能闻到空气中依然散发着的虫子身上的味道,甜蜜而又陌生。 虫子,她是我的至爱,我的痛,我的梦中女友,我生命里最无望的等待。 虫子曾跟我说过,五台山上,一个算命的老人捏过她的手,说她天生是给人当情人的命。 虫子的手冰凉而潮湿,握在手中,软绵绵的,当年,我就是握了虫子的手,觉得象捧着自己的心,我发誓: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呵护她,用我的毕生为她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我和虫子是青梅竹马的伙伴,我们都是来自一个小城。 其实虫子的妈妈是出身名门,他的姥爷是全国著名的画家,虫子的父母是大学的同学,在学校时两人是公认的郎才女貌,毕业时,虫子的妈妈不顾家里人的一致反对,毅然和虫子的爸爸一起来到了我们这个小城,在我们县一中教书,我的爸爸妈妈也在一中教书,我们两家只有一墙之隔。 虫子的妈妈是整个县城最美的女人,也是一中学生心目中最好的老师,我比虫子大三岁,虫子出生时,我和妈妈去医院看她们,虫子的妈妈就说:“冬冬,这是你的媳妇儿,你以后可要好好看着她吆,你说,她叫什么名字好呢。”据我妈妈说,我当时口吃不清却毫不犹豫的说:“虫虫。”大人们笑得前仰后合,但最后还是用了我给起的名字。 虫子十岁时,她的妈妈死了。弥留之际,虫子的妈妈把我们一家叫到她的病床前:可能时间过的太久了,当时的情景我不记得什么了,印象中,这个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的女人除了有一点点虚弱,依然美丽、从容,仿佛即将到来的是她另一段生命的开始,她轻轻地对我爸我妈说:“大姐、大哥,拜托你们照顾他们父女,”又对我说:“你以后可要好好看着她吆!”我还记得,屋里屋外的人,都在哭,只有我,握着虫子的手,一滴眼泪都没流。 大家把虫子妈妈葬在了一个开满了紫云英小山坡上,我们觉得只有虫子的妈妈有资格睡在紫云英的花丛中。 不久以后,虫子的爸爸也离开了我们。他说他不能让的自己的爱人孤独地呆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必须去陪她,我想,他们夫妻二人一定觉得虫子交给我们一家可以放心,才把虫子孤独的留下了。虫子的姥爷从省城过来接她时,虫子什么话也不说,抱着我妈的胳膊不松手,她的姥爷长叹一生,流着泪走了。 我上大学读的是计算机,当虫子从西安外语学院毕业时,我已在省城小有建树,任一家网络公司的部门经理。我买了一套房子,虽然不大,但我用尽心思把它装潢得温馨、别致,我以为这会是我和虫子的新房。 虫子毕业后住在他的外公家,她的舅舅,姨妈们个个身居要职,他们对虫子这个失去父母的孩子更是关怀备至,可是虫子说,她住在外公家就象林黛玉住进贾府,感觉象个局外人。后来她执意在外租了一间房子搬出来了。 虫子的外公替她在省城一家著名的房地产公司谋到一份总经理助理的职务,可她干了不到一个月就辞了职,后来市政府 一个部门招聘文员,虫子轻而易举的得到了那份工作。我和虫子象所有的“恋人”一样,逛街、看电影、吃饭、喝茶。 我记得那是十二月的一天,天空就象给人泼了洗过画笔的水,肮脏、沉重。空气又湿又冷,天阴的让人郁闷,烦躁。 我接到虫子的电话,她约我去吃喝茶,这是我和虫子相识以来从没有过的,我的心立刻溢满了幸福的美酒,也许,今天虫子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其实,从我十三岁起我和虫子就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我对虫子从没提起过让她嫁给我,我只是理所当然的以为虫子应该嫁给我,我们象恋人似的在一起时,我只握过她的手,虫子高兴时,她会搂着我的脖子大叫,她伤心时,会靠在我的胸前痛哭,她还在我的脸颊上亲吻过,而我,只是无言地握了她的手,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虫子,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 我们已经这样相处了十几年。 那天,虫子穿的是我给她买的黑色短款棉衣,黑色其实是很不好穿的颜色,很容易使人感觉沉闷、老气,我之所以买黑色的是因为不知道该买什么颜色。而我坚信不管什么颜色,虫子穿了一定美丽、出众。果然,虫子穿了一条紫色的靴裤和一双白色的长靴,一头栗色的长发滑顺地披在肩上,白皙的脸上透着健康的绯红。当虫子迈着充满活力的步子向我走来时,我觉得天空一点点明媚起来,路人频频回头,我更是自豪地挺直了腰板。 虫子低着头轻轻抿了一口茶,说:“冬子哥,我爱上了一个人,”我感觉心咚咚咚地跳了起来,脸也红了。 “他是我的领导,”我感觉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很痛。 “他比我大二十岁,”我感觉心剧烈的痛, “他有妻子和女儿。”我感觉心被炸的粉碎。 “虫子,你疯了,”我站了起来,事情超出我的想象,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变的语无伦次,“……,你可以不爱我,你也不能去爱一个有妇之夫,你缺什么,你去找一个比你大那么多的男人,你不亏心么,你去当一个第三者扰乱别人的家庭,你难道真要当别人的情人,我!