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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的人,你爱上北京了吗
作者:SOHO特区网
-上传日期:2006-1-22 |
本报记者 肖垚 王雅丽 刘龙烨 实习记者 赵宇 本次调查结果 ■记者采访,回来说—— 19岁的云南人小杨初到北京时,坐地铁竟然感到恐慌 27岁的河南人程先生说在北京快10年了,成家后也要把父母接过来 25岁的辽宁人任先生说自己没办法爱这个城市,因为他在这里失去了爱情 27岁的山东人冯小姐受奥运情结驱使,大学毕业后直接跑到了北京
■网上调查,结果是—— 近三成的人稀里糊涂地就做了北漂;六成多的人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儿呆多久 四成多的人说到目前为止,还没爱上北京;有三成多的人喜欢它的文化底蕴 四成多的人觉得这里生存压力太大;三成多的人说留在北京是因为不知道该去哪儿 近四成的人认为北京的房价太高;四成多的人认为最能代表北京的是冯小刚
总在抱怨却离不开 ■黑妞 一 我一定会永远记得从杭州来到北京的那天。那天我正式开始北漂。一下火车就被同学接到帮我租好的住处去了。那不到10平方米的小平房藏在幸福大街细米巷的一个大杂院最深处。小屋被房东整得很干净舒适,竟有一写字台一书柜,还有一盏古旧的台灯,一张很大的席梦思单人床。这一切都让我喜欢。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独居,我迫不及待地布置起房间来,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人把所有家具按我喜欢的格局重新摆好,一切收拾停当,已是深夜。 接下来我竟然失眠了,屋子后墙有个小窗,窗外有棵槐树。夜深后,窗外竟然秋声阵阵。对于一个在南方呆了一年的北方人,那飒飒秋声是很煽情的。 那以后,我就在那胡同里进进出出,院子里住着六七户北京人,都对我挺好的。我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他们就会说一声儿:回来啦?今儿歇啦?上班儿啊? 我每天骑着车在树荫浓密的幸福大街上独自来往,很自在,很享受。 二 我费了很多心思装扮我的小屋,给它铺了漂亮的地板,用好看的帘子把它分为客厅和卧室。没想到,8个月后我就跑到深圳去了。到深圳半年后,北京的同学打电话说,你住过的细米巷已经被拆了。这个消息让远在深圳的我,感到了一种真切的痛楚。 一年以后,我终于忍不住从深圳跑回了北京。我跑到幸福大街探访我的故居,看到了满目废墟。现在,每每路过幸福大街,望着取代我小屋的面目狰狞的高楼,都会骂上两句。 我再也没有离开北京,并在这座城市结了婚买了房。我平均每月抱怨5次北京的马路宽得变态,平均每周抱怨3次堵车简直要人命;南方人老公平均每月抱怨5次风太大沙子太多,平均每年抱怨5次空气太干燥静电太大。 和所有外地人一样,我们怀着满腔抱怨在这座城市里打拼。直到有一天,到南方出差超过一个星期的我发现自己那么想回到北京。其实,每次出差超过一个星期,我都会很强烈地想念北京。 难道我已经爱上了这座城市? 三 马上就要过年了(这次是真的马上要过年了),如你我这样有钱没钱的外地人,要回家过年了。我当然不是说回家过年这几天会想念北京,那也太欠抽了。我们只是在想,趁着离开北京的这段时间,不妨用心考量一下这座我们生活着的痛恨着或喜欢着的城市? 于是,就有了本期调查。 调查结果出来,竟然让人欣慰,多数的人“为了理想”来到了北京;多数的人因为“这里有我的事业”而留在北京。那些牢骚那些抱怨,终究被“理想”、“事业”这样宏大的命题消解了。 虽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念着故乡的好,念着故乡低廉的物价、良好的空气,但大多数的我们一定会很快从故乡返回来。让我们在故乡住上一个月,肯定会浑身不自在,我们必须返回这座城市,我们没有别处可去,我们已经被故乡放逐,早已把这个异乡当做了故乡。 这座交通拥堵、马路太宽、空气不好、压力太大的城市啊,它的确已经改变了我们。
■记者出击 城市,这人类文明的奇特产物自出生之日起,便承受了无数的赞颂和诅咒,因为它成就了许多人的梦也毁灭了许多人的梦。北京,也是这样一座城市。每天,无数人来到这里,又有无数人离开,都有各种理由。北京,你爱它吗?你恨它吗?
