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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小说<<乱世豪杰梦>>全文连载
(十五)樱花计划 老烧锅和众炮头死后,绺子们无不悲哀。王景山对崔八的仇恨长久积怨在心,有一事他必须要做,那就是铲除崔八,为老烧锅报仇,以平众兄弟的心中之气。多年来,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这使得少一枪煞费苦心而感到困惑。 一九三九年农历五月初三,绺线的人来报说:“崔八五月十七过六十大寿,将隆重操办。开饭订在中午十一时。” 王景山得到这一消息,脸上的愁绪渐变,他在想:“八年过去了,真是天赐良机,助我报此深仇大恨!我已五十七岁了,此仇不报,等待何时?十四天的时间,一切都来得及,我要慢慢地斟酌。” 绺子们听说要打崔八,都摩拳擦掌,争先恐后地报名,请求参战。王景山集合绺子在大厅议事,他向众绺说道:“兄弟们!老烧锅和我的十几个好兄弟,被日本鬼子和崔八给打死了,这仇恨在我与兄弟们的心中积怨了八年,此仇不报,难对得起老烧锅和众兄弟们的在天之灵。这次去将要少,兵要精,只能去七十人,巧装打扮进城。活要干得漂亮利索,速战速决,把崔八给我捉住,要活的。崔八已是城防团的团长,势力之大,背后还有日本人撑腰,所以此次行动需小股人马,动静搞大了会惊动日本人。这次行动由王麟指挥,城内的一切事情都要听他的。我带人潜伏在铁路东的苇塘中做接应,那里万顷绿波易于藏身。这次行动要严密封锁消息,谁泄漏机密,按规矩撅!” 第二日绺子们开始做准备工作。王景山想了一招,他让绺子们把粗大的红松圆木中间用凿子掏空,首先用锯拉开两道口,再用凿子剔开一块方树皮,约一寸多厚,掏空后枪支弹药装在里面,然后用水胶粘上树皮盖,严丝合缝地封好,封口的地方抹些松树油,再用树皮蹭巴蹭巴,作上记号,谁又知其中的奥秘呢?他们准备向“榆齐”发十马车圆木,有红松,樟松、白松和落叶松,黑柞、曲柳、段树、丘子、色木也装些,很像一次木材生意。 王景山看到准备工作就序,下令拉圆木的马车先行,每台车上坐着两个人,他们需要十二天到达,进城后在大车店待命。王景山又嘱咐道:“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红瓦镇’的来卖木材,对聳云山和老鸹嘴子的事一概不知。” 几日后,还有五十名绺子装扮成各路买卖人开始向“嫩北”火车站摸索。他们有的像倒腾山货的,有的像贩卖毛皮的,有的像做药材生意的,有的用软布包了一些古董,有的扛些好粮食,还有的背着木炭。王景山派人赶了十挂大车,拉着兄弟们和东西去“嫩北”。看到兄弟们都出发了,他心里很满意,便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他找来五把长把板斧,磨得快快的。让绺子们用大酒坛子装了三百斤豆油,一口十四刃的大锅都装到车上,王景山骑马与兄弟们出发了。 农历五月十七,崔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门外崔八和二姨太迎候贵宾,二姨太长得标致身材苗条,惹人注目。本就姿态动人再配红色旗袍裹身,更增添几分光彩照人。她双手挽着崔八,彬彬有礼地向来宾点头微笑,说着:“您好,请!”他们的两旁站立着实枪荷弹的保镖和士兵。 还差一刻钟十一点,客人们都到齐了。大院的东头早已支起大棚,十五个灶眼炉火正旺,十五名厨子在那掂菜,五名火头军穿梭着拿柈子烧火。这五名烧火的是绺线人,拉木柴时将装有两挺机枪合子枪的圆木藏在柈子垛内。 十一点正时,菜陆续上齐。崔八在高台的前桌站起身,只见他红光满面,身着丝绸马褂,用手拽了拽衣襟,两手抱拳向来宾说道:“今天是我的六十大寿,蒙恩皇军在上,各界同仁名流赏光,前来为我祝寿!我和大家同福同寿!让我们为友情干杯!开怀畅饮,千杯不醉!夜阑不散!”崔八讲完话,与他同桌的日本军官都鼓起掌来,接着,台下的掌声一片。 生日宴会开始,崔八和三姨太向太君敬酒。在离地一尺多高的台子上有三桌酒席,坐的都是日本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日本人喝得很高兴,台下的人兴致也是如此。厨子们和火头军都忙着添菜,一片祝福声让崔八云山雾罩,忘乎所以。 王麟对绺子们说:“能给崔八前来祝寿的没好人,都突突了他们,把在场的日本人全杀了,崔八要活口,兄弟们都记住我的话,按事先预定好的开始行动!”十一点二十分,一行四十多人来到崔府的门前,真是好的很,大晌午时,门口只有两个兵。一伙人装着走过去,一伙人来到了门前,王麟手拿烟对那两个兵说:“兄弟,来抽支烟!我们是前来拜寿的。”还没等士兵接烟,两旁的绺子飞步上前,用手臂勒倒士兵,又有绺子上前,“噗哧”,“噗哧”,就是几刀,两个士兵没吭一声就没了气。绺子们把尸体拽到门的两旁,门外留下两个人放哨,其他人冲了进去。烧火的见同伙已到,扒开木堆从圆木中拽出机枪和合子枪,开始向台上的三桌人打去,机枪突突突地响起来,合子枪点射,五个人打的勇猛。人血和脑浆菜盘子迸飞,日本人的尸体横躺竖卧,二姨太躺在日本人的怀里,脑袋上有一个血窟窿。几十个绺子用合子枪向台下的人射击,顷刻之间,活生生的一百多人都见了阎王。再看崔八,正在桌子底下颤抖,绺子们把他拽出来,身上捆绑上手榴弹,带上披肩重孝帽押出大门。一队送灵的大车路经崔府的大门,绺子们把崔八推上车,两个绺子用胳膊压着崔八,让他低下头,并说:“老实点,你喊一声,我就拉线,也让你上西天!没人救你,皇军和你的人马正在睡大觉。”崔八像一头小绵羊亦步亦趋,很听话,他满身是汗在不停地颤抖。绺子们都披上孝冒,面目表情严肃深沉。棺车后面那辆车上的人开始哭泣,他们大哭小号,车速开始加快!不到两刻钟,车队越过铁道线,飞快地向苇塘驶去。 日本鬼子的宪兵队和城防团的人,发现敌情和可疑的人马后,向铁道东开来,接近苇塘,不见绺子们的踪迹。日本人的偏三抡摩托和汽车无法开进苇塘,只好灰溜溜地回城。 在离城七十里的一片荒原,绺队停了下来。王景山对众绺说道:“兄弟们有功啊!这次袭击大功告成,你们打死了许多日军的头头脑脑,汉奸和日伪的腐败官员,可喜可贺呀!回去我安排酒宴,为兄弟们庆功!你们先好好地休息一下,然后看热闹。下面的事有几个兄弟做就可以了。架锅熬油,点天灯!”少一枪说完,崔八已成一滩烂泥了。 有的绺子喊道:“大当家的,咱们先拿刀片崔八的肉,啥时候豁死他拉倒。” 少一枪说道:“那样浪费时间,咱们还要赶路,我看还是一枪打死他,这样人道些,剩下的事就由你们去做了。” 崔八被绺子们抬下车,解下手榴弹,架到了王景山的面前,几个绺子说:“跪下!”绺子们松开了手,谁知崔八像一具僵尸来了个嘴啃泥,他已经没有下跪的能力了。 王景山掏出手枪,对直挺挺趴在地下的崔八说道:“我代表兄弟们,为被你和日本人打死的老烧锅和兄弟们复仇!到天上去赴罪吧!” “砰”地一枪,崔八毙命。 绺子们高呼:“打得好!这下为老烧锅和兄弟们报了大仇。”绺子们把崔八大卸八块,剔出的骨头和脑袋一起扔进翻开滚烫的油锅,油花四溅,开始熬起来。身体的肉块被板斧剁烂成酱,送到远处,摊开一片喂鸟。不多时,天上的食肉鸟翻飞而下,黑压压一片遮在酱尸上,万鸟群餐。 傍晚时分,绺队临行前,把拧好的棉花捻子扔进油锅,拽出个头点着,天灯祭奠死了的英灵。 王景山报了仇,心里敞亮。一日,他找来能工巧匠,在老鸹嘴子山的山峰凿了一个山洞,洞前搭了一个茅屋,后山修出一条栈道。老鸹嘴子山的北面地势险要,能上得来的需过一座三米多宽的独板天桥,两边用绳子拦挡,底下是深渊。天桥和绳子一撤,谁也过不来。山的南面陡峭无路,能爬到半山腰也就算到头了,王景山凭借这一天堑,成为老鸹嘴子山的守护神。其中另有的原因,那就是他要保护古夔和自己创下的基业,不致落入日本人的手中。山底的东北角地带埋藏着巨额的财富,并布置着连环的引爆装置,王景山每次上山都得小心翼翼地绕道而行。 一九四四年的春天,王景山接捻子得知,东县的郊外有一个日本人的军火仓库,守兵七十人。王景山对众绺说:“砸了东县的军火,给日本人看看,我等决非草芥。弄回武器弹药壮大我方,以利再战!”众绺一致响应,都高喊:“对!砸了它!给日本人瞧瞧,兄弟们决不好惹!” 农历三月十五的晚上,王麟带领二百多绺子抵达东县境外,接近日军的军火仓库时,王麟做了周密的部署,他对领打的炮头说:“按我定的四面围打,冲开任何一面的中间防线都能进入军火仓库,抢武器弹药,然后装车。能拉多少拉多少,车先撤!其他人继续围打残敌,不等东县的日军增援,整体撤离,以信号弹为准,撤离前炸毁仓库。” 炮头们带领各队人马,一起围向军火仓库,接近两头×形木架的铁丝网前,他们开枪打死了日军的岗哨。顿时,日本兵从军营房门蜂拥而出,紧接着日本兵架起机枪向院外扫射。众绺频频举枪射击端枪向前冲的日本兵,四面的枪声开了锅。日本守卫队的军官高举战刀,叽哩哇啦地叫着,日本兵向四面散开,射击王麟的人马。日本兵一分散人力,一边不足二十人,难以抵挡众绺的攻击,不到一刻钟的时光,枪声稀疏。绺子们弄开铁丝网把大车赶进院内,撬开库门,开始搬运弹药。 城外的枪声惊醒了小鼾中的二甲山太郎,他抓起电话打给五戬存,气急败坏地说:“戬存君!城外的枪声恐怕已是军火仓库失守,如果是那样,我枪毙了你!” 五戬存回道:“我正要带人出城查看,请太郎君放心!”五戬存带领日军的人马速赶城外,还未到军火仓库,几声轰天巨响,火球冲天,待硝烟尘埃落定,军火仓库早已变成一片废墟。五戬存看到这一切,心中沮丧,他下令追赶王麟的马队。五戬存与骑兵在前,步兵跑步紧跟,日军的骑兵发疯般地向王麟马队的尾翼扑来。谁知王麟的尾翼绺子都是后捌的炮头,不仅勇敢善打而且枪法及准。王麟回头说:“兄弟们!鬼子的骑兵上来了,约有百八十人,等靠近了再打!”炮头们说:“二当家的,您就放心吧!咱们抢了这么多武器弹药,还怕什么?都把他打下马!”王麟让众绺前方留下一百多人,拉两队横排瞄准敌骑兵,第二队一百多人在后面做准备。五戬存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手舞战刀疯狂地喊道:“刨子给击!”日军骑兵铁蹄扬尘,呼啸而来。王麟和绺子们扛来几把重型机枪和十个六○炮座,六○炮弹箱置于一旁。一切准备完毕,王麟带领炮手们进入阵地,他们开始轰击日本的骑兵,十炮齐发。连续几个十炮齐发,日军的骑兵队伍被炸得人仰马翻,队形大乱。这些炮弹打得五戬存懵头转向,他镇定过后,手举战刀刚想喊什么,一名炮头手举起枪,枪响刀落,五戬存栽于马下。后面的日军步兵听见炮声干着急,他们满身大汗的小跑,连战场的边都沾不上。王麟大喊:“都打飞子,揭天灵!”霎时间,炮弹、机枪、合子枪的子弹向日本骑兵倾泻。五戬存看到两道城墙般地人马,火力如此猛烈,不战自退,丢下死伤的士兵和战马狼狈不堪地回城。