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最是枫叶火红时>>(一)作者:木青(寻求发表)
文字>作者:木青 第一部 (一) 《中华儿女志在四方》[军垦战歌>迎着晨风,迎着阳光,跨山过水到边疆!伟大祖国天高地广,中华儿女志在四方!哪里有荒原就让哪里盛产棉粮!哪里有高山就让哪里献出宝藏!哎!革命的重担挑在肩上!毛主席的教导记在心上!红在边疆,专在边疆,战斗战斗奋勇前进!朝着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满怀热望,满怀理想,跋山涉水到边疆。伟大祖国天高地广,中华儿女志在四方。哪里有高山,就让哪里献出宝藏,哪里有平原,就让那里盛产棉粮。革命的重担挑在肩上,毛主席的教导记在心上。红在边疆,志在边疆,在斗争中奋勇前进,朝着共产主义坚定方向! 三十八载风云 沧桑变幻同工 阅尽人间秋色 最属枫叶火红 尘埃覆盖着一片热土,遥远的记忆在脑中昏睡紧锁,我追寻那无尽的历史烟云,竟感到苍白无力下的淡漠。谁帮我举起尖锐的利剑,穿透尘封已久的衣钵,在破碎中展开一幅画卷,它隐约中还能看到你我。倘若让时间逆转,带给你的是伤痛悔恨悲哀和失落。信仰的博大精神,驱走昔日的自卑和人生的检索,在深邃高远的境界中探求,哲理告诉你——羁绊的命运伴随蹉跎。一段知青的过去已成迷雾,无人再现它的真实而沉默,消逝的岁月并没有幻灭,悄然滋生着无畏的气魄。梦一样的往事烟消云散,留下的故事太多太多,总使人思考被伤痕浸透的心,能否重新书写历史长河中的悲歌。 旋风般的年代刮起一股“上山下乡”的雄风,火车的一声长笛我们与亲人分手,离开了世界闻名遐尔的哈尔滨。火车的站台上千人送行, 缓缓启动的列车内, 不知是哪个女生向车窗外高喊了一声: “妈妈, 再见了……”这一声非同小可, 站台上, 车箱内千人落泪, 月台上有众多知青的爸爸妈妈, 弟弟妹妹, 同学和亲友, 那一年我们虚岁十八。1968年5月31日, 这是我们人生中永远不会忘却的日子, 我们从此离开了“顾乡”柳树环抱通往“九站”的大坝,“江上俱乐部”和“友谊宫”。“斯大林公园”林荫的长堤上美女如云,她们穿戴时髦带着墨镜,手拿旱伞,亭亭玉立行走的身姿留下了陶冶情操之美。 松花江中的游泳健儿自由自在, 姿势优美, 江边沙滩上穿着泳装的人人山人海,岸上游人络绎不绝。高聳壮观的“防洪纪念塔”屹立在中央大街的江边广场, 风光旖旎的“太阳岛”隔岸遥相辉映, 美丽的松花江面上汽艇穿梭,游轮向两岸驶去,辽阔无边的“夏甸子”百鸟齐鸣, “黑鱼泡”秀丽的自然景观让人留恋, 通往“二水源”大坝两边广袤的草地上百花盛开, 偶尔传来百灵鸟和布谷鸟的叫声, 有些凄婉和挽留, 可这一切都别了, 这些地方曾是我们童年和少年的美好天堂, 从此断然拒绝了你的拥抱,我们与这座城市难舍难分之后, 从而踏上了一条苦涩的迷惘之路,它有多远,要走多久?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命运的捏槃在不停的旋转,它像砂轮磨擦的铁片,飞溅出青春的星火,这迸发的火星将把祖国的边陲照亮。 边疆营部砖场的大门上有我用红油漆书写的隶书体大字, 横幅: 志在边疆。竖幅: 问君何日喜相逢, 笑指沙场火正红。几年以后, 北大荒的黑土地上有了“伤痕文学”, 这些文学作品中深刻地揭示了“老三届”知青坎坷的人生经历, 思想情感发生的变化, 讴歌了他们在蹉跎岁月中不畏艰险战天斗地的火热情操, 也并不掩饰他们在恶劣环境中的心里矛盾和理想的追求, 及“返城”后创业中的艰难举步, 爱情, 事业, 婚姻, 家庭, 子女的就业, 他们的地位低工资少, 思想心情总是感到卑下, 人际关系在困惑中, 他们是受伤痛的一代人, 后人啊, 理解一下你的父兄吧! 