头一回坐地铁时感到恐慌 时间:1月16日9:50 地点:上地肯德基 人物:小杨 19岁 云南人 “我是去年9月来到北京的,在家的时候就特想来北京看看,结果还真考到这里来了,高兴得我上火车的头一天晚上都没睡好觉。”小杨同学目前就读于中央财经大学,没上大学前对北京充满了向往,填报志愿时特意选了所北京的学校。 “你知道吗,我刚来北京的时候,大伯带着我去坐地铁。我们家在昆明,那儿根本就没有地铁,所以当我往地铁里走的时候特兴奋。” “后来呢?”我问。 “后来,后来就太让我失望了啊。等我到了地铁站里才发现,人实在是太多了!我站在车门口,下车的人迎面就挤过来了。前面有人挤,后面也有人在挤,当时我觉得特可怕,怎么这么多人啊?!那么多人挤在一起,简直太可怕了!”小杨脸上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那你以后还常去坐地铁吗?” “不坐了,我甚至很少去市中心,人太多了,而且老堵车,我现在都怕了。”虽然小杨这么说,但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留在北京发展。“我妈说毕业后让我在北京发展,她说大地方更能锻炼人,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小杨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但在北京工作两三年后我肯定得回到我们家那边,北京压力太大了,我的性格可能不太适合在这里。”
成家后把父母都接到北京来 时间:1月16日16:20 地点:鼎好地下麦当劳 人物:程先生 27岁 河南人 程先生今年27岁,来北京快10年了。“北京变化太快了啊,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北京还不这样呢,没现在这么繁华,但却比现在干净。”来了将近10年,程先生的话代表了许多人的看法。 “这几年过得如何?”我问。“哦,啊,挺好啊,你还别说,这几年还真挺好,挺顺的,就是有些不顺心的也都是小事儿。”说起自己这几年的情况,程先生还真有些犯难,挠了挠头发后挤出了这么几句话。 “北京压力这么大,节奏这么快,您觉得适应吗?”我问。 “你不知道,我家在农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像我们这样的人都能吃苦,所以说什么压力啊也就那么回事了,自己能克服,呵呵。”在程先生的笑容里充满了纯朴。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早点儿成家。”程先生说着说着便憧憬起自己的未来了。“等我在北京成了家,有了孩子后肯定得把我父母接过来。老两口不容易,北京比家里环境好,让他们也享享福,而且还能照顾孩子,多好啊……”程先生是个乐观的人,在他的眼里生活总是那么美好。 “买房子了吗?”我问。 “房子是贷款买的,钱一点点儿还吧,没办法,谁叫咱是外地人呢。”虽说程先生口口声声称自己已是北京人,但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身在他乡的感觉。
我没有办法再爱上这个城市 时间:1月16日11:10 地点:北京站肯德基 人物:任先生 25岁 辽宁人 年轻的任先生烫着很“韩国”的发型,一个人在快餐店坐了很久,瘦瘦的身影裹在黑毛衣下显得有点孤独。说到为什么来北京,他笑得很苦涩。 “我没有办法爱上这个城市,因为已经没有理由了。”任先生是2004年从大学毕业的,他的女友当时还在北京的一所医学院读书,为了女朋友,专业很热门的他没有被待遇更好的工作和更适合发展的地方吸引,一门心思找到了一家北京的单位。 “可是,我们不得不分开了。她的父母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甚至动手打了她。父母是一辈子的牵挂,家庭环境是没有办法选择的。所以我不怪她没有坚持,现在我俩都在北京,可是几乎不再见面了。当然,如果她有事情要我帮忙,我一定会尽全力的。”说完这些,任先生皱了皱眉头,回忆显然让他不是很愉快。 “不是说北京不好,但是北京没有给我美好的回忆,我和单位签约签了6年,也许我会提前离开,付点违约金也无所谓,我始终认为这里不是一个适合我的地方。”任先生的话说得很坚定,失去了所爱的人之后,他对北京也不再有留恋之心。
来北京,哪怕就是为了奥运会 时间:1月16日11:55 地点:建国门公共汽车站 人物:冯小姐 27岁 山东人 “我第一次来北京旅游的时候刚好赶上申奥,虽然申奥是一件准备了很久的事情,可是我还是到了北京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种气氛。你知道,那是一种很喜庆的感觉,我在北京呆了一个星期,从开始到结束我都经历了。宣告成功的那天,我住的那个地方很多人到街上来庆祝北京胜出,我也一起走到街上。很多人都不认识,可是我觉得很高兴,那个晚上人和人没有距离。”冯小姐兴高采烈地描述着她在北京那段不平凡的经历,表情之生动让记者都开始后悔自己当时不在北京。 冯小姐说,那天晚上让她感受到了很多之前听说过但是没有确切感受的东西,比如民族荣誉感等等。“我当时在山东大学读书,就想着毕业之后一定要到北京来工作,哪怕是为了奥运会做点什么呢,北京有更多的让我在工作中前进的动力,真的!” 强调了一下自己的感受后,冯小姐话锋一转:“但是我必须得说,北京的生存压力太大了,这里的房子等一些必要的生活成本,都要比生活在别的地方付出更多才可以得到,如果不是当初我凭着一股冲动,估计不一定会一个人就这么跑来了。”
■记者手记 天气不算好,到处灰蒙蒙的,每个人看上去都像是QQ中没有上线的小头像,灰秃秃的没有精神。 由于我不经常在交通高峰期出门,感觉地铁好像也开始春运了,早上送我的表妹去火车站转车回老家,挤出地铁的时候我竟有重获新生的错觉。 在湖北读书的妹妹很纳闷地问我,“姐,你怎么受得了每天这么多人挤车,我以后肯定不来北京。”我笑她孩子气,但是心里却很清楚这就应该是北京生活的常态。 很奇怪,这里生存压力这么大,但来到这里的人还是越来越多。人们在这个承载着悠悠千载历史的古老都市里奔波劳碌,有的满腹怨言,有的乐在其中。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抱怨房子贵交通拥堵,但他们又不舍得离开。这到底是为什么?谁能说得清呢?