战败失职的五戬存后被日本军事法庭降职处分,由少佐变成了小队长。 王景山所在的盘子,山高路远,马无插足车无路,迷路更无归。日军曾几次要进山扫荡剿灭王景山所部,都未得逞,令日本人大为脑火。王景山众绺缺吃少穿时,就组织人马下山打日本人,每次偷袭日本人缴获大量的军火和衣物食品满载而归,日本人总是防不胜防,始料未及。忍无可忍的二甲山太郎,组成一支特遣队,进山寻找王景山的踪迹,不是迷路,就是被王景山伏击阵亡,并没有给二甲山太郎带来什么好的消息。王景山与日军的磨擦日益加深,王景山的绺子们时常神出鬼没的出现,又无踪无影地消声匿迹,这使日本人恐慌,确又无能为力。二甲山太郎为此神情紧张,他一直为能消灭王景山所部在煞费苦心:“杨翠新让我挫败了,这又出来个王景山,还能联络蒙古的人马,我必须搞明白他在哪里,最后全部歼灭之。”二甲山太郎向榆齐官东军司令部发电,请求速派五名日本女特工进山,协助我方刺探军机要情,力求消灭王景山所部。 农历四月中旬正值达子花香绿草茵茵的时节,一架日本的飞机上坐着五名女子,穿着东北女人的衣服,都二十刚出头,长得眉清目秀。她们端坐在机舱内心情平稳,一言不发,只有飞机引擎的嗡嗡声打破了一时的沉寂。她们是樱子,芳子,美子,琦子和真子。凌晨四点,五位日本姑娘开始跳伞,五朵伞花像五朵白云飘浮着缓缓而下,她们的脸随风磨擦是热的,血也是热的,但帝国特工的无情、无意、无念,无邪、坚贞、不降、效盅帝国的理念牢牢地刻在了她们的心灵深处。她们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声音美妙动听。枪击、窃密、谍报、格斗、柔道、绑架、暗杀、驾驶、游泳、马术、逃遁是她们的强项。掌握这些本领的女特工能否走进深山老林到达目的地,那就要看她们适不适应深山的生活和自己的潜能了。因为要去的地方是向东北方向走,离这儿还有三百华里。由机械师计算,只因燃油来回路途不够,不能飞往目的地,迫使她们降落到蒙古边界的“漠南”一带。降落后,五个姑娘以中心人为落脚点开始聚拢,她们首先藏好了降落伞包,背上自己的行军包,上面横着冲锋枪,然后掏出手枪向前搜索。樱子是这次行动队的队长,其她四名是队员。制定的口令是,问话:“樱花?”回答:“开了!”真子降落到了中心点,她藏好降落伞包没有动,四面张望着寻找同伴。她听到了脚步“刷……刷……”趟草的声音,就问了一声:“樱花?”对面没有回答。真子正在纳闷,忽见一只野兽蹿出来,冲着真子呲牙咧嘴地跑进了灌木丛。真子被吓了一跳,险些喊叫,她握枪的手有些颤抖,心怦怦地直跳。她鼓足勇气大声喊:“樱花?”左前方右前方都有人回答:“开了!”她悬着的心像一块石头落了地。前面一左一右走来了美子和琦子,真子掖好了手枪,上前抱住了同伴,吃惊地说:“你俩可来了,刚才吓死我了,一只野兽蹿过,我吓得要死!”“咬着你没有?真子!”美子和琦子异口同声地问道。真子此时的心情平静了,回说道:“要是咬着,早把我吃了。”“砰”地,一声沉闷的枪响,三个人立刻紧张起来,她们不约而同地向西北方望去,听到了稀哩哗啦的声音。美子大声问:“樱花?”对面回答:“开了!”琦子笑说:“准是樱子和芳子来找咱们,快!过去看看。”三个人手握枪支向回话的地点走去。只见樱子和芳子手拖一只野兽,那兽黑黑的有狗那么大,真子见了大叫:“哎呀我的妈呀!我刚才看见的就是这只怪兽,可吓死我了。”樱子气喘吁吁地笑说道:“这东西我在动物的画册上看到过,叫獾子,它咬不死人。”芳子从樱子的手中拽过那兽往地上一扔,生气地说:“它差点咬着我,让队长给打死了,咱们一会扒它的皮,吃它的肉!” 五个姑娘在烧烤獾子肉的过程中,尝到了野物肉的酥嫩馨香。樱子从脖颈上解下一条精美的金项链,项链吊着的红宝石桃形坠子的背面是指南针,她把心坠放于手掌心,观看方向。樱子的右手指着东北方向,说道:“大家看到没有?我手指的方向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离这儿还有三百里路。能否到达目的地,就全凭咱们五姐妹的勇气了。也就是说每天要走五十里的山路,七日之内必须到达。喝水要节省,一但没有水,我们再去寻找小河山泉,那会浪费时间误事的。好了,都起来吧!出发!”樱子一米六十八的个子走在前面,芳子一米六十六走在第二位,美子一米六十五走在第三位,琦子一米六十三走在第四位,真子一米六十二走在第五位。她们像五个仙女下凡,走进了异国他乡的深山老林。 天气炎热,水在不断地消耗,食品逐渐减少。樱子想:“如果这样下去将危机四伏,全体不战自败,难以完成总部实施的计划。想要改变恶劣的自然生活条件,只有打猎充饥,寻找水源。”三日后,她们行程约一百五六十里,可剩下的路也越来越难走,要翻山过岭,穿越沟涧,此时的体能不如初始。夜晚她们燃起篝火,怀抱冲锋枪围坐在大树下休息。远处时有野兽的怪叫声,姑娘们哪管这些,躺倒便睡,就不管它发生什么事了,真是爱咋咋地。樱子躺下睡不着,想着明天可能发生的一切。这位日本帝国培养出来的女特工,正肩负着“樱花计划”的重任,作为行动队的核心人物,不容她玩忽职守,甚至是对队员的任其随其,每一个推波助澜的行为都会导致失败。她要为明天所做一切拟定新的方案,全方位的垄断和主宰一切,来完成“樱花计划”。她抱紧冲锋枪向后靠了靠,凝望着天上的星斗,茂密的森林之夜万赖寂静。后半夜,篝火渐渐地熄灭,姑娘们发出了疲惫的鼾声,整个深山中的一切动物都沉浸在美好的睡梦中,樱子没有睡,为了姑娘们的安全,她在值班。 晨睡中,琦子醒了。她懒散地伸了伸腰,把枪丢到一旁,起来去方便。霞光万道,透过树林的缝隙间朗射,晨雾已散去,森林里明亮如银。琦子用手扒开茂密的灌木丛,解开裤子,地上的蒿草直立,她用脚踩倒,半蹲半就。天气晴朗无风,身体排出的气味难闻。事毕,她感到无比的轻松,双手系好裤子走出来。就在这一瞬间,她的两眼发现了敌情,看到有一男人躺在草丛中。琦子走上前观看,那人满脸划伤,已淹淹一息,琦子抽身跑了回去。她喊醒了其她的姐妹,向樱子说道:“我去方便时,发现了一名男子,快没气了,不知是什么人。” 樱子揉了揉眼睛,对大家说:“走!都过去看看。”姑娘们实枪荷弹背起背包,朝男人躺着的地方走去。琦子带领姐妹们来到了先前的地方,用手一指说:“看!就是他。”樱子蹲下用手试在男子的鼻子前,感觉到了喘的气息,忙说道:“拿水来!”芳子从身上摘下水壶递给樱子,樱子打开壶盖,开始饮那男人。樱子对大家说:“他这是渴的,累的,饿的,一会儿就会苏醒过来。” 果真不出樱子所料,不到一刻钟的时光,那男人睁开了双眼。当他第一眼看到了女人们围着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可力气不够,又躺下了。真子掏出饼干、面包给那男人吃,这名男子吃着面包喝着水,不多时便坐了起来。 樱子警惕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到哪里去?” 美子冷冷地问道:“你是不是在跟踪我们,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芳子又问道:“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琦子补充道:“他肯定是在跟踪我们,这大森林里根本无人。快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说实话我们崩了你!”说完,琦子摆弄着手中的枪支。 真子却说:“我看他不像是跟踪我们的,每次行动我都注意后面,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 那男子听到这儿,嘴角微微一笑,说道:“不瞒各位小妹, 我听说这山里有王景山的队伍,打日本人打得正火,就来投靠。我在沟里已转悠七八天了,又迷了路,吃的、喝的都用光了,饿昏在山上,多亏你们相救,谢谢你们!”那男人说到这儿,两手抱拳致谢。 樱子用手拽起了那个男人,说道:“行了,行了,我们也去 那里,一块走吧!” 那男人说:“你们是什么人?” 不等那男人问完话,樱子威严地说道:“女土匪!也准备去 投靠。” 那男人高兴地说:“咱们是同路人,一起走吧!遇事我还可 以帮你们。” 樱子听了,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这一路你不给我们添麻烦就不错了,我们怎么称呼你?” 男子说:“我姓梅,叫梅宝力,今年二十八岁。我看你们的年岁都不大,你们叫我梅哥就行。” 樱子笑说道:“梅大哥,你夹在我们中间一起走。” 梅宝力见到姑娘们开始友好,就试探着说:“来,姑娘们!我帮你们扛枪,拿包。” 樱子严肃地回道:“那不行!少说废话。” 姑娘们整装待发,行进中,男的夹在中间,在芳子的身后。 行了一段路,樱子总觉心里无底,下令道:“我们要方便,你往前走,不许回头!”梅宝力听了,径直向前走,不敢回头。 樱子见那男人走远了,让姐妹们蹲下,她对大家说:“要严密监视这个姓梅的,如发现他有不轨的行为,就地处决!目前,留着他有用,我们和他一起去投靠,潜伏在王景山的盘子中,我们是假的,他是真的也不妨碍我们。况且咱们救了他的命,他会听我们的。今后咱们以姐,妹二字相称,不许喊名!在没弄清他的身份之前,必须提高警惕!好了,都注意他吧!” 男人听到姑娘们的脚步声,方敢回头,他很自觉地夹在芳子的身后,跟着向前走。临近中午,太阳火辣辣,他们来到一沟壑前停住了。樱子探头一瞅,吃了一惊,黑洞洞的沟深无底,两米多宽的深沟挡住了去路,她下令道:“午休,吃完饭养足精神越沟” 姑娘们围坐在沟边,掏出吃的喝的开始午餐,她们把吃的分给梅宝力,梅宝力点头向姑娘们致谢,坐在一旁吃起来。 吃饭当中,樱子说:“只身一人可越这沟,背包枪支怎么办?” 梅宝力嚼了一口饼干咽下,说道:“这个我有办法,你们就吃饭吧!” 姑娘们的眼光一起投向梅宝力,梅宝力低下头吃饭。 午休过后,梅宝力向姑娘们说:“办法是这样的,解下四根行军绳系两道,我拿着先跳过去。然后我把一根的绳头绑上小石头再撇回来,我这边拦腰拴在树上一根,你们的背包枪支从一根绳中穿过,把绳头在树上拴牢。另一根绳绑在东西上,把绳头撇给我,两头拴牢的一根绳做滑索,绑东西的那根绳做牵引,可以把所有的东西一次一次的拉过来。” 樱子觉得这办法可以,对梅宝力说道:“你还挺聪明的,那就试试吧!” 他们利用这种办法来回解绳子取货上货,不多时,东西全被梅宝力牵引过去。姑娘们一个接一个的在跳沟,最后剩下的是个子最小的真子开始越沟。梅宝力说道:“为了整体的安全,扔给她一根绳拴在腰间,把绳子撇给咱们,她开始跳,咱们一起拉着绳子跑,如有闪失,也可以把她拽上来。” 姑娘们觉得有理,按着这办法,真子鼓足了勇气,准备跳沟,姑娘们大喊:“真子,加油!”真子跳过来了,随着真子的“啊呀”一声,她坐在了地上,两手捂住左脚脖,她崴了脚。