都快60岁的人了, 有的人甚至在“站大岗”求生。 他们人生的道路蹇滞, 情感交织悲欢离合下的悲怆, 都无疑地反应到了这一代人的身上, 我深信; “北大荒”黑土地的“伤痕文学”远远没有结束。直到有一天, 人到中年的他们退休以后, 会坐下来冷静地深深的思考, 重新书写那段特定历史时期不可磨灭的“伤痕文学”。 1968年6月1日,“嫩江”的火车站外, 集结了近千名知青,都是哈尔滨的“老三界”(有高中的,有初中的)毕业生,早晨八点刚过,东方远处的公路上驶来了无数辆解放牌带拖挂的大卡车,像一条蜿蜒的长龙,车身后裹着烟尘,由远而近。哈尔滨知青安置办的同志和各学校的带队老师,开始组织人站队,我们学校的下乡知青与哈一中的同学站在了一起,前面的木牌上写着所去之地—黑河。还有到“嫩江”农场,“七星泡”农场,黑河“军马场”,“砖场”和“孙吴县”一些农场的,大批的知青们在做准备工作。因路途远,去黑河的知青开始上车了,男同学们首先开始向拖斗车内装行李,一阵人声嘈杂的劳动过后,二十几辆大卡车行驶在通往黑河的公路上。有人在起歌: 迎着晨风,迎着阳光……预备唱!一曲中华儿女志在四方的歌声嘹亮,从知青的心底涌出,他们望着绵延起伏的群山豪情满怀。盘山的公路弯曲,汽车驶进陌生的山谷后,拐着弯又开足马力向山坡爬去。站在车厢前的人和坐在后边的人,心里悠然自得,都感到神往而惬意,急转直下使他们有时高呼,有时蹲下身子随车颠簸而摆动。这些车辆拉开了距离,知青们远眺相望,想着平时和自己最要好的同学在哪辆车上。我的同班同学来了五个人,一个是班长(女同学),一个是班级的团支部书记,(暂时定‘他’、‘她’是男的吧!其时这个人“不男”也“不女”,是个阴阳人,也就是通常被人们称为的‘二乙子’。) 还有一个我最要好的男同学,姓臧,一个女同学,姓郇,我们五个人为什么走到一起来了,这里有下乡前的一段同学之间的渊源,这要追溯到1966年的秋天。那一年的“516”通知后,“文革”开始了,由大家写批判文章,我刻钢板的工作夜以继日,然后印刷宣传,阐述本红卫兵组织的观点和行动,一时干得热火朝天,我们五个人是班内的核心。各种番号的学生组织一夜之间冒出了好几个,在校内游说,全乱了套。整个学校的教育工作瘫痪,一些“黑五类”的老师被揪出来“剔鬼头”挨批斗,不交代实情就被打,看不下去眼的同学嘴里喊着:“要文斗,不要武斗!”但无济于事。学校的政权落到了资历不高的“造反派”老师和红卫兵的手中。课是不上了,同学们乐喝喝的感到很好玩,每天都到学校来闹,寻开心,并认识不到这场“文革”将把他们坑害得根深蒂固。 这年的秋天,学校组织下乡劳动,同学们扛着行李卷来到了学校,准备出发。我们在“万乐”火车站下了车,要去的地方是“万宝”农村,帮助农民秋收。万宝公社各屯子领队的队长和负责任人带人赶着马车,条件好的生产队还开来了拖拉机,来拉行李。我们班的体育委员打着红旗走在前面,同学们一路纵队紧跟,行进在通往乡村的大道上。和煦的阳光下红旗招展,大家感到暖洋洋,路旁的树林带中许多鸟儿叫喳喳,清脆美妙动听,同学们的心里一阵喜悦。左边的路旁是一片金黄色的“姑娘”地,枝头上长满了橙黄色的果实,同学们秋毫无犯。向西树林带的尽头可隐约看到树木环抱的村庄,拉行李的马车落在了后面。文娱委员起了一首歌:“手拉手儿………大家唱!” 手拉手儿 迎着朝阳 蹬上深绿色的车箱 列车奔驰在北方的原野上 一片片葱绿色的树林 一片片金红色的高粱 一座座城镇和村庄 飞过了,飞过了 飞过了我们身旁 车箱在轻轻地摇晃 我们奔向着远方 北京,北京 人民的首都 祖国的心脏 我们来到了毛主席住的地方 毛主席呀毛主席 我们想把志愿来向您讲 我们要做红色的接班人 把革命重任来承担 同学们嘹亮的歌声响彻云霄,在北方的原野上回响。