■网络调查 非副刊与新浪女性频道联合调查 近一半人觉得北京生存压力大 1、说说你来北京的理由吧 A 在这儿上学,毕业后就留下了 21.69% B 我的另一半在北京,我也就跟着来了 16.25% C 为了理想,我选择做了北漂 33.43% D 不太清楚,糊里糊涂就来了 28.63% 点评:鼓掌吧,为了理想!当你在这个城市感到麻木、疲惫、辛酸、痛苦的时候,不妨回想一下你来到这个城市的理由,那或许能够鼓励你咬牙坚持下去。
2、刚来北京的第一夜你住哪儿 A 亲戚朋友家 30.68% B 招待所或宾馆 24.3% C 已经有人帮我租了房子 14.9% D 单位或学校宿舍 30.12% 点评:一个好汉三个帮,初来乍到,少不了亲戚朋友的帮衬。所以,你要是发达了,可千万别忘本!
3、你花了多长时间才爱上北京这座城市 A 我对北京一见钟情 18.16% B 开始不太习惯,住了一段时间就喜欢了 28.21% C 本来不觉得好,去过别的城市后才知道北京好 11.82% D 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爱上它 41.81% 点评:奇怪了,有那么多人不喜欢这里,但却喜欢“赖”在这里,北京真是座拥有奇特魅力的城市。
4、现在,北京的哪一点你最喜欢 A 这是一座特别包容的城市 11.13% B 这座城市有很深厚的文化底蕴 32.22% C 北京什么都有,什么都能找到,什么都能看到 26.91% D 这里机会多啊 29.75% 点评:北京绝对是一座足以让任何“有文化”的人都会觉得自己“没文化”的城市。它是大海,我们看不透它,但我们可以下海来“游泳”。
5、你还计划在北京呆多久 A 我马上就要走了 8.01% B 三五年吧 7.31% C 没准儿,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64.9% D 一辈子。如果一定要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19.79% 点评:六成多的人选了C!难道北漂的迷人之处就在于它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吗?
6、你觉得北京最需要改善的地方是什么 A 交通状况 36.31% B 饮食环境和服务态度 5.17% C 环境和气候条件 18.9% D 房子太贵 39.62% 点评:房子太贵,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看着北京的房价真叫人脑袋发晕!在这儿买个小单间的钱在俺们老家都能买小别墅了!
7、在北京,你心里觉得最苦闷的事情是什么? A 在这个城市里,我找不到归属感 36.31% B 北京的生存压力太大了 45.58% C 在这里我没什么朋友,太孤独了 14.57% D 饮食不习惯啊 3.54% 点评:如果最后你留在北京,曾经的苦闷也许会成为传奇,如果有一天你离开北京,现在的苦闷又何尝不是你的财富呢?
8、会让你留在北京的理由是什么? A 其实哪个地方都差不多,但到目前还没发现比北京更适合我的地方 30.54% B 我的家在这里 21.04% C 我的事业在这里 32.82% D 我爱这个城市 15.6% 点评:虽然很多时候,人们的“事业”与“理想”不一定合拍,但在这里,我真的希望能在这二者之间画一个等号。
9、你觉得下面这几个人里谁最能代表北京 A 王朔 34.64% B 章子怡 5.68% C 王菲10.15% D 韩乔生 6.24% E 冯小刚 43.3% 点评:好多人都说,仅仅这几个人根本无法代表北京,是啊,有哪个人敢说自己能代表北京呢?每个人最多只能代表这座城市微不足道的一面,当然,这“每个人”里自然也包含了你我。
■网友发言 IP:202.108.235.* 北京这个城市是包容的、热情的,她对富贫都能从容接纳,北京是充满机遇的地方。我的很多朋友都是外来户,我很喜欢他们,他们回家的日子我会寂寞。他们给了我生活的动力,否则,我会成为一个懒散的愤青。 IP:219.234.135.* 我爱北京天安门,北京只适合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在这里发展。小地方来的人会觉得这个城市包容性差、物价高等。 IP:221.222.200.* 这里只有钢筋和水泥,没有一点人情味。 这里有超宽的马路,却没有顺畅的心。 这里有无数的高楼大厦,却没有我一个小小的家。 我本是一个实诚的小伙儿,谁知几年的都市生涯却失去了自我,听到车声、雨声、嘈杂声,却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 IP:218.91.91.* 北京上空的乌鸦最能代表这个城市。IP:219.142.237.* 北京给了我老婆、工作和家,我挺满意的…… IP:219.234.135.*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不喜欢这里。经过4年的时间,我太喜欢这里了,因为北京给了我机会,我才挖到了自己的潜力。4年的时间,我通过努力拼搏,从一无所有到今天的房子、车子。我爱北京,我爱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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