大家上前观看,真子的眼泪下来了。 梅宝力说道:“这是脚挫伤,拉她起来看看还能不能走了,起来溜溜。” 真子被樱子拉了起来,她翘着屁股向前行走,一走一瘸,很吃力。 梅宝力见状,说道:“我背着她走,先让她养一养脚。” 真子听了不肯这样,说道:“我自己走。” 樱子劝说道:“你让他背你先走一段路,然后再试着走。好了,别耽误时间了,马上出发!” 梅宝力背累了,只有把真子放下来,就有其她姐妹上来搀扶,架着她向前行走。梅宝力撅了一根结实的树枝递给了真子,真子甜美地向他一笑,说道:“谢谢梅大哥。” 由于真子的脚受了伤,在大家的搀扶下虽然能行走,不免进程缓慢,到了黄昏,真子再也走不动了,樱子下令:“宿营!你(指美子),梅大哥与我去打猎。你(指芳子)和你(指琦子)照顾好她(指真子)。” 梅宝力听了高兴,笑着对樱子说:“打猎是我的老本行,我领着你们准能打到猎物。” 樱子听了说道:“好!那就一块去!你(指真子)把冲锋枪给他用。” 一路上樱子用军刺在两旁的树上刻着记号,其实她们一路上都是这么做的,留下记号,以防互相走散。没想到这些记号给后来者留下了明显的标记。不等天黑下来,樱子下令回营。梅宝力打了一只狍子,樱子打了一只野兔,美子打了一只野鸡。 晚上,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吃着烧烤的野物,香极了。临睡前,樱子凑近梅宝力,试探着说道:“梅大哥,我害怕,我要和你在一起.”梅宝力毫不推辞地说道:“那好啊!不知你的姐妹是否同意?”众姐妹闻听,都觉得队长的行为有些轻佻,“哦”地哄了起来。梅宝力严肃地说道:“怎么样?你的姐妹不喜欢我们这样,你还是和姐妹们在一起吧!” 樱子羞红着脸,狡黠地说道:“说实话吧!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梅宝力笑了,很直率地说道:“上山当土匪,打小日本啊!” “不对!你不是去当土匪,你是先当了八路,而且是八路军的一名干部。上山也不假,恐怕是说(shui)服王景山,搞抗日联盟统一战线的吧!”樱子一口气吐露实情。听到这儿的四个姐妹都端起冲锋枪战起身,枪口朝向梅宝力,姐妹们大喊:“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说实情,死了死了地!” 梅宝力欠了欠身子没有动,哈哈大笑地说道:“不要说死了死了地,那是日本话,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是/?” 樱子说道:“你没有按常规去做,你很大方的在将计就计,这是你的高明之处。打猎那会儿,你很像一个八路军。不要再蒙骗我们姐妹了,你必须交待实情,赶紧说吧!” “快说!”姐妹们的枪逼得更近了。 气氛的一时紧张,使梅宝力的嗓子眼干渴,他背靠大树坐直了身子,面对樱子说:“给我一口水喝,我说。” 樱子气愤地说:“水不够了,不能给你喝!” 真子摘下水壶递给梅宝力,对樱子和姐妹们说:“让他喝一口水再说吧!”真子能起测隐之心,完全是他背过她。众姐妹无语,默许之下,梅宝力喝了两小口水,苦笑道:“我原是汪精卫手下的一名卫官,上面派我来保护你们,并说服王景山所部,不要与日本人对抗,要调转枪口/咱们是同路人,为何对我疑心重重,有背于汪主席与日亲善的关系,愿我们联手!” 樱子听完,说道:“既然是同路人,也得委屈你,拿绳子把他绑在树上休息,男女有别吗!”梅宝力听了,不觉心里叫苦:“那也只有这样了,说多了走了嘴,麻烦就更大了。”为了缓和气氛,梅宝力对姑娘们说:“各位小妹妹,我劝你们把袖口裤脚都扎上,以防虫子咬。你们扎完,也给我的扎上,然后再睡。”姑娘们听见的不理他,没听见的都发出了鼾声。两刻钟的时光过后,美子大喊:“妈呀!咬死我了。”美子惊坐起来,用手抠自己的屁股。她这一喊,所有的人都醒了,芳子拿出电筒,照着美子的痛处。梅宝力大声说:“把他拽到我的身后,按我说的去做,准没事,她让草爬子钉了。解开衣服,用鞋底痛打患处,然后把血挤出就会好。” 姑娘们把美子架到了梅宝力靠着的树后,解开美子的裤子,扒下裤头,美子雪白的左屁股蛋上钉着一个小动物,嘴扎了进去。樱子脱下鞋,照准小动物“啪……啪……”就是两下,那小动物下来了,扁扁的硬硬的像臭虫那么大。美子“哎哟”了两声,不再喊了。 樱子穿上鞋说道:“都把袖口裤脚扎上,把他的也给扎上。” 第二天的黎明,梅宝力大喊:“快给我松绑,我的身子全麻了,让我起来给你们烤肉吃。” 姑娘们这一宿睡得还不错,精神爽快。她们坐起身,用双手拢着自己的短发,再抹一把脸,算是梳洗打扮了。樱子站起身,来到对面得树下,解开了梅宝力。 梅宝力起来活动着身子,风趣地说道:“这办法还真挺好,要是老虎来了,把我吃了,你们还能脱身。” 樱子回头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说道:“对你就得这样,今晚还得绑你,让你喂老虎!”其她姐妹听了哈哈大笑。 这第五天又是一个大热天,几天的疲惫行军,磨练着姑娘们的意志。白天出汗早晨湿,身子痒痒的,要能洗上澡该有多好,扎进水里就不出来。樱子何尝不是这样想,她让大家朝山下走,在山洼地带行军,准能碰到小河。临近中午她们行进在一片广阔的踏头草甸子上,每个人像跳舞般地踩着踏头草,踩不好就滑了下去,滑下去也没事,脚踩上来再走。踏头草下的泥土有些湿润,但陷不进去,六个人就这样摇摇晃晃地向前探路。樱子弯腰脚踩踏头草领路,身后的芳子望到了不远处弯弯曲曲的树丛,她手指着左前方大喊:“大家快看呀!那片树丛的地方肯定是河流。”樱子站直了身子,望着那里说:“好,大家就上那儿。”六个人看着远处的河弯来了劲头,都行速加快,真子渐渐地落在了后面。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两岸红柳围着的小河,大家欣喜若狂,一片欢呼声打破了亘古河流的沉寂。樱子对大家说:“先喝水,灌水,再洗脸吃饭。小休后大家洗澡,梅大哥上下面的水弯去洗,远点走,不许偷看!” 所谓的吃饭也只有饼干,面包都吃光了。午休过后,姑娘们急迫的要洗澡,梅宝力只好默默地向河的下游走去,不敢回头。姑娘们看到梅宝力消失在河弯的尽头,都脱起了衣服,一丝不挂地跳进河中,河水清澈明亮,凉爽沁人心脾。河的中间一人多深,姑娘们像五条雪白的美人鱼,在水中游来游去,自由自在,姿势优美。每个人的右肩头上纹着一朵粉红色的樱花,随着动作的起伏跃出水面。她们忘记了疲劳,一边游一边嬉戏打闹,痛快之下感到舒服极了,好快活啊!美死了!中午天气炎热,动物更需消夏解渴,在她们不知不觉的玩耍当中,三只东北猛虎下山来,三只虎悄然来到河边,姑娘们全然不知,都低头搓身上的汗泥,让河水冲刷行军中带来的污垢。虎已经看到了河中的人类,并不避让,它们认为这是自己的领地。真子离岸边最近,她洗的差不多了,又感到脚疼,起身准备上岸。她一抬头,三只虎已近在眼前,一只虎在撕扯着岸边的衣服,有两只虎圆瞪双眼望着水中的游人。真子大惊失色,两手支着河底的泥沙向后退去,她猛然间回转身,边游边喊:“姐妹们快跑!有老虎!”这一喊非同小可,姑娘们都看到了老虎,甩开膀子惊慌失措地向对岸游去,她们慌张地爬上对岸,光着身子跑起来,没有一定的方向。真子最后一个上了岸,此时,她的心情倒平静了,她望着三只老虎在喝水,忙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大气不敢出,极力稳住心神。三只老虎喝完水,用鼻子闻了闻枪支,大摇大摆地走了。真子看到险情已过,唤回了姐妹们。姑娘们一同游回岸边,也没了再洗的兴趣。樱子跳上岸,光着身子抓起冲锋枪,警惕地说:“大家马上穿衣服,我来警戒!”她像一座古稀腊的女神雕像,威严不动。姑娘们弯腰撅腚,在寻找自己的衣物。五个姑娘的体态各异,美韵极致。先前的一目都被梅宝力看到了,可是他不敢过来,无法相帮,只有捶胸跺足干着急。通过这一惊险的场面,樱子意识到:“只要不离开这条河,准会碰到人家,竟管有兽。人和兽本就共同依赖河水生存,它不属于哪个群体,是人类,动物、生物共有的。今后不管干什么,要手不离枪,方能保存自己。目的地已经离这不远了,最多不过八十里的路途,再加把劲也就到了,路遥遥终有期。” 真子穿好了衣服,走到樱子的身后,拍了一下她的圆腚蛋,逗着说:“还楞着干啥?等着给梅大哥当模特啊!”樱子听后如梦方醒。这时的芳子,美子,和琦子都向西高喊:“梅大哥,过来吧!我们洗完了。”梅宝力走过来的第一眼,正看到樱子穿着汗衫在系裤子,其实这已经不算什么了,他早已看见过姑娘们在北岸上裸身奔跑。 (十六)花谢知何处 他们沿着山脚向东北方向行军,离那条河并不远,关键的时候河水就是生命,樱子拟定的行军路线没有错。当晚霞烧红在天边的时候,姑娘们感到了一天的劳累袭身,到目前大约行程二百五十华里。 这一夜,梅宝力没有被上绳,他想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可是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岸边的老虎,对岸光着身子的女人在奔跑,这些场面不断地在他的眼前晃动,难以消失。他睁开眼看到对面的五个日本女特工充满天真烂漫的脸上,还弥留着孩子般的稚气,意志确如此地坚定不移。她们在大山中顽强拼搏,是要完成日本人的“樱花计划”,这无疑地要给民族的抗日力量带来重大的损失。她们的阴谋若得逞,意味着多少人的人头要落地,决不能再等,我要乘机下手,全部杀了她们。他在黑暗中站起身,朝五个姑娘走去。 “站住!你要干什么?”有人问。 梅宝力吃惊地回道:“不干什么,我要去方便方便!” 又一个姑娘说:“方便往你那边走,不要靠近我们!” 梅宝力忙说:“好!我向那边走。”梅宝力突然之间恍然大悟:“她们的警惕性如此之高,怪不得每天我都能看到一张不同的憔悴的脸,原来她们是在轮流守夜。眼下只能作罢,还须等待时机。她们的身手过人,不可轻率的去冒犯,凡事加小心,要不露声色,稳住她们,有一天既便是我失败,王景山也一定杀了她们,这不必多虑。” 第六天的早晨,姑娘们起来轮流着去方便,只有美子在懒洋洋地睡觉,梅宝力一看便知昨晚守夜的一定是她。方便完的姑娘们拿出一壶水,各自往毛巾上倒些稍拧一把擦擦脸。樱子对姑娘们说:“把背包都打开,看看还有多少吃的。”姑娘们翻兜,把饼干掏出来,经樱子清点,饼干只有三十六块。樱子对大家说道:“今天的早餐,每人六块饼干充饥,可以多喝些水。” 六个人沿着山脚向东行进,中午他们又接近了那条河。走在后面的真子喊道:"大家快看呀!山崖的石壁上有字!"樱子说道:"走!都到哪儿看看."他们来到了山下,石壁上刻着醒目的黑字,"殉情崖".真子惊叫道:"这儿有坟!"樱子走上前围着坟转了一圈,对着墓碑念道:"柳金香身孕之墓,一八九六年农历九月十四."梅宝力看了说道:"这娘俩可够悲壮的了,为什么要跳崖?"