一个小时过后,同学们被领进一个生产队的大院,那里有队部,食堂、灶房、粉房、仓库,院中摆放了几个长条桌子,周围是长条板凳。一头公牛被拴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在那里“倒嚼”。两只猪在树旁边的泥坑中滚爬,飘来淤泥散发的臭味。女同学们都“仨仨俩俩”的去找厕所, 男同学拽出脸盆去大井打水,来洗掉身上的一路灰尘。只见那位领队的生产队长,望着带队的老师说:“让同学们休息一会儿,然后开饭。”中午饭吃的是黑面馒头,但不“牙碜”,有面的味道,可谓“绿色食品”。菜是大头菜土豆炖粉条,把菜汤喝完时,饭盒底一层黑泥,可同学们吃得都很香,没有人说什么,谁让我们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呢?饭后,同学们被分到各家各户,下午开始参加劳动。我们首先帮助农民把成熟的包米“掰”回家,用“包米镩子”把玉米粒“镩”下来,然后把玉米粒装进袋子扛到屋外倒在地上,用大木板锨顺着风扬场,扬不好粮食脱下的杂物就会掉到脖子上钻进衣领,我们虚心向老农学习扬场的经验,把活干好。“掰”完包米割高粱,割完高粱再起土豆,农活一个接一个地干,同学们没有一个叫苦的,还挺愿意干的。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劳动,庄稼地里的农活已干得差不多了,农民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同学们的脸也被晒黑了。女同学掏出小镜子照一照自己,不觉惊讶:“啊呀妈呀!我的脸皮晒得这么黑?”用手摸一把顿感皮肤粗糙。男同学逗着她们说:“怎么样?在家的娇孩儿,这回是冰雪公主晒成‘黑梨蛋’了。”“去你的,没你们的事,别不要脸!”女同学说完笑了,脸上的表情还和以前一样迷人,只不过是黑了些,嘴里露出的牙齿很白。与农民们分手的那天,屯子中各家各户的人都出来送行,他们风沙弥漫的一张脸显得发黑,深深地刻着皱纹,整体呈现在同学们的面前,有的人脸上流着泪,一付难舍难分的样子,弄得我们心里很不好受,这大概就是阶级感情吧!中华几千年农人的肤色一成不变,这健康特征的体魄向大地索取财富,养活了一代又一代人。 九月份的一天,一个喜讯传来,每个班的同学要选出五名代表去北京串联。选票的那天,班主任讲道:“同学们,文化大革命近半年来,各地都有不少搞运动的经验,经学校组织决定;每个班要选出五名同学作代表去北京,学习文化大革命的经验,回来要向同学们传‘经’送‘宝’,把这场文革运动搞彻底。我们班是五十二名同学,够半数以上的可选为代表。下面发选票,把你同意去的同学名字写上,由班长收选票,然后板上公开。”选票发到每个同学的手中,大家经过一阵细心的斟酌,在自己的选票上写上了同意去北京的人选。经唱票人和写票人写票,评选的票数在黑板上亮相,有两名男同学和两名女同学超过了半数,我占在第五位上,票数二十五,不够半数。我的心里焦灼,忐忑不安,直感到没指望了。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位男同学,我忽然一愣,谁也没有想到他不在班级内。老师手指黑板说:“梅××,你来得正好,黑板上是去北京串联的人选,你可以选上五个不同同学的名字。”只见梅××大步流星地走到黑板前,毫不犹豫地用粉笔在黑板上划上了五道,其中给我划了一道,还有那四名票数最多的也都划了一道。结果我是二十六票,够半数被选定。这真是一个我出乎意料的事情,我从心里十分感激梅同学,在关键的时候,决定了我去北京的命运。北京——我心中的城,那一刻,我的心在荡漾,要去远方的首都,毛主席住的地方。那里是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交流中心,祖国的心脏!