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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再爱的时候,不再有伤悲
只是想,再爱的时候,不再有伤悲 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段荒唐。 林亚的爱情,流产于2003年的3月12号。看到引流瓶里那具被绞成浆糊的小小尸体,她的心,不知道用什么可以形容。 本以为,校园里的这段爱情可以有个完美的结局。可是,那个肩膀的温暖只是暂时的,承载不了自己的所有。那个曾经山盟海誓会照顾自己永永远远,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男人,如今,却只能懦弱地躲在另一个女人的背后逃避事实。 回头想想,那个叫金鑫的男人有着多少显而易见的夸大和虚假,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成了他手下的傀儡娃娃。和他相处不过短短的半年,自己却一直被脚踏两只船的他蒙在鼓里。是因为以前没谈过恋爱么,还是对爱情想象的太过纯洁和美好?毕业就结婚的念头幼稚念头现在被看清事实的冷静所代替,林亚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勇敢,医生明了的眼神依然没能阻挡她在家属一栏上大大方方的写下自己的姓名。下了手术台后医生们之间的窃窃私语和指指划划她都忽略了。放开了就是放开了。有所谓无所谓都是眼前的事实。这一场无果的恋爱,使林亚明白一件事情,爱情,很容易让人原形毕露。 医生的叮咛她牢记在心,没人爱的时候,自己一定要爱惜自己。医院附近有个小市场,不修边幅的家庭主妇们伸长了脖子正在跟小贩们讨价还价。林亚给自己买了点补品,找到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店,让老板娘把一只老母鸡炖到酥烂,坐在油腻腻的角落毫无顾忌的大口喝汤。一起喝下去的,还有大颗大颗的泪。 在校园里再见到那个男人,林亚发现,感觉里已经一片空白。倒是他,一脸慌张的不自在,样子实在有些狼狈。面对他的欲言又止,林亚平静地与他擦肩而过。其实,爱情里没有公式,也根本没有逻辑可言,不需要患得患失的歇斯底里。爱了,就是爱了;不爱了,也没有理由。爱,来的快,去的也快。 7月份,林亚毕业了。义无反顾地,林亚与上海的一家大型物流企业签约。那个城市,她一直向往,却从未跟任何人提起。沈阳的寒冷对她畏寒的体质只能带来伤害,纵然,她万般留恋。 生活里,没必要有那么多的冠冕堂皇的所谓执着。只是想,再爱的时候,不再有伤悲。 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 来到上海后,林亚谈了两场若有似无的恋爱。工作之余,她热衷于烹饪,把对幸福的渴望投注在食物上。享受美味,谁说不是最直接的幸福?林亚发现,羡慕别人的幸福,没有懂得守住自己的幸福来的聪明。痛过之后,已经不知不觉学会了保护自己。 单纯,平稳的生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林亚并不奢望人生里有太多的繁华。但是,美梦是不能被计划的,没有期望的东西总是来的那么突然。 浩的追求很是让林亚吃了一惊,毕竟两个人之间有着一个年轮的差距。他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建筑公司老板,35岁。明确地表示好感之后,浩就一直对林亚进行着爱情投资,说实话,林亚很佩服他,跟一个心不在焉的女人周旋是件很耗费心神的投资,而且,无果。而他,却做的甘之如饴。这个只有高中学历的男人,有着林亚少见的坚持,傻傻地不懂得放弃。 浩一直坚持着自己的追求,锲而不舍。林亚若即若离的态度并没有打消他的念头。爱上一个人,是因为对方满足了自身的一部分残缺。可是,单找一个人来弥补是不够的。爱情,并不是努力就会得到。因为,人生里没有绝对的圆满。 林亚想浩肯定不是没有想过放弃,没有人能承受这么长时间的冷漠与游离。摊牌吧,毕竟,曾经的爱情里,有着令人不忍回顾的难堪与无奈。 很喜欢麦当劳的靠窗位置,冬日的下午,太阳暖烘烘的,点一杯热巧克力,细细打量着窗外来往的行人,一坐几个钟头,动也不动,就这样悠闲地等着日影西斜。看着浩有点拘谨的样子,林亚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他这样年龄的人,应该是一脸满足地带着子女来这里消磨。阳光晒得人有些薄汗,林亚没有犹豫地说了自己的过去,阳光渐渐地淡了下来。对面的浩,始终都是什么都不说的保持沉默。林亚的声音,轻了下来。 “我没什么文化,应该算是个粗人,可是,林亚,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想和你过一辈子,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浩站起身,笔直地走了出去。身边的嘈杂纷乱都定格为模糊的空白,林亚久久地怔忡。 理不清自己的情绪,这个寒冷的冬天,林亚很想念那个北方的沈阳。没有只言片语,林亚飞回了沈阳。 回到了久违的街道,听到身边依然熟悉的言语,多少,心里有些安定。