樱子说:"这是五十年前的事了,附近肯定会有人家,大家向前走!去寻找."没多远,他们来到了山脚下的河沿,发现了打桩木台,这是用桶打水吃的地方,上面挂满了涨水时留下的树枝和草叶。樱子蹲在木台上看了看,判断道:“这后山一定有人家,但从目前的情况看,这平台已很久没人用了,走!咱们翻过身后的这座山去看个究竟。”两刻钟过后他们翻过了那座山,看到了山脚下的一片房屋。他们很是兴奋,急匆匆地下山。来到街道,人们见了恐慌,都关门闭户躲着他们。不多时,街上传来阵阵的狗叫声,一群人持枪挡住了去路。 “干什么的?都把枪放下!”一名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问。 樱子让姑娘们放下背包,走上前说道:“请问大哥,王景山的盘子离这还有多远?我们去投奔!”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轻篾地说道:“你们去投靠,笑话。都是娘们,只会生孩子,能打仗吗?” “这位大哥,您别小瞧我们姐妹,咱们先试试枪法,然后再摔上一跤,如果这两样都能赢我们姐妹中的任何一个,我们认输。如果你们输了,您给我们带路!”樱子毫不示弱地在说。 中年男子看到女人竟有如此的挑战性,不觉好笑,对手下的人得意地说道:“去!把她们带到后院,抬一张桌子,上面摆五个酒瓶。” 房屋的后院很大,对面是山坡,一张方桌摆在前方二十米的开外处,上面放着五个酒瓶。比赛即将开始,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把后面的空地围个水泄不通。 络腮胡子很高傲地说:“客人先打,我收秋!”他的意思是小女子一个也打不着,他叭叭叭都打碎。 樱子听了,谦和地说道:“那我们姐妹就现丑了。”五个姑娘拉开横排,举起手枪,樱子不慌不忙地说道:“开打!”这话音刚落,只听砰!砰!砰!砰!砰!五个酒瓶按顺序各个被击得粉碎,看热闹的人拍掌叫好。 络腮胡子带领第二队上阵,他们一排五个人,用的是长枪,桌上又摆了五个酒瓶,络腮胡子说道:“准备好,开打!”叭勾!叭勾!叭勾!叭勾!叭勾!五个酒瓶碎了三个,第一个、第三个、第四个碎了,桌子上直楞楞地还竖立着两个酒瓶,在场的人“喔”的一阵起哄。 络腮胡子低下头,深感惭愧。 樱子走过来,对络腮胡子说:“大哥别泄气,也许摔跤你们能赢。” 络腮胡子抬起头,一眼搭上了真子,说道:“我和她摔三跤,三跤两胜为赢。” 樱子急忙说道:“除了她以外别人都行,她的脚跳沟崴了,英雄不欺侮弱女。” 络腮胡子看了一眼樱子,说道:“那好,我就和你摔吧!” 两人脱去外衣,穿着汗衫撂开了阵势。只见络腮胡子哈八、哈八地走起了跤步,很像蒙古跤式。樱子侧身,左手左脚在前,右手右脚在后,走两步退两步注视着对方。络腮胡子猛地跳上前用右手抓住了樱子的左臂,樱子用右手扣住他的右手腕,左手托住他的右关节,左腿横捌他的右小腿,一个左手反关节加腿捌子,把络腮胡子大汉扔趴在地。好精彩啊!众人高呼:“摔得好!” 樱子把大汉拽起来,哈着腰欠意地说道:“大哥,不好意思,失礼了,对不起!” 起来的络腮胡子当着众人很觉失面子,鼓足勇气说道:“再来一跤。” 樱子说:“奉陪。” 大汉有些急了,蹦蹦达达,转转悠悠地向樱子扑来。樱子左手扣住他的右手腕,右腿斜上一步,左手向自己的身后带,右胳膊伸到汉子的腋下右肩扛了进去,两手攥住大汉的右胳膊, 猛然回转身,屁股一撅,一个小背,闪电式的一跤。那大汉从樱子的肩头飞过,被摔个仰面朝天。这一次摔得好重,大汉有些起不来了。樱子上前拉起了大汉,众人拍手叫好。 大汉红着脸对樱子说:“这位小妹,我无话可说,甘拜下风。” 樱子穿上了外衣,笑着对大汉说:“希望大哥不要食言,按事先说的去做。” 梅宝力看了这场比赛,感到震惊,心里暗自钦佩这五名日本女特工的身手不凡,如果能让她们调转枪口去打日本人,可真是一股力量。他改变了以前的想法,一定要软化她们,消磨她们的意志,化敌为友,把她们争取过来,夺取抗战的最后胜利。 络腮胡子名叫王麟,是王景山的一个叔伯侄子,被绺子称为二当家的。自打铲除崔八和砸了东县日军的军火仓库,绺子们的一切行动,王鳞深得叔叔的信赖。王景山身边必得有一个这样的新秀而取代大当家的,他感到自己老了,已经六十二岁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便决定向王景山放权,掌管绺队。尽管如此,盘子的重大决策还是王景山一人主宰,近日来他只觉身不如昔,力不从心,便隐居老鸹嘴子山上,休身养性,独居生活,没有大事,山都不下。 王麟回桦树林为父亲烧周年,路遇一男五女要投奔此山,心中大喜,他在老家借来六匹快马,让投奔的人一同打道回营。王麟和樱子骑马在前,马步悠脸,两人唠得投机。王麟问道:“妹子是何方人氏,同姐妹枪技出神,你的格斗身手不凡,那男的又是何许人也?” 樱子回道:“什么格斗身手不凡啊,那只是中国式的摔跤和日本的柔道相结合的一种技巧,创建了另一种精神而已。” 王麟赞叹道:“妙!决不可藐视。” 樱子看到把握了机会,进一步说道:“不瞒二当家的,我们五个姐妹都是日本人,受过特殊的训练。只因有一天,在‘榆齐’的警备司令部,竟做了‘慰安妇’。我与姐妹们不堪忍受耻辱,极力反抗,惨遭毒打,在日军的淫威下,全部被轮奸。次日,由车送往‘嫩北’县内,继续作日军的‘慰安妇。’我与姐妹门商议,再进入日军的司令部,在日军高级指挥官要享受时,照准他们的裆部踢下去,然后把他们绑在床上。我们抢来枪支弹药,劫得偏三轮挎斗摩托车三辆,身穿日本军服,所带之物扔进摩托车挎斗,连夜出城,枪击日本兵数十人。第二天清晨到达‘漠南’一带,摩托车被弃荒原,徒步进山投靠王景山的盘子。三日后,路遇梅宝力,他也是前来靠盘子的。” “嗷,原来是这样。”王鳞对樱子的述说信以为真。 樱子把马向左牵了牵,靠近了王麟小声说道:“不过……我要向你透个密,梅宝力说他是汪精卫的人。” 王麟立刻变了脸,咬牙说道:“汪精卫是亲日派,他就是日伪汉奸。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必亲手杀了他,回盘子审问!” 樱子对自己刚才讲的谎言沾沾自喜,如果他是八路军,必说实情,这正是樱子想知道的梅宝力到底是什么人。 王麟回头看了看,人马在一个跟一个的前行,便挥手说道:“大家快走啊!”说完他扬鞭策马。 整个马队在放箭,樱子渐渐地让马放慢,后边的绺子问道:“大妹子,你怎么不快点走,要干什么?” 樱子苦笑道:“我肚子疼,要方便一下。” 问话的绺子说:“那好,我看着你。” 另一个绺子说:“你害不害臊啊!女人做事你也要瞅,快走吧!她一会儿就撵上。” 绺子们一溜烟走远,消失在山坡下。樱子翻身下马,解开背包掏出化妆合打开,底层是一部小型的电台。樱子靠树盘坐,拽出天线,熟练地按波长密码发报,滴滴嗒嗒的声音响起来,电波向远处传送。 榆齐的官东军司令部接到的电文如下: 总部: 我特别行动队已混入了王景山所部,与二当家的在建立关系,并用种种方法去迷惑敌人,使樱花计划顺利成功。
樱子 农历四月二十二 电文发出,樱子策马扬鞭追至山下,整个马队正在那休息,没有人问她什么,只有那四个日本姑娘知道她在做什么。樱子笑说道:“是在等我吗?那好,咱们就走吧!看看谁骑的马快!”此时的绺子们都在唠嗑,无人理睬她,她听着绺子们说着轶事趣闻,并不插言。 进盘子的当晚,梅宝力被看押,五个日本姑娘成了王麟的座上宾。晚饭后,日本姑娘就寝安歇,梅宝力被提审。几个绺子押着被五花大绑的梅宝力,推至王麟坐的堂前。王麟起身围着梅宝力转了几圈,突然开口说道:“我的盘子不大,倒招风不小,连汪精卫的人都对我的盘子感兴趣,我最恨的就是投靠日本当汉奸的人。这位老弟,我看你挺聪明,还是说实话吧!免得皮肉受苦,后面还跟着死!” 身边的绺子上前,一支匣子枪顶在梅宝力的脑门,两把匕首横架在梅宝力的脖子上,绺子们大喊:“快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摸盘子?不说,就地吃飞子!” 梅宝力对王麟小声说:“你先让兄弟们走开,一些秘密我只对您说。” 王麟挥手说道:“你们几个兄弟先出去溜响,有事我再喊你们。” “是!二当家的,有事尽管吩咐。”几个绺子说完走出房门。 梅宝力严肃地说道:“二当家的,你我萍水相逢,有一事你必须听我说明白,我是什么人你一会儿就会知道,那五名女子是地道的日本间谍,在执行日本人的樱花计划.你叔叔的大名家喻户晓,日本人决不会放过你叔叔的所有人马,要彻底消灭你们。由于山高路远,日军无人插足此地,便以五名女间谍对你方实施樱花计划,窃取你方地理地形人员部署武器装备等军机要情,适当时机,必发兵四面进山围剿,你处危在旦夕。我叫郑先民,梅宝力是我的化名." 王麟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在想:“好险啊!我先听你的,一时难以辨别真假.你以为我就不动心计吗?我让人收缴了她们的枪支,以观其后。明日我要上山,与叔叔共同商量大事!” 想到这儿的王麟猛醒般地说道:“今日已晚,你好好地休息吧!我派人给你安排住处。来人,给郑老弟松绑!” 郑先民恭谦地说道:“多谢二当家的。” 樱子住在了一个寡妇家,自觉没趣,五个姐妹全被分开.她在想:“我虽出师有利而存弊,二当家的并没有信任我,让我们隔离,以防密谋行事。如果是这样下去,樱花计划难成。长期与姐妹们接触不上,等于软禁。任何坚强的意志将被消磨,斗志衰退,总部的计划将功亏一篑,付诸东流。我必须在适当的时机采取其它的办法,挽回被动的局面。” 王麟拜见王景山心切,拽出几瓶好酒,让绺子们提溜着,急匆匆地来到老鸹嘴子山,山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自家兄弟,他和绺子们打着招呼。王麟和绺子们几经攀险,上得山来。王麟来到王景山的面前,说道:“叔叔,身体安好!昨日我回老家上坟,碰得五女一男撞盘子,女的是日本人,男的是八路,让我分别关了起来.” 王景山听完侄子的话,脸上没有一丝笑容,阴沉地说道:“我年事以高,把盘子交给你,是完全信赖于你,你又是王家之后,守盘建业应为此为大,望你长着眼珠。当前,日本人丧心病狂,有朝一日必得摸盘攻打。应筑好防御攻势,沿途眼线密切注视日本人的动静,咱这盘子大部队进得来出不去,来了小股人马不顶事,我们可以打他的伏击,要道关口埋炸药。‘榆齐’和东县的日军上来,必得经‘红瓦镇’走‘黑风口’进山,红瓦镇离黑风口七十里,黑风口离咱这盘子三百里,所以黑风口是重关,在那里消灭敢来的日本人。其它没有路,有路他也来不了。女人是祸水,那五个日本女人全杀掉!男的先留下,日后我见见他,去忙吧!”说到这儿的王景山微闭双眼,不想再说什么。 孟春花做好饭菜端上来,樱子已梳洗完毕。一个星期的疲惫行军,早晨露水潮湿,白天炎热,饥饿,口渴,虫子咬,野兽的恐吓总算过去了。