她有众多的文化古迹,名人故居,皇家园林,坛庙陵寝,宗教寺观,体育馆和公园。 全校选出了八十名去北京的学生,由十名老师带队,踏上了南行的火车,这些学生和老师同在一节车箱内,便于老师们管理带领。一列火车驶出了人流穿梭的站台,随着“嘎嗒,嘎嗒”的声音加快,我们离开了哈尔滨,去那盼望已久的北京。不知是哪个班的一名女生在起歌:“手拉手儿……一起唱!”随着她的一声高喊,整个车箱的人唱起了这首歌,在那个时代,每一名中学生都会唱这首歌。它带着我的多半是少年的梦想,可今天就要实现了,我被歌词震撼着卖力的去唱,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让我激动不已,我顿感周身的热血在沸腾。透过车箱的玻璃窗,我陶醉在大自然的美景中,眼前的树木村庄急速地闪过,田野里的农人在劳动,大地呈现着一片丰收的景象。第二天的早上,我们集合在天安门前的广场上,望着庄严的天安门城楼,并不感到陌生,似曾来过,也许是在书本上看过,或是一种梦想,可今天它带着我儿时愿望已经实现了,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我们上了大客车,被拉到北京师范学院,分配到那儿的宿舍楼安歇,男同学住在了一楼,女同学住在了二楼。晚上由老师带领着大家行走在学院的大道上,街灯明亮,路两边的宣传板上,到处可见张贴的大字报。当时我们对大字报的内容理解的不是很深,那上面写的内容都与文革的事有关,是“意识形态”和“上层建筑”领域,“阶级斗争”方面的政治性文章,还有要揪出本院校“资产阶级权威”的大字报,并在文中点出一些海外关系,矛头有所指。这些文章写得很深刻,是针对当时院校的高级知识份子,我们一时还看不懂,只有走一走看一看,也算是开了眼界。第二天,大家整体去了“清华园”,清华大学像一座小城,来这里看大字报的外地“红卫兵”人如潮涌,有组织来的都排着长队行走,自发来的到处溜达,没有人管,只要是红卫兵来,大门永远敞开。第三天是自由活动,同学们心里一阵高兴,都找平时和自己最要好的同学出去玩。我和臧××(男同学)是中学时代最为倾心的朋友,我俩研究的去处是先到天文馆看一场天文知识,然后去对面的北京动物园。我们坐在馒头形的天文馆内,熄灯后的棚顶像夜幕下的星空,如身临其境一般,深远的不可莫测,由其是解说员讲解的话,给人留下了奥妙神秘而遥远的遐想。第四天,我们班的五名同学一起去了“景山公园”、“北海公园”和天安门开放的一道道行宫,我在景山公园一座高山上凉亭下,找到了一个小石洞,向里深藏了三元七角钱硬币,并对同学们说:“以后谁再来北京没钱时,可到这儿来取。”四十年了,那小钱要是没人动,也成古董了。第五天,我们上“前门”,去“天坛回音壁”,然后品尝北京风味的小吃。第六天休息,同学们有些想家,我们躺在床垫子上睡不着,中午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使人一阵心烦意乱。第七天,全体人员坐上了回哈尔滨的列车。 回到学校,我们成了班级的新闻人物,同学们都围上来,来听我们讲北京的形势。我们用尽语言表达之能事,把看到的听到的一些事讲给同学们听,同学们听得入了迷,一些平时不爱学习的落后生也凑上来,围住了北京回来的人。我们的班级非常团结,一如既往,有的同学羡慕的说:“你们五个人真行,开阔了视野,长了见识。”没想到我们刚刚回来,一个全国性的革命大串联,风起云涌般的展开,学生都不上课了,到外地游走。那以后,我去了天津、上海、后来又两次到了北京。 形势的突变,使学生们欣喜若狂,不用选送上北京,随便了,还能受到毛主席的接见。十月十二日晚上九点多,我和同院同年级的一个好朋友,姓王,还有他的三名同学,再一次的踏上了南行的火车。