身边年轻的情侣鼻子冻得红红的依然快乐地打闹。曾几何时,自己已经变得这么苍老。日子在增长褶皱和年轮的同时,自己的心,也增长了太多麻木。虽然已经忘却,但在许多熟悉的画面里,总漂浮着一些无关悲喜的情绪,纠缠着些许的小小遗憾,不可能的故事里,结局只能是被选择。 手机响了,是浩。林亚不想接,挂掉了。有短信,“我知道你回了沈阳,我不难为你。你散散心,多穿点,别感冒。”林亚对这个男人多少有了点了解,礼让的冷静表面之下,有着不会放手的执拗。 林亚在沈阳只有一个朋友,昕。由于大人们的疏忽,昕在3岁那年,容貌上有了残缺。但是,从来没有什么能阻止出现在那张朴素从容的面孔上的笑颜。此刻,林亚正坐在昕窄小却温馨的家里,看着昕的丈夫忙碌地准备着晚饭。他们只是简单的登记结婚,房子是租的。“没有人能比他对我更好。很多事情,经历过才会懂。” 昕一脸的满足。一路的悲悲喜喜,聚聚散散,千回百转方得良缘。 一个礼拜的假期不长不短。冬日的晴空格外高远。再次挥别这座城市,耳边是昕的叮嘱,“林亚,记得要幸福。”又一个冬天,谁说不是恋爱的季节? 甫出机场,林亚就看见了浩,焦急的满脸憔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我这星期一直在等从沈阳到上海的飞机,今天挺好,头一班你就回来了。”浩淡淡地说道。面前这个看来还有些陌生的男人,让林亚许久想不起来要流的眼泪,竟然就这样一瞬间涌上了眼眶。很自然地,浩摘下自己的皮手套递给林亚,拎过了她的行李。窝心的被人疼爱的感觉由指间散开。心,控制不住地温暖起来。为什么是他?早已经学会用云淡风清掩饰的内心,脉动地从深处涌出一丝柔软,在这个时刻,为了这个叫董浩的男人。 浩看出了林亚的改变,欣喜自然不言而喻。但是,这个事业成功的男人在单独面对林亚时,手脚却不知往哪放,很呆。林亚不忍心看他额头冒汗地难为自己,总是有些好笑地替他解围,心里,却已经百转千回。 寒冷的冬天,林亚极嗜火锅,但她从不吃外食,所以,约会的地点改在了浩的家里。电磁炉上,大大的耐高温透明锅里,一白一红的高汤咕噜噜的冒泡,青翠的蔬菜在里头滚动。电磁炉的周围,十几个盘子里摆满了各种火锅料,面食,肉类,海鲜等等,准备得十分周到。浩特意接来了自己的母亲,老人亲自下厨,卯足劲弄了一桌子菜。“林亚 ,吃饭了!”浩把蛋黄打进碟子里,跟沙茶酱混和,笨拙地搅拌。高汤的味道满室飘香,菜又格外的丰盛,林亚早已迫不及待地埋头苦吃。嘴里嚼着粉丝,手上又忙着把新鲜的虾子扔进锅里。坐在她身旁的浩,细心地把烫熟的白菜切成段放在林亚面前的碗里。浩的母亲则把涮好的肉在林亚和浩的碗里堆成了小山。浩看林亚的样子很专注,这种画面,他不太适应。 虾子熟了,林亚捞起来就想剥,半路却被掠夺。“太烫了,你受不了。”浩动作流畅地剥起虾,去头去尾去壳,很快,白胖的虾子冒着烟落在了林亚的碗里。“趁热吃,凉了对胃不好。”看着他赤红的指尖,一时之间,某种满胀的感觉充斥胸口,热热的气流在林亚的心里流窜。心里,某一处轰然陷落。 夜深的天空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光亮,万家灯火抑或是星光乍现。这一夜,林亚霸占了浩的床,睡的毫无防备。壁弯里,放着一罐去火的王老吉。 寒流来临,林亚被感冒和高烧袭击。雪上加霜,月事来了,病痛和痛经折磨的她灰暗苍白。躺在床上,抵死不去医院,也不肯吃药。无奈之下,浩又搬来自己的母亲,老人熬了浓浓的姜汤,林亚不好拒绝,喝下去的后果是吐了满床。踉跄着走向浴室,看见浩在客厅里烦躁地大口吸烟,却被呛到咳嗽。看他憋红了脸和脖子努力压低咳嗽声,手上却气急败坏地将烟头在烟灰缸里一下一下地压灭,直到眼泪都流了出来。林亚看着,一股心疼却涌上了上来,这个男人爱惨了她,万般生气焦急,也不肯在她面前展露,忍无可忍的时候,竟是这种发泄方式。林亚安抚地握住他的手,有着明显的温存。 大病初愈,林亚固执的要去百丽买鞋。试鞋的时候,他无所顾忌地把林亚的脚放在膝盖上为她小心翼翼地试穿,没有丝毫的尴尬。林亚一手撑住他的肩膀,苍白的脸色染上幽幽绯红。在浩抬头的瞬间,释然的笑开了容颜。浩向服务员要来两片创可贴,仔细地贴在了后跟贴帮的里皮。面对林亚和服务员满目的疑惑,浩腼腆地解释,新鞋磨脚,贴上它好多了。林亚抬眼,众人的眼里,满是欣羡。 最好的年龄,是相遇的年龄。最好的时刻,是相爱的时刻,岁月与人无碍无涉。谁说的,记不得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让自己理所当然的依靠,心中再不没有浮动的不安,而是,是无比的笃定。 “董浩!”林亚第一次大声的喊出他的名字,他很惊讶的回头,“我爱你。”看他长久地沉默,屏息,直到回神。林亚红了眼眶,缓缓地,用拇指划过他的唇,揽在腰际的手臂蓦然缩紧,狂乱的心跳,透过身躯一声紧过一声的传来. 狂喜,像绚丽绽放的花火。分开些许距离,一下一下怜惜地吻上她,泛滥的甜蜜中,林亚看见了他眼中的泪。这个笨拙的男人,不计任何的心甘情愿,付出,等待,为的,只是让她幸福。 额头轻轻靠在一起,十指交握,“我们结婚吧!”没有任何犹豫,一个好字沉沉落地,落在林亚的心头,落在了这个男人,最幸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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