樱子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短袖衬衫,下身穿一条裹身的西装短裤,两条雪白而健美的长腿裸露,脚底的软底布鞋使她走起路来轻飘飘,动作敏捷的大有仙体之气。 老烧锅不在了,孟春花一个人过日子,今年已四十六岁。缺吃少穿时,全由王景山派人送来,日子过得去。可今天她要伺候一个日本姑娘,打心眼里不愿意。她痛恨日本人夺走了老烧锅的命,使她孤寡至今。幸亏王麟让她完成一项任务,否则决不应承。不然,她会杀了这个日本姑娘,给老烧锅报仇。 孟春花强装笑脸地说道:“姑娘,我做的饭菜不知你吃着可不可口?这里可没有日本风味的东西吃,凑合着用餐吧!” 只见樱子上炕,跪在了桌前,双手搭膝,望着桌上的饭菜来了食欲。 孟春花看到樱子有些饿了,忙说道:“饿了就吃吧!” “姨,咱们一块吃吧!”樱子说。 孟春花递给樱子一双筷子,樱子放到一边。下地在自己的背包内拿出一把小勺一个叉子,又跪到了炕上。樱子有些饿了,不等孟春花再说什么,就用手和勺子连抓带撅地吃起来。孟春花看到后,不觉好笑,心里想:“这真是剃头使椎子隔路传授。”土豆丝好吃,用勺子撅很难吃到嘴,樱子只好用手按住菜和勺子,吃得虽费劲,看起来吃得确是很香。 孟春花终于忍不住了,笑说道:“你们日本人吃菜都用手抓呀?” 樱子点头说:“嗯!抓,抓。” 孟春花把薄饼揭开,撕点大葱和香菜抹点辣椒酱拌匀,再夹一筷子土豆丝卷上递给樱子。 樱子接过来,咬一口辣酥酥,香喷喷的,樱子不住地点头说:“好吃,好吃。” 樱子不等吃完,孟春花就卷好一张放在盘子里,就这样樱子一连吃了八张卷饼,喝了一碗小米粥。樱子两手轻轻地摸着肚子,嘴里甜甜地说道:“姨!您老饭菜做得真好吃,好香啊!” 孟春花说道:“吃饱了就好,该想你要做的事情了。” 樱子听了,不甚理解,懵懂地回道:“其实我们姐妹没有恶意,只想投靠一方,帮你们做事。” 孟春花听到后翻了脸,生气地说道:“什么,为我们做事。你们是干什么的,冲着什么来的?还在这儿懵我这老婆子,做胡子都比日本人强,你懂吗?” 樱子见到孟春花有些生气,急忙说道:“姨,您给我做了这么多好吃的饭菜,在异国,这是我吃得最香的一顿饭,我应该感谢您,喊您一声中国的妈妈。其实,您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比您还要受苦,我们家住在海边,每天早上父母四点钟起床,就要赶往鱼港,去晚了上不来鱼,就没有了生意。他们一天在外忙碌,晚上十点才能回家。尽管如此的劳作,除去官税和渔霸的盘剥,钱所剩无几。我高中毕业后,因家境贫困,就去报考军校,经过一段突击性的培训来到了中国。中国给我带来的新奇很多,就像这顿卷饼一样,美味可口。” 孟春花听到这儿,怒说道:“住嘴!我不伺候你了,我要逐客出门,你给我走!” 樱子见孟春花翻了脸,双膝跪地,赔笑说道:“母亲,您是我的中国妈妈,我不能离开您!”樱子十分恳求的态度,让孟春花一时感动,他回想着东北沦陷后老百姓的苦难,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樱子经帝国受训的傲慢风采,不以为然,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跪到孟春花的身边,双手抚摸似母亲的大腿,含泪说:“我也有苦衷,眼下无可奉告。” 孟春花两袖擦泪,说道:“我们中国人管不了你们的事,但我要告诉你一句话,你们能进得来,就出不去了。” 樱子受到了震撼,没想到中国的老太婆竟如此地深不可测,她的思想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时无语。 其她的四个日本姑娘,同样在被监视下生活,与樱子完全失去了联系,她们像中国人养的一只鸟,在笼子里只供人观赏.没有了自由. 郑先民在王麟等众绺的带领下,来到了老鸹嘴子的山顶。王景山一见面,起身相握。郑先民开口道:“久闻前辈大名,难得一见。至尊在上,英名威慑大地” 王景山谦虚地回礼道:“老朽力不从心,遇到你实感不胜荣兴。” 郑先民拉开正题说道:“我方截获日密电后,一直为你处担忧。后派我进山当面揭穿日本人樱花计划的阴谋,必要时,我方出兵,增援抗日力量共同歼敌,夺取抗战的最后胜利。” 王景山严肃地说道:“我这盘子日本人难打,你们不必多虑。五个日本女人什么时候处决,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郑先民略加思虑后说道:“现在不是时候,还没有真正的抓住把柄,先稳住她们。总会有一天窃密暴露,你处公开审判,就地正法。” 王景山听了高兴,笑说道:“好!就这么办。” 生命的真象是在死而复生当中,甚至是某个梦魇的早晨去感知活的伟大,只不过是深邃与肤浅罢了。你所经历的一切无一不在演绎人生的奥秘。 樱子在心情不快中渐渐地睡着了,思想的沉浮使她的大脑细胞在压抑中频繁地活动。半夜,樱子大声地尖叫,声音凄惨。她想从地狱中爬出来死里逃生,然而鬼蜮的世界难以脱身,肉体的灵魂不堪一击,使她跌向无底的深渊。这就是梦魇的魔力,人类无法摆脱。 孟春花睡在炕梢,爬到樱子的身边,喊醒了樱子。樱子醒来大哭,娇贵撒泼的哭声使人听了恐惧。孟春花起来点着油灯,端过来照着樱子,只见她满头大汗淋漓。孟春花见状说道:“这孩子,我寻思炕头热乎让给了你睡,怕你着凉,山区的夏天,铺盖潮湿。这么大热的天,睡在炕头你怎么还裹着被。”孟春花把油灯放到地桌上,拿过毛巾用水透了透,稍拧一把递给了樱子,说道:“擦擦汗,稳稳心神,什么都过去了,还怕什么?”说完的孟春花端过茶杯,让樱子喝水解渴。樱子喝完水,扑进了孟春花的怀里,阴云雨雾般地说道:“啊呀我的妈,可吓死我了,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这种害怕的梦,好恐怖啊!”此刻间,她的那股劲一时还没有过去。孟春花搂着她,安抚道:“好了,好了,别怕!有我在。” 清晨,孟春花锁好院门,到园子去摘菜。 樱子急忙跳下地,打开了化妆合。榆齐的官东军司令部接到了这样的电文: 总部: 在听绺子们的闲谈中,我方获悉,王景山的盘子有三百多人,加上桦树林屯共有五百多人的武装力量,听说这里有大量的珠宝钱财埋藏在老鸹嘴子山。我们五个人已被隔离软禁,行动不便,望总部火速出兵,解救我们!
樱子 农历四月二十四
孟春花摘完菜回来,悄悄地打开了院门,她正在行走间听到了滴滴嗒嗒奇怪的声音,她意识到了什么,脚步加快。 “姑娘!你在干什么?”孟春花拉着脸子问。 樱子故作姿态地说道:“我没干什么,在化妆。” “脸还没洗就化上了,笑话!”孟春花揭穿了樱子的谎言。 樱子狡辩道:“我先化着玩,后洗!” “你当我是瞎子,我什么事都看得出来,你的戏要演到哪天结束?你的化妆合咋那么沉,是金子做的,还是炸弹,你说?”此时的孟春花,太度十分的生硬,想逼着樱子说出点什么。没想到樱子一反常态,站起身撕扯着孟春花说:“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杀了你!” 真子早上起来方便,从板墙缝中看到了晨练中的郑先民,向院墙那边喊道:“梅大哥,起得好早啊!” 郑先民停下来走近板墙,对真子说道:“真子小姐,你好!以后不要叫我梅大哥了,我不姓梅,我姓郑,叫郑先民。” “你怎么知道我叫真子?”真子惊讶地问道。 郑先民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我不但知道你叫什么名子,其她人我也知道。” “你是什么人?对我们的事了如指掌。”真子试探着问。 郑先民笑说道:“这种形势告诉你也不妨,你们的档案都在我方那里,樱花计划只能泡汤,不会成功。真子小姐,投降吧!” “其实,我……”真子欲口难张。 郑先民进一步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一切行动樱子在指挥,你只是个兵,对不对?现在的樱子已是自身难保,痛苦不堪,在错乱中的樱子,精神正走向崩溃,她以无力操纵你们!” “其实,这次行动我也没当真,什么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对我无关紧要,只是觉得好玩,就像游览观光一样,看看中国的大好河山,算是没有白来一趟。”真子无动于衷地在说。 郑先民诚然说道:“真子小姐,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位善良的姑娘,在山上咱们初相识的时候,我对你的印象就好,这是第六感观告诉我的。你想一想,你们的计划若得逞,在日军血腥的屠刀下,将有多少中国人被杀,你愿意看到包括你在内亲手制造的惨不忍睹的场面吗?” 真子听到这儿,深深地上了一课,慌忙说道:“我不能……我向你报告,樱子那儿有电台。” 郑先民用信任的眼光望着真子,果断地说道:“你能说出这个机密,很好!我们马上搜捕她。” 郑先民和王麟带着几个绺子急速来到孟春花家,进了门正看到樱子手举电台砸向孟春花,“住手!”郑先民一声厉喝,上前夺过樱子手中的电台,里面的化妆品洒了一地。几个绺子把樱子押出院门,送到别处看管。郑先民拿起电台看了看,对王麟说:“这种干电瓶式的微型电台只能用十次也就没电了,咱们这里充不了电,我要用它给满洲省委发报!” 月底,郑先民改编修整了王景山和桦树林屯的绺队. (十七)决战老鸹嘴子山 王景山有预感,日本间谍插进盘子,又有人来整编,这都意味着一场大仗就要打响。他向来看他的人说:“回去告诉二当家的(他习惯这样叫,此时的王麟已是联队的队长,郑先民为指导员。),给我往山上运来五箱六○炮弹,三个六○炮座,机枪子弹再拿些来,别的不缺。”王麟定下,最多不过三日,便有人上山看叔叔,这已成惯例。 王景山看到来人已走,坐在床铺上擦拭枪支,然后把子弹夹上满子弹推到枪上。两挺机枪他又检查了一番,他端着机枪走出来,一手托着,一只手指扣动着板击,机枪子弹射到了对面的山上,山坡上的树枝被打断,一些动物被吓跑。 有人向王麟报告说:“东北方向有人打枪!” 王麟笑说道:“那是我叔叔在校(jiao)枪!他老人家比我们都着急。” 郑先民在给部队讲话:“同志们!请容许我这样称呼你们,因为你们已不是绿林中人,现在是一名真正的抗联战士了,部队有铁打的纪律,比你们过去的绺规还要严明,因为他是人民的队伍。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人民的利益出发,去保护人民,解放天下的劳苦大众,建立新中国!这也是我们军人的天职。大家知不知道,前些日子已有日本女间谍向榆齐的官东军司令部发报,要攻击这里。