他们班的男同学我都认识,而且经常到我们的家属大院里来玩,因熟悉,一起出门,家长比较放心。那时候出门不用带多少钱,十块八块就够了,红卫兵坐火车不花钱,到了地方吃饭也不要钱,但有的地方的人把账给“你”记“清”,准备秋后算账。十月十四日晚,我们在北京的“永定门”火车站下了车,火车不往前开了,后来我们才知道,毛主席第二天接见红卫兵。所有到北京来的红卫兵都要到“先农坛体育馆”报到,分配住处,不管你是哪一趟车来的,必须在那里集合。我们被大客车拉着驶向了北京的郊外,三个多小时后,到了一个村镇,经过登记后,住进了队部。一打听才知道,这是离北京一百多公里远的平谷县,为什么被送到这里来,北京外来的红卫兵太多了,北京已容纳不下了,十五日毛主席要接见红卫兵。我们向管事的问:“第二天早晨有没有去北京的大客车?”那个人笑着说:“你们还想进京啊!明天就戒严了,不要说车,人都进不去。”大家听了一阵扫兴,同时也看到了队部的每个屋里住满了外地来的学生。十五日上午十点多,我们在队部的大喇叭里,听到了毛主席接见红卫兵的实况广播。十六日没有车,我们住在那里阵阵的烦躁,躺在地上的草垫子上,谁也睡不着,有的同学开着玩笑说:“都是带把的在这里滚,哪怕有个母的也行。”大家听了哈哈笑。我说道:“哥们,先别烦!北京我已经来过一次了,有些好地方我也没去过,颐和园、圆明园、十三陵水库、长城、香山公园……不如咱们一起去溜达溜达。”我极力推荐这些地方,想把北京的好地方都看到。“毛主席接见红卫兵错过去了,这儿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干脆去天津,下江南到上海!”我的王哥们说。这次行动他是头,我没有反驳他的建议。我们在十七日的晚上来到了天津,出了站台,大家都饿了。我们看到火车站前有火锅汤下抻面,围了上去,一刻钟过后,我们的五碗抻面上来了,大家吃着面条,喝着面汤,很有滋味。这顿饭是付费的,才花了一块钱。站前的红卫兵接待处挤满了人,我们把事先填写好的介绍信捏在手中排队。没有介绍信也可以登记,只要把红卫兵的袖标从衣兜里拽出来“幌”一下,就是很好的证件。我们被分到天津的“河北中学”住宿。和那个学校的“造反派”头头联系上,阐明观点一致,都能成为战友。晚上,我们坐在学校的礼堂内,观看天津的男女红卫兵演节目,他们怀揣毛主席语录,一只手比划着,来回的在台上走动,都嘴里高唱:“老子革命儿接班,老子反动儿背叛,要是革命的,你就跟过来!要是不革命,就滚他妈地蛋! 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罢他娘的官,滚他妈地蛋!革命不分早晚,造反不分先后。造反有理!造反有理!”这曲目叫“鬼见愁”。第三天的早上,我们离开了那所学校,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些庭院的墙头上,青藤伸展,虽有生命力,但已近冬季。天津的老人们在海河两岸晨练,他们“劈腿弯腰”,有的舞剑,有的在打太极拳。走进买卖闹市,那里早起买早点的老人们,手里提溜着油条,端着豆浆,小心翼翼的行走。好像他们吃的很少,有的老人手里只提溜着用马莲系好的半坯油条,就算是早餐了。我们找到了一家正宗的“狗不理”包子铺,要了六屉包子,五碗大米绿豆粥。上来“一屉”包子就被吃光,再来“一屉”仍然如此,那些排队买早点的天津老太太们,急得直跺脚,有的嘴里在骂,“一嘴”的天津味。我们不理她,只顾低头吃饭,这“狗不理”包子的确好吃,名不虚传,真乃天下“一绝”啊! 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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