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浏览总人数: 今日浏览总人数: 昨日浏览总人数: 本月浏览总人数: 上月浏览总人数:
|
|
|
|
|
工伤记事
工伤记事 这个元旦,亮子是在医院度过的。 伤口撕心裂肺的疼慢慢缓和,亮子知道,自己的脸毁了。但是,亮子无法集中精力设想以后,他的心神还停留在出事当天…… 车间这个元旦多借了两个休息日,周六周日还要上班。 其实,车间只有几个工种忙碌,多数人都很闲在。亮子负责组装的非标设备电器系统还没到货,亮子和助手清理完现场的杂物就向工段长办公室走去,他想打个电话给女朋友,问什么时候去她家合适。 “亮子!” 亮子回头看到身后是六工段的工长老王领着一个车工向他招手,亮子走了过去。 “亮子,这儿有根棒料,有点弯,车不成活儿,你给到那边压力机上调下直。”王工长五十多岁了,声若洪钟,谦和世故,商量的词句确实不容商量的口气。亮子想让他找自己工段的工长再派人干,六工长又说了“快点啊,那车床等着呢,我的工人都来了,就等你了,给压一下就能接着干活了。赶紧赶紧……” 亮子想跟六工长说自己没干过这活,但是也懒的说了,有那工夫都压完走人了。亮子顺从的接过工件毛料,放压力机上,转身到工具室借V型铁。 “什么样的?”工具室张师傅正打着毛衣,热情的招呼着亮子。亮子倒迷糊了“什么样的都成,调个轴。” 亮子是提着X型铁晃儿晃儿的走到压力机前的,但是,亮子此刻怎么也想不起是张师傅给他找的V型铁,还是自己顺手拿的了。 “X型垫铁真是精致漂亮,沟槽分明……”在压轴的时候,亮子一边瞄着轴的变化,一边这么的琢磨。 “啪!”的一声,亮子听到了这一声,这是改变亮子后来的一声,但是当时亮子没来得及反应出是什么东西发的声音,就感到,自己的脸上被利器割了一刀,亮子的身体一下子就倒下去了。他听到身边的人们杂沓的脚步声,听到大家叫喊着:“亮子,亮子——”“怎么了,怎么了??” 亮子知道,自己受伤了,但是怎么伤的,亮子不知道,只是知道面门的血象洗脸样倾泻下来,眼前一片血色,什么也看不见。 “完了,被打中了。”亮子叫苦道。只觉得手脚僵硬,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他听见司机王哥压着自己的胳膊喊:“亮子,亮子,没事别怕,把手张开,张开……”但是亮子没法控制自己,没法张开手指,从被抬上车到医院抢救室,亮子的手臂和双腿就一直保持着被击中时半蹲的姿势,佝偻着,僵硬着。 血从嘴里不断的往外涌,亮子根本没法吸气,脸上的血刷刷的流着,亮子不知道,自己躺在谁的车上,不知道把这车染成了什么样子。 一进医院,亮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因为是局麻,亮子很快就醒了,陪床的同事涛子说这是28日夜,生产主管雷哥一直是非常赏识亮子的,现在他在床前,满面痛惜。“亮子,别怕,你没事,完照个片子,头和眼睛没事的话,就好好养,鼻骨碎了,一年后给你整形。”雷哥说完加重语气说:“亮子,你这伤口得疼几天,你的扛住了,恩?” 雷哥说的没错,当晚,伤口就剧烈的疼起来了。 亮子没法入睡,只是抓着床单忍受着……几次,亮子实在受不了,叫出了声,但是,没人能帮他,那滋味啊……伤口象刀割一样,时间真是难熬啊。 现在亮子还清晰的记得那疼痛的撕裂感和心理时常的恐惧。 第二天亮子才知道,同事们、朋友们怎么样轮番来看望自己,怎么因为设施和待遇与医院协商,也才知道,父亲、母亲怎么无助的哭过,看见妈一下子老了那么多,想到自己的样子,亮子忽然就委屈的抱着妈妈哭了,他抱着妈妈的胳膊,抖做一团。亮子看见女朋友站在妈妈身后,眼睛哭成了桃子,那个乐观的开朗的女孩子,那个一心一意喜欢自己的女孩子和妈妈一起夜里陪在医院,在门外哭着,一夜间消瘦了很多。 “鼻梁骨粉碎性骨折,鼻孔受到很大损害……”,亮子听着同事诉说自己的伤情。“自己是是全厂最后一个知道伤情的人吧?”亮子心里叹息着。 伤口的纱布拆下的那天,元旦来临。 2003是忙碌的一年,这一年亮子开始有了自己的工作重心。 2003是快乐的一年,沉默的亮子刚开始试着和同事三三五五的出去郊游,并尝到那快乐。十渡、野三坡、八大处……山山水水印下了亮子明朗的笑影。 2003年是快乐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收梢,受伤、忍受、等待……医院说一年后才能进行整形。2004年就这样来临,来的04年没开始就已经定了:养伤、带着残疾的脸工作,要整整一年啊。亮子没时间看镜子,但是,每个来看亮子的人,那吃惊的表情都是镜子,即使没有工厂工伤调查组的到来,亮子也知道自己的伤是很严重的。 望着明朗的窗外,亮子没来由的觉得冷。他翻翻身子,呆望着天花板,几乎不敢想这新的一年将怎么样生活,过几天,就要出院了,亮子就要进行04年的修养生活了,面对家人,面对朋友,面对04年漫长的每个日子……亮子闭上了眼,不知道勇气何来。
|
|
|
浏览次数:1116--
|
----上篇文章: 《红尘游戏我玩不起》
----下篇文章:鸟儿就这样走上撰稿之路(1-10,全文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