女间谍已被我和王队长秘密处决,她还有四个队员正站在我们的身后,经过教育,彻底地和日本军国主义赤化的‘武士道’绝裂,走到了中国人民抗战的一边,她们决心参加我们的队伍,共同抗战,让我们鼓掌欢迎她们参加我们的队伍!”战士们回头相望,都鼓起掌来。 郑先民接着说道:“大敌当前,我们要团结一致,共同抗击日寇,她们是女同志,要关心照顾她们,但她们的身手是不同凡响的,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近日,日军必来袭击我们,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天,我们要向黑风口出发,埋地雷,安炸药,准备打鬼子的伏击。这是一场恶战,我们的敌人最少是我方的两倍人力向我们扑来,他们有精良的武器,我们决不可掉以轻心,不把这群杀人的恶魔当回事。所以在我们每个人的头脑中一定要重视这场伏击战,要打好,打得漂亮,王队长还有没有要说的?” 王麟郑重其事地说:“指导员讲得非常透彻,希望大家照他说的去做。散会后,做好战前的准备工作,后天按时出发!” 二甲山太郎接到总部的密电,准备攻破王景山所部。他调集了两个联队(一个联队相当于一个团)的兵力向聳云山开跋,日军动用了机械化部队,东县的老百姓看到这阵势,都知道要打大仗了,开始人心慌慌。 农历五月初三,抗联第七队开始出发,三日后到达黑风口。郑先民和王麟把五百多人分为四个连队(四个日本姑娘一个连队分一个),隐藏在三面的山上,由各连队抽人又组成了一支骑兵的精兵队伍,隐蔽在黑风口对面的山上。 五月初七,日军的机械化先头部队到达“红瓦镇”,二甲山太郎定这里为大本营,后边是骑兵队伍随后到达。 二甲山太郎用望远镜,向北面的大山了望,群山起伏,一片苍翠,一眼望不到尽头,他不容乐观。由于战时的需要,五戬存又被提升为少佐,他要带领一个联队作战,前线的总指挥为二甲山太郎。 第七联队的侦察员向郑先民报告:“日军已驻扎在红瓦镇,约二千多人,近日要进山扫荡。”郑先民与王麟商量对策,郑先民对王麟说:“敌人这是动了老本下注,想要消灭我们。看来我低估了他们的兵力,竟然上来两个联队。如果不出差错,我方的增援部队,由单(shan)大年同志带领的一个团也快到了。” 王麟说:“我看日本人的坦克、汽车都是白扯!不等开到黑风口,也都翻进山沟了。咱们面对的敌人应是步兵和骑兵。” 郑先民同意王麟的看法,说道:“你讲得有道理,我们在山上,他们光靠步兵冲锋对我们有利!山洼里的地雷就够他们踩一阵子了,往上冲,咱们往下打,逼着他们踩地雷。” 王麟满怀信心地说道:“这山里的仗我会打!我的原班人马都不软,如果战况失利,我们把部队撤进山,跟他们兜圈子,就这么一转,他们将陷入迷魂阵,咱们掐头去尾打他们!” 郑先民也坚决地说:“好,就这么办!” “开饭了!”吹事员喊,这顿饭吃的是“粽子”。临行前,老白姓为部队煮了大量的粽子。进山后,扔进河中浸泡。 五月初十,果不出王麟所料,日军的坦克大炮汽车行进不到二十里离经叛道的搁浅。二甲山太郎下令,步兵在前,骑兵在后,日军一千多人向黑风口摸来。 有侦察兵向郑先民报告:“日军上来了一千多人,有八九百步兵在前,约三百骑兵在后向黑风口扑来,再有个八小时就到了。”郑先民下令:“传我的命令,各连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敌人踩响地雷后,必向二边的山上撤,这时开火!”命令下达后,郑先民留在西山坐阵,王麟去东山指挥作战,部队的给(ji)养车和战马都隐蔽在山上。 日军走进了黑风口,二甲山太郎用望远镜向山的四周了望,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便下令部队继续赶路。五戬存催促步兵快速前进,他骑马在后,日军的步兵大踏步地向黑风口的山洼地带踩去。日军已进入了大半个雷区,地雷一个也没响,两边山上的抗联战士紧张的观望,郑先民大感不妙,便下令用六○炮轰击日军和雷区,炮手们将几十发六○炮弹打向山洼地带。这一招真凑效,随着炮弹的炸响,没有被炸死的鬼子兵四处逃窜,很多鬼子兵踩响了地雷,日军的队形被炸乱了套。五戬存大吃一惊,命令部队向两边的山上移动,撤离雷区。郑先民和王麟在西山和东山看的真切,鬼子步入了圈套,便下令部队开火!刹时间,两面山上的机枪和步枪的子弹射向鬼子兵,手榴弹居高临下地往下扔,在鬼子的人群中爆炸。五戬存急了,手舞战刀叽哩哇啦地叫着:“刨子给击!”日本兵疯狂地向两面山坡爬去,边爬边打枪,没有目标,命中率极低。西山和东山的抗联战士在指挥员的指挥下,打得勇猛顽强,日本鬼子还没等冲到半山腰,都被打死在山坡上。抗联战士的士气大作,都振臂高呼:“真过瘾!棒极了。”五戬存狂暴的叫喊:“冲上去!占领山头,消灭山上的敌人。”日军又发起了第二次进攻,他们架起六○炮,在半山腰向山顶的抗日联军开炮。炮弹密集,在山头炸响,机枪一个劲地向上突突,抗联战士被打得抬不起头,山上的石头和树枝迸飞,落到了抗联战士的阵地上,很多人受了伤。日本人趁机向山上冲锋,抗联战士的枪声又响了起来,两军对阵,枪声大作,打得异乎寻常。四个日本姑娘分在两座山上,她们端着冲锋枪坚毅守阵,有趴着的,有站着的,有半蹲岩石的,冲锋枪子弹射向日军顽敌。 与此同时,单大年的增援部队已与红瓦镇的日军接火,日军在山坡下,屡屡向我军阵地发起攻击,日军的大炮轰击抗联战士的阵地,迫使我军向后山转移。单大年对同志们说:“后山躲炮,人员分散开,晚上趁大半月之光偷袭敌阵。一定要消灭这群守敌,让二甲上太郎回不了窝。” 黑风口接到情报,郑先民和王麟均知单大年在打红瓦镇之敌,没有了后顾之忧,都暗自高兴,这样会使二甲山太郎惊慌失措,频繁挨打。郑先民兴奋地对战士们说:“我们已经打退了敌人的七次进攻,由伏击变为坚守,这块阵地不能丢!趁鬼子还没有进攻,到山下去捡枪支弹药来做补充,敌人看到我们这样做,准以为我方缺少弹药,还会进攻。他越进攻,就狠打他,我们会不断地扩充武器弹药,同志们下山!”战士们呼啦一声下山,去捡武器弹药。对面的山上也下来了战士。 这一切,二甲山太郎用望远镜都看到了,他正准备发动进攻,有日本骑兵来报:“红瓦镇发现大批八路,已袭击了我们,现在躲到后山。”二甲山太郎听了大惊失色,对五戬存说:“戬存君!我军三面受敌,红瓦镇大本营也面临危险,现在我们的退路已被八路堵截,只有黑风口一搏见分晓。王景山的人马已弹药短缺,打不了多久就会不战自退,我军要乘胜追击,打到他的老巢,彻底消灭这伙土匪。下面进攻线路如下;两纵队进攻山上,夺取敌阵,我带领骑兵部队穿越山洼地带,占领对面的主峰,掐死敌人的退路,让他有来无回,把王景山的人马困死在黑风口,回头红瓦镇还是我们的,既便丢掉,我们已完成了樱花计划。”二甲山太郎这两招也够毒辣,他为自己的战略战术在沾沾自喜。 五戬存嘴喊:“哈依!太郎君放心,我的部队一定杀上山去,夺取敌阵。” 二甲山太郎发动了第八次进攻。五戬存在指挥,几百人攻一面山,两面山坡上爬满了日本兵,向山上打枪。二甲山太郎的骑兵部队开始穿越山洼地带,有些余雷被马蹄踏响,战马倒卧,骑兵被炸死,但这丝毫没有改变二甲山太郎的马队前进,两面的枪声开了锅,对日本的骑兵威胁不大,马队顺利地向北面的山坡冲去。由于山高,战马难攀,日本骑兵不得不下马牵着走。正在这时,北山上的抗联骑兵出现,机枪扫向日军的马队,长枪频频点射日本兵。二甲山太郎知道又被打了伏击,而且看到了大批的战马拴在山上,难以占领山头,便下令骑兵队伍向东北方向撤退。 抗联的骑兵冲下山来,紧追敌骑兵。二甲山太郎看到后面只有一百多骑兵在追,让日军骑兵占领一片高坡山地,下马向抗联骑兵开火,火力猛烈,抗联骑兵后退回山。这一次,二甲山太郎打了个小胜仗。他从中发现,日军在四面受敌,这仗难打,突然改变了主意说道:“诸君铁骑,我们绕过北山,直插王景山的盘子,掏了他的老窝。”一支日本铁骑,在黑风口的战场上消失。 五戬存又几番攻山不成,兵将已折大半,退到黑风口山下修整部队,天色已晚,双方休战。 月色下,红瓦镇的日军大本营无声无息,一支部队已把这里悄悄地包围。晚十点,信号弹四起,紧接着枪声炮声交织的轰鸣震动着大地,单大年带领的抗联部队在进攻日军的大本营。 五月十一凌晨,抗联的骑兵来报:“昨日下午,一支日本的骑兵队伍与我方交火后,突然去向不明。” 郑先民正在与王麟研究作战方案,接到这一情报,感到情况突变。王麟脸色紧张,急说道:“坏了!二甲山太郎的骑兵可能是去攻击我村,那样连我叔叔都不保命。” 郑先民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看找两个熟路的骑兵,回屯中报信,让你叔叔他们先躲一躲。” 王麟说道:“只有这样了。” 五月十一晚单大年所部攻克拿下红瓦镇日军的大本营,歼敌九百余人,缴获大炮二十九门,汽车三十三台,偏三轮摩托车二十一辆,武器弹药不计其数。战士伤亡:死二百一十七名,伤三百○九人。 五月十二,单大年留守二百人照顾伤病员,带领三百人增援黑风口友军。五月十四,五戬存的部队在抗联部队的四面包围下被歼灭山洼地带,五戬存等三十几名顽敌拒不投降,集体自杀。单大年回红瓦镇集结待命,郑先民和王麟带领抗联战士,拉着战利品和伤员回村。这次作战,死五十三人,伤九十七人,芳子、美子、琦子和真子安然无恙。 二甲山太郎冲出一条路,另有企图,当日晚行程一百华里,在向北绕山涧时迷失方向,骑兵队伍在大山里转悠起来,一月过后他们又走回到黑风口。当看到了战场上日军留下的一片片狼籍残骸,身子不寒而栗,他知道五戬存的部队和大本营都没了,心里一阵震痛。他下令向北走,继续摸王景山的盘子。 日军消失了一支骑兵队伍,令郑先民和王麟心里纳闷,但是他们分析得出,一是迷路,二是整体罹难。如果是头一条,他们准会找上门来。 六月十四,郑先民对王麟说道:“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回满洲省委一趟,下面的工作由你来做,部队暂时修整,与桦树林部队保持联系,等待上级的指示。有一事你必须提高警惕,如果二甲山太郎的骑兵部队存在,对你这里是最大的威胁,千万注意!” 王麟说:“明天我派人搜山,查个究竟。” 郑先民说:“这样比较好,能做到心中有底。我就不多说了,后会有期!” 第二天,二百多人的搜山队伍人人编上序号,开始进山向南搜索,他们实枪荷弹,如果碰到日军一场遭遇战肯定打响。人世间有些事情往往是阴差阳错的,搜寻部队再往东扩展半里路,那就会和日军碰上,可是错过去了。王麟看到向南搜寻了一百多里,不见日军的踪影,便下令回营。谁知他们刚刚撤离,鬼子的骑兵部队就在后面紧跟。 六月十七的晚上搜寻部队回来了,都放马打滚,饮水、喂饲料。战士们感到劳累了,都躺炕歇息。王麟安排完岗哨也躺下了,他也很疲乏。谁知一场血腥的屠杀正在萌生;二甲山太郎把部队隐蔽在山上,对官兵们说:“中国人是我们的敌人,这个村落的人统统地杀掉,然后到老鸹嘴子山寻宝,带回日本。现在不能动手,明日早上二点,我们下山!” 