你!不行!我不允许!” “冬子哥,我爱他,我要嫁给他,我不做第三者,也不给人当情人。他答应我和他妻子离婚。”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握手里的茶已经冰凉,那种凉,透过指尖一直刺到心里,几分钟前我一颗挚热的心刹时凉到冰点,我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象秋风里的叶子,眼泪不争气的流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 我从十三岁起就没哭过,为虫子跟别人打架被好几个人围攻,被打破头去医院缝针我没哭过,工作时和上司意见不一致被打击报复,半年的劳动成果被窃取,我没哭过,两个月没有找到工作,口袋里连十块钱都没有时我没哭过,因为有虫子,我觉得我不能哭。 我记得虫子临走时还说了一句话:“别老给我打电话,他不喜欢我和别的男人来往。” 再打虫子的电话,关机。…… 去虫子的单位,她的同事说,她去南方出差了。 虫子一意孤行,我知道虫子的脾气,谁也说服不了她。 之后,我的公司在银川开展业务,我主动要求去了银川。我在银川呆了两年,这期间,我一直随身带着两个手机,一个是原来的号,一个是银川的号。我一次也没接到过虫子的电话。 我再一次见到虫子是在医院里,虫子吞了两个金戒指,两条项链,还有金耳环,是那个男人给我打的电话,躺在病床上的虫子苍白,消瘦,显得孤单而寂寞,我见了那个男人,四十几岁的样子,长的倒是高高大大,蛮有风度得样子,只是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不敢与我对视,我握着虫子的手,比以前更凉更瘦,虫子闭着眼,手却迅速地抽了回去,眼泪从眼角无声地流到枕上,那个男人默默地拿了一块纸巾替虫子轻轻擦去眼泪,拿起虫子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低着头,也有两行清泪,从那张沧桑无奈的脸颊旁悄然滑落。 就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眼泪,我原谅了他。 那晚,我梦见了虫子的妈妈,那个美丽的女人忧郁的看着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在我醒来时还能感觉到。 那以后虫子倒是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她说他的女儿要中考,他想等女儿中考过后再提离婚的事;她说他的妻子心脏不好,他不想太刺激她。还有,他不喜欢虫子看书写日记,说那是无病呻吟;他不喜欢虫子织毛衣,说空气里的细毛让他过敏;他还不喜欢虫子穿的太靓丽,说太招摇。总之,他有太多的不喜欢。我愤怒地说“虫子,他拿你当什么?”虫子幽幽地说:“他说我是他的最爱!” “虫子,你真傻,那是男人的一句谎言,一句最不负责任的谎言,你难道要为一句谎言赔上你的整个青春?” 我三十二岁生日时,我妈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到底什么时候和虫子结婚,我说我要独身,我妈臭骂了我一顿。虫子就是那一年结的婚。虫子在她将近三十岁时,终于第一次披上婚纱,却是那个男人的第二个新娘。 虫子结婚时,我参加旅游团去了欧洲。我从没见过象佛罗伦萨那样蔚蓝的天空,走下飞机的那一瞬间,我心中的结象一团水雾倏地蒸发在明媚的蓝天下,我放松了我的心灵,把对虫子的爱深深地埋在心底,我给虫子带回了一串异国的水晶项链,紫色的。 大约一年后的一天,我下班回家时,虫子坐在我家门外的楼梯上,双眼红肿,瘦弱的肩瑟瑟地抖,我把她扶进屋里,她把脸埋在我的胸前,号啕大哭。 “冬子哥,他出车祸了,他死了。” “我住的房子居然是他前妻的名字,他保险单上的收益人填的是他女儿,我全心全意地爱他,我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却什么都没给我留下,他们连追悼会都不让我参加。” 虫子一直在哭,一直在说。 天快亮时,才把她安顿到床上睡下,我侧身躺在她的旁边,握住她的手,我觉得我又回到虫子十岁的那一年。 不知道虫子是什么时候走的,我睡的太香了。床上,留了一串水晶项链,象极了虫子的眼泪。…… 我妈在电话里又把我臭骂了一顿,说虫子回了家,对她老人家说,要和她生活一辈子,永远不结婚。我妈认为一定是我得罪了虫子。 虫子生了个粉雕玉啄的女儿,我给她取名叫蝶儿,我和虫子是在孩子六个月的时候结的婚。 因为虫子柔弱无助的手,为了要给虫子一片爱的天空,从我十三岁起,象一个痴情的殉道者,我守侯整整了二十年。 我虔诚地在佛前拜了又拜,感谢它把爱情送到了我的身边。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里,我抱着我可爱的女儿,拥着我美丽的妻子,站在虫子父母的坟前,紫云英在风中快乐地摇曳着,金色的阳光给每一朵花儿都穿上了五彩斑斓的新装,我分明是听到了虫子的妈妈来自天国的祝福。
亲爱的,让我握着你的手
2005年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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