这一个多月,王景山总在琢磨,二甲山太郎的骑兵部队一眨眼消失了,这是怪事。少一枪想:“他的人马要活着,总有一天会来的,那将是一场血战,这村落就保不住了。他放着黑风口战场不去指挥,虚晃一枪而失踪,其中有诈。王麟这小子再有准备又有什么用呢?日本人该来还是来。自古来有人守山就有人攻山,更何况我这里埋着珠宝钱财。我爱说梦话不假,可没有人听见,还是我什么时候说走了嘴,这都不大可能。有一点绺子们是清楚的,那就是老鸹嘴子山戒备森严,如果有人说,那也仅此是猜测而已。二甲山太郎真的来了,一个是要杀我,再一个是冲着财宝来的也说不定。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日本人真的来了,也沾不着便宜,大不了鱼死网破。财富他是捞不着,不行我炸了它,决不能落入日本人的手中。” 六月十八凌晨二点刚过,一阵枪响几个岗哨被打死。鬼子兵端枪冲进院门,开枪扫射。抗联战士们顾不得穿衣服,抓起枪就打,整个村落枪声四起。第一声枪响,王麟就穿着裤头冲出房门,正赶上一个日本兵端枪踹开院门,王麟手起一枪打死了那个鬼子兵,拾得机枪一挺,架在墙头向冲上来的日军扫射,日本兵一颗手雷撇进来,在他身后的房门前爆炸,他觉得无事,继续扫射,日本兵一个一个地倒下了。 四个日本姑娘听见枪声,抓起冲锋枪,穿着裤头和乳罩冲出房门,开枪将迎面的日本兵打倒,二甲山太郎在后指挥,鬼子兵蜂拥而来。黑风口之战,四个日本姑娘杀敌勇猛,战攻赫赫,令战士们钦佩,回来后她们同住一个寝室,这是领导安排的。今天的这场血战,她们打得更是勇猛顽强,机敏活泼。美子对琦子和芳子说:“你俩到隔壁那个院,一人守住一个门垛向外打!我和真子守在咱们院,这院房子把头,视野清楚,赶快!”琦子和芳子踹开了板墙,端枪钻了过去,把院门推开,正看到日本兵冲上来,两人轮番向鬼子射击。美子和真子趴在院门的门槛上,向敌人扫射。一条街道的墙头上都有战士们在抗击,另一条街道上的情况也是如此,屋内的老人、妇女、儿童趴在地下,不敢抬头,院内鸡飞狗咬和枪声混成一片。 少一枪听见枪声醒来,知道大事不妙,准是日本人打了进来,他把六○炮和炮弹箱倒了出来,又把所有的枪膛压满子弹,架到了顶峰的岩石缝隙中。他找来一块木板,用墨汁写道:“向前走,财宝在这里!” 黑狗来回的走动,显得狂躁不安,跟着王景山下了山,王景山用胳膊夹着牌子来到了埋炸药的雷区,在雷区的北头插上了那块木牌,旁边用石头挤住。他把山洞前的遮蔽物搬开,望见滑轮上引爆的拉线,不紧不松,放心地上了山。来到山上,他看了看那裂开石缝的半壁山峰,用手向里扔了几块小石头夹在中间。他回到茅屋找来了撬棍,插进石缝中,用手搬住捌了捌,感到山石有些松动,心中大喜,他来回向石缝旁边搬些大小的石头,黑狗见了,也用嘴向石缝前拱石头。王景山双膀一叫力,捌一下,用脚往山缝里踢一块石头。王景山用肩扛撬棍,黑狗用脑袋拱进了一块大一点的石头,王景山乐着说:“行了,多谢我的老伙伴。你我都老了哟……” 凌晨三点天已大亮,二甲山太郎看到有姑娘们穿着短裤在向她们开枪,挥舞战刀喊道:“花姑娘地,捉住!刨子给击!”日本兵看到半裸的美人在打枪,又好看又害怕,枪子是不长眼睛的。他们小心谨慎地向前冲,边冲边打枪,姑娘们的肉体被他们看的更清楚了。真子回屋取子弹夹,把姑娘们的衣服都抱了出来,她们上好子弹夹,轮流掩护着穿衣服。日本人看不到半裸的女人,没了兴趣。 王麟大喊道:“芳子!到我这边来,给我取些子弹!” 芳子离王麟还隔一个院,急忙翻墙钻杖跑进王麟的房子,扛出子弹箱,手提一捆手榴弹出来了,送到王麟的阵地,芳子拉开一个手榴弹向院外撇去,“轰”的一声,几个鬼子被炸倒。王麟顾不得和她说话,在装子弹夹。芳子在向回翻墙时,中枪身亡。琦子见芳子倒在隔壁的院中,心里悲痛,她用手抹着眼泪在打枪,视线模糊。突然一颗手雷撇进了院门,当琦子看清楚时,手雷响了,琦子被炸死。“真子,你在这里坚守,我到隔壁那个院,芳子和琦子都死了。”美子悲痛地说着。 真子痛恨这场战争,看到自己的同伴又死了两个,她化悲痛为力量,狠狠地射击日本鬼子,手榴弹一个接一个的撇了出去,日本兵被炸死了许多,没死的向后退。日本兵趴在地上,向墙头上和门缝中的人开枪,手雷也一个劲地撇。双方在近距离作战,战场惨烈。二甲山太郎在后还继续挥舞战刀大喊:“刨子给击!” 王景山炖着鱼干和白菜,锅边贴了两个大饼子,火势正好,锅开着。老黑狗屋里屋外来回地溜达,王景山对狗说:“这恐怕是你我最后的一顿美餐了,等日本人上来,也许你和我就没了脑袋。”狗听到后,“汪汪”地叫了两声,声音粗壮而浑厚。 上午十点,王麟的村落失陷,鬼子押着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集中到街上,里面有王麟和四名战士,美子和真子也在其中。日本人一个个满脸胡子拉查,黑灰满面,他们露着白牙,狰狞地怒视着这些被抓来的人。二甲山太郎来到孟春花的面前,说道:“你地,说出王景山在哪里,我的放了你,不然,杀头地……” 孟春花说道:“你们还有几天蹦头,三百人就只剩这几条狗了,还能咬人吗?” 二甲山太郎能听懂几句中国话,马上说道:“她的,死了死了地。” 真子走向前,美子也跟出来,真子对二甲山太郎用日语说道:“太君!我们是日本人,目睹了这场战争的惨无人道。中国人是无辜的,是日本帝国制造了这场战争,你们在中国人的面前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求太君不要再杀人了,要杀,就杀我吧!” “你们是樱花计划的成员,樱花计划是我的美梦,虽然实现了,但是没有成功,使我损兵折将。你们调转枪口大打皇军,这是不是罪过,难道还要我来承担吗?统统地死了死了地!”二甲山太郎恶狠狠地说着。说完的二甲山太郎抽出战刀,递给身边的一个鬼子兵,说道:“你来执行!” 王麟见状,怒吼道:“住手!”话音刚落,二甲山太郎回身一枪,王麟被打死。真子和美子走上前想说理,拿刀的日本兵一刀捅向真子,战刀抽出后真子倒地了。美子张张嘴刚想说话,又一刀捅进美子的肚子,战刀抽出来,美子也倒地了,两个日本姑娘在血泊中挣扎,两人伸着一只手向前爬,想说些什么,甚至是临死前想拉一拉手,表示安慰,但是她们没有做到就气绝身亡了。正在这时,王景山听到枪声停了,开始放空炮,吸引鬼子。二甲山太郎气愤地说道:“统统地杀死,向那边去!”他挥挥手。鬼子的机枪扫向人群,老百姓和几个抗联战士都被杀死,二甲山太郎带领七十几个日本骑兵向老鸹嘴子山扑去。 王景山用刀割断绳索,拆毁栈桥而成断路。二甲山太郎用望远镜向山上了望,看见了一个茅屋,一位年过六十花甲的老人在那里转悠,头发都白了。巍峨的一座高山,连鸟都插翅难飞,他望而生畏。有日本兵向二甲山太郎报告:“太君,这边的有情况,财宝在那里!”日军来到了东山脚下,看到了木牌。二甲山太郎命令几个日本兵过去看看,日本兵端枪猫腰摸了过去,许多地雷响了,十几个日本兵被炸死,木牌还在那里竖立。二甲山太郎说:“没有地雷了,都过去看看!”日本兵在前,二甲山太郎在后,他们探宝心切,想看个究竟。牌子的旁边就是山洞,里面埋藏着财宝。前面的日本兵喊道:“这里有个山洞!”二甲山太郎命令道:“进去看看!”很多日本兵钻进了山洞,他们看到了确实有财宝。便向洞外大喊:“太君,财宝大大地多!”“搬运出来!”二甲山太郎下令。 王景山手握绳索在想:“我戎马匪绺四十年,这些财宝都是抢别人的,现在已无法向人偿还了,连同我的罪恶一起埋藏吧!” 他的双手用力一抖那根绳,爆炸声轰天巨响,山崩地裂,浓烟滚滚向上升腾,半座山塌了下去,没有被炸死的鬼子连滚带爬地撤离了现场。大惊失色的二甲山太郎慌忙地说道:“向后撤!” 王景山大喊:“来吧!小日本,你爷爷正等着你们呢!” 二甲山太郎用望远镜向山上望去,对日本兵说:“冲上山去,消灭王景山!”日本兵开始进攻,他们向山坡爬去。 王景山回到茅屋,卷了一支烟吸起来。黑狗跑进来,用嘴扯着王景山的衣角,拉动。王景山吸了一口烟吐出,慢慢地说道:“老伙伴,你不要着急,一切都赶趟!” 王景山来到山崖边,看到鬼子已快爬到了半山腰了,在撬棍前塞了一块方石,用肩扛起插在岩石缝中的杠子,他用力地往起扛,轰隆一声巨响,半壁山峰直泻,摔落到半山腰,崩裂成数以万计的大小石块,向鬼子们的头颅和身上砸去。没有被砸着的鬼子兵,也都吓落山下摔死。二甲山太郎被这两招搞懵了,清醒过来手舞战刀大喊:“刨子给击!”日本兵又发动了第二次进攻,二十几个鬼子向山上爬来,他们没有目标地向山上乱放枪。王景山又卷了一支烟抽起来,他在山上散步。溜达一阵,开始向半山腰放六○炮,他将六○炮座稍微直立,把炮弹塞进炮筒,一炮一炮的打出去,吊高炮痛打鬼子兵。这帮鬼子被炸死的差不多了,他停止了打炮,端起机枪向冲过半山腰的鬼子兵扫去,一阵功夫,这批进攻的鬼子都见了阎王。 二甲山太郎回头看了看,只剩六个士兵了,咆哮道:“向后山围过去,找到路,冲上去,活捉王景山!”鬼子垂死挣扎,向后山围了过去。 王景山提了两挺机枪,埋伏在离栈桥沟壑的三十米开外处,在一棵大树下的一左一右架着两挺机枪,身子藏在树后,密切地观察来敌,黑狗叼来了两把合子枪趴在王景山的身后。鬼子兵从后面的栈道上来了,来到了沟壑前为难起来,看到此沟难过。二甲山太郎用望远镜望了望,看到了树旁的机枪嘴子,对鬼子兵说:“向那棵大树的周围撇手雷,把他炸出来!”还不等鬼子兵有所动作,王景山“突突突”地开了火,前面的几个鬼子兵被扫进栈道旁的山涧,二甲山太郎向后躲闪,将身子藏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不敢出来。王景山用机枪向那块岩石猛烈的扫射,直到把两挺机枪的子弹打光。他在黑狗的嘴里扯过一把合子枪,战起身子。二甲山太郎手举站刀喊起来:“不要打枪,让我看看你长的什么样!” “探头吧!狗日的,中国人顶天立地,不可战胜!”王景山豪爽地说着。 二甲山太郎的手举起枪冲出栈道,一枪打向王景山,王景山趴地一磆碌,身子靠在了一棵树根旁,挥手将一梭子子弹打了出去,二甲山太郎被打得直蹦,跌落山崖。 王景山的左肩骨受了伤,从那以后,王景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他一生的经历是: 绺林幽谷青山盘 龙虎争斗英豪胆 铁血挥戈非寻梦 忠魂冲宵惊九天①
①九天—九天诸神 尾声 一九四四年,中国的头号大汉奸汪精卫因铅中毒,赴日医治无效,当年十一月十日死于日本的名古屋。日军在中国的战场上已经是苟延残喘,惶惶不可终日,在抗战中的后期,国共两党的军队打的极为出色顽强。历史的印记,决没有低估国民党的作战部队。昆仑关大战中的杜聿明所部,松山攻坚战的何绍周所部与日军打的最为顽强惨烈。中日最后一场的大规模战役——雪峰山战役,陈明仁的一个营完全可以打退日军一个团的进攻,国民党的高级指挥官,在潜心研究日军的防御战术上是十分透彻的,至使在西南战场上少吃败仗。国际反法西斯斗争的胜利接近尾声,德国纳粹在伟大的苏联红军强大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一九四五年四月三十日,苏联红军攻克柏林国会大厦,五月五日柏林战役结束。这之后苏联向中国派兵,与中国军队全歼日军,八月十五日日军投降,东北光复。 杨永清在战乱中垦荒,前景并不乐观,能够吃饱肚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陈璎组织家人编炕席和加工卷烟增加收入,维持生活。尽管生活艰辛,陈璎对长孙杨学惠的学业关怀备至,她节省家庭开销,积攒下的钱全部用于杨学惠的学费上。当时的杨学惠在“榆齐”的一所国立高中就读,吃住在榆齐的亲属家中,杨学惠很顺利地完成了学业。东北光复后,陈璎与长子杨永清把家迁入安达,成份:城市贫民。 一九四六年春节刚过,杨永清因家庭贫困,把杨学惠送到安达保安队。当时的保安队队长姓王,嗜好大烟,杨永清经常给他弄些大烟泡,因此有些交往,杨学惠被留在保安队。杨学惠毕业后胸怀大志,一心想报国当八路,没成想确当了一名地方的保安队员,心中闷闷不乐。不到一个月,安达跑八路,围住了保安队的大院,保安队全体人员被缴械而投降,八路军持枪看押,保安队员一个个被隔离审问。杨永清得知儿子被看押,正为此事犯愁,八路军一个排的人马开进了杨永清家的大院。杨永清慌忙走出屋,迎接大兵。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来到了杨永清的面前,笑说道:“掌柜的,尊姓大名?”杨永清心里不安,慌张地说道:“我叫杨永清,欢迎八路军到此。” “真是巧了,我也姓杨,咱们还是一家子哩!那人抚摸着杨永清的肩头笑着说。”杨永清一听乐了,说道:“一笔写不出俩杨字吗!快屋里请!”杨永清挥手相让。他回头看到战士们放下背包抱起扫帚,你争我抢地在打扫院内的卫生。有的去寻找水桶担水,还有的拿盆打水在擦门窗,一片火热的劳动场面,让杨永清心里高兴。他同时也看到了有些八路军衣服褴褛,像叫花子,真是比自己还穷,他心里一阵感慨:“怪不得都说八路军是人民的队伍!”杨永清向战士们说:“大家都别干了,快进屋休息!”战士们听后不肯,继续干活,有的说:“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和老百姓是一家人吗!” 冯国英见八路军来到自己家,急忙端茶倒水,陈璎也下了地,为客人让座。十五岁的杨学栋担着柴禾进院,被战士们接下肩把柴禾垛好。 闲谈中,杨永清得知姓杨的一家子是杨排长。杨排长两腿盘坐在炕沿上,用手去卷纸烟。杨永清见状,拿出自产的卷烟递给杨排长,说道:“您抽这个,现成的。” 杨排长问:“有劲吗?” 杨永清回道:“有劲,包您可口。” 杨排长从烟篓中捏出一支烟点着抽起来,他猛吸了几口,觉得很有滋味,便开口笑道:“一家子,这烟味真不错——你外屋烀的什么肉?咋这么香!” 杨永清兴致地说道:“邻居家杀马,送给我十五斤,让我全烀了。再有两袋烟的功夫就烂了,我请您和战士们吃马肉。” 冯国英见三十几号战士要在自己家吃饭,用另一个灶眼闷了一大锅二米饭。杨学栋进屋来到了杨排长的身边,用手摸杨排长上身斜挎的合子枪套,心里一阵喜爱。杨永清瞪了一眼杨学栋说道:“别乱摸,看走了火!” 杨排长两腿趟地站起身子,把枪从枪套中抽出卸下弹夹递给杨学栋,说道:“拿去玩吧!别往枪筒里灌沙子就行。这是您的令郎?”他又面向杨永清问。 杨永清说道:“他是我的二儿子……” 说话的杨永清显得心中不快。 杨排长察言观色,接着问道:“您还有令郎老大吗?他在干啥?” 杨永清只觉难开口,便说:“这个……这个,您就不必问了。” 杨排长听了甚觉蹊跷,继续追问:“这个什么?咱俩是一家子,还有不好说的话吗?” 陈璎听到此番对话,单刀直入地嚷嚷起来:“永清,你就向八路说了吧!你不说我说!昨天,我大孙子让你们给抓了,现在还没放回来。”说完的陈璎两手抹泪,望着杨排长哭泣。 冯国英听到后,眼圈红了。 杨排长得知这一情况,相劝道:“都不要哭了,我得知道为什么抓的,然后再想办法!” 杨永清只好一五一十地向杨排长述说了实情。杨排长听了才恍然大悟,深切地说道:“他只是个学生,个人历史清白,只不过是一时投错了队伍。一家子,我看这么办吧,你问问令郎愿不愿意当八路军,我可保释他出来参军。” 杨永清一家人听杨排长这么说,都觉得杨学惠有救了。 保安队训练有素的底子,使杨学惠入伍后不久就当上了班长,那时正赶上四平保卫战。四平保卫战林彪与杜聿明对阵,此战双方伤亡都很大,八路军打的十分艰苦,伤亡惨重。只是廖耀湘军兵团的六十五师,在国民党上校团长李定一的指挥下,打垮了东北民主联军的第三纵队主力,司令程世才兵败,“威远堡”失守。国民党凭借美式装备的优势,向“威远堡”的三纵守军发动猛烈的炮火轰击,炮弹压顶,掩体被炸飞,使三纵官兵猝不及防。杨学惠面对真枪实弹生死存亡的战场,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一面躲避炮弹的袭击,一面在掩体打枪的窗口向敌阵观察。一颗炮弹飞来,他离开了那个窗口。正在这时杨排长观敌料阵也来到了这个窗口,他向敌阵望了望,回转身打开水壶喝水,一颗流弹飞来,杨排长被击倒在地。杨学惠扑向杨排长,用胳膊搂肩搭背扶起了杨排长,只见杨排长看了一眼杨学惠,用微弱的声音说:“我……你领大伙打吧!” 杨学惠失声痛哭道:“排长……排长,您不能死,您还要领我们打仗呢!” 杨排长死了,杨学惠被提升为新的排长。在长达一个月的四平保卫战后,经过战场的拼杀,一个排的人在撤离时,只剩三个人,其他人都被打死了。撤离时,国民党军乘胜追击,不给我军喘息的机会,部队被打散,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逃跑的逃跑。杨学惠带领两个战士,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跑向当地老乡的家里,脱下军装和鞋一块烧了,只把名签留起来。他们不敢在乡村久留,装扮成老百姓,把名签塞进鞋内,趁夜爬上火车赶往哈尔滨。杨学惠一行三个人在姑姑家住了三日,后回到安达。 杨学惠回到家后,他们开始寻找部队。正赶上杨永清外出做买卖回来,父子见面,杨学惠向爹爹说:“爸爸,我们哥仨没被打死是万幸的,我们还要去找部队,在家也没什么出路。” 他向父亲说了一些战时的情况。 杨永清听了有些奇怪,轻蔑地说道:“打散了,撤离?你们是不是找借口开脱当了逃兵?” 杨学惠看到爹爹在疑惑,辩解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神仙也没办法,只有重新找部队。” “大叔,您错怪我们杨排长了,他领我们非常能打,而且勇敢!”一个战士说。 杨永清在确信儿子没有撒谎之后,提供了一条信息:“你们小哥仨都别着急,我这次去‘洮南’,正看到八路军在‘一泉浴池’建卫生学校,你们去那里向八路军说明情况,也许会收留你们。” 一九四六年六月,杨学惠带领两名战友奔赴‘洮南’,找到了辽吉军区卫生部。卫生部的部长是老红军吴行敏,他接待了杨学惠等人,吴部长听了三个人所谈的情况,十分重视,并说:“目前,中央指示东北局建立巩固东满,北满、西满政权。中央在辽西省委书记陶铸同志的倡导下,决定在这里建立西满军区卫生部,为加强战时的卫生工作,保证战士和人民的健康,消除疫病疫情,我们要创建自己的军医队伍。眼下,正是艰苦的战争岁月,一切都要百手起家建校,还都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努力,希望你们学好医懂医,成为学校的有用人材。好了,我就不多说了,明天你们到政治部主任刘云飞同志那里去报到,我会给他打电话的。” “是!首长。”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着,行军礼。 杨学惠被政审后,合格。上级又对他进行了各方面的技术考核,思想谈话。四平保卫战撤离时的情况不但没有被再追问,杨学惠而且被上级任命为一个连队的指导员,这些是杨学惠没有想到的,他的心里一直在感激组织上对自己的信任,决心入党,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军队的医务工作尽职尽责,奋斗不已。由此可见,上级领导是了解四平保卫战“威远堡”失陷原因的,这并不是某一个战士造成的。客观地讲:林彪善打运动战和伏击战,对防御战和攻坚战是缺乏战斗经验的,至使二打(四平攻坚战失利)三打四平(青树坪之战)均告失败。 一九四六年吉江匪患严重,胡子猖獗,而且还流行一种伤寒病。西满军区卫生部组织人力支边防疫消除疫情,并准备平匪患。杨学惠主动向上级请战,一、完成支边的卫生防疫工作。二、向当地的群众宣传疫病的防治。三、消灭顽匪,加强治安管理,搞好民兵训练。 匪患平息的那天,战士们发现了老鸹嘴子山上的茅屋,怕藏匿匪徒,执意上山。在当地老乡的配合下,费了一番周折,上得山来。 杨学惠在日记中写道:平匪那日,战士们攀上了一座山峰,当地的人称它为老鸹嘴子山。一个山洞前搭着茅屋,已显得风雨飘摇。山上有散乱置地的六○炮弹和三个六○炮座,子弹壳满地都是,到处可拣,可断定,这里曾是抗日烽火的战场,发生过激烈的战斗。那么,在这儿打鬼子的是什么人呢?有待查明!屋顶和板墙上有许多窟窿,板墙上挂有七支长枪和十三把合子枪,床底下有两挺机枪,均已锈迹斑斑。屋内陈设简单,有一个锅灶和饮食炊具,上面挂满了污渍。一张破桌子靠门口边放着,已经是油漆斑驳。一条黑色的狗躺在地下,扁扁的只剩一张皮了。一张床上铺着一张油黑的熊皮,上面躺着一具干瘪的尸体,身上的褶皺处,爬满了红蚂蚁。 全篇结束! 个人简历 一九六七届毕业生. 一九六八年从哈尔滨市第十五中学,"上山下乡"到黑河一师"哈青独立营"任畜牧连二班班长,文秘,连队保干.一九七0年五月,所地因派性严重,影响生产,在师部第十二次扩大会议后,宣布解散.被分至赵光农场六十八团二营二连.当年十月随父插队到安达青肯泡公社农义大队二队落户.一九七三年随父调干到大庆石油站,本人入青年点,在大庆机关房建中任连长.一九七六年被分至龙凤装运公司,一九八二年调到龙凤轻工商店,一九八七年大楼建成后改为轻工商场,任业务员.一九九八年被哈尔滨中央商城兼并,做内保工做.二00五年四月二十日病退在家. 姓名:杨铁峰 姓别:男 出生:1951年7月18日 民族:汉 籍贯:吉林九台 地址:大庆市龙凤区南一楼6单元501室 电话:0459-6202521 邮编:163711 个人邮箱:muqing_666618@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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