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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趣(糊弄我家的老爷子)
作者:城里的山狼
-上传日期:2006-10-25 |
我喜欢狗,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想在自己的家里养只狗,哪怕是条赖皮狗都成,只要它是狗。可遗憾的是,我们家的老爷子不知哪年哪月那日被狗咬过,一见狗就浑身发哆嗦,乃至到后来,只要有人在他的跟前提到“狗”字他就会犯晕。这样一来,甭说我在家想养只狗的愿望成了幻想,就连他们班上的一个学生都因此受到了牵连:老爷子是语文老师,他们班上的一名学生实在不知趣,竟然堂而皇之地将一篇《我爱小狗》的作文交到了老爷子的手上,老爷子回到家里批改作业时陡然发现作文中有“狗”字出现,不管三七二十一,忙挥笔在上面批了一句“请写点别的......” 由此看来,我想在自己家里养条狗的愿望实在只能是水里的月和梦中的情了。 虽然老爷子剥夺了我在家养狗的权利,但他剥夺不了我爱狗的欲望。然而,老爷子是我们家天经地义的、唯我独尊的、说一不二的暴君,他怕狗,不喜欢狗,便要求我们全家人都以他为榜样,对“狗”一律要退避三舍,以至我和他有一次上天津旅游,他连悬挂有“狗不理包子”店铺的街道都不走...... 我这人天生是个叛逆者,老爷子越怕狗,我就越喜欢狗,那是70年代初吧,有一年过春节时,我从乡下的外婆家要了几张红、黄、蓝等好几色的剪纸狗,把其中最大的一张红色狗乘他不在,悄悄贴在了他居室的纸窗户上。好像我当时有以下几个想法:其一,逐渐缓解老爷子怕狗的情绪,以便最终实现我在自家养狗的愿望;其二,故意吓吓老爷子,谁让他经常在我们姊妹们面前颐指气使,搞得我们全家人见了他就像小鬼见了阎王爷一般。 孰料,老爷子一进家门,第一就看见了那张大红剪纸:“嗬,谁今天这么勤快,现在就给我贴上年画了......” 听到老爷子的夸奖,我的心里激动极了,因为我长这么大,他从来没夸过我。 我刚想在老爷子跟前卖乖时,不承想,他已经走到了窗花前。 老爷子极度近视,他刚把眼睛贴在了窗花前,便猛然一惊:“谁?是谁......谁贴的狗.......狗......” 天哪,看来,我的“其一”对老爷子只是个表面现象,而“其二”才真正对他产生了作用,我当时就感到脚下一软...... 理所当然,那天,我挨了老爷子的一顿臭揍...... 我这人报复心理特强,老爷子越是这样待我,我就越和他对着干。 年三十晚上全家人包饺子,妈妈不让我插手,说我一天到晚不洗手,手上的污垢都起了几层盔甲,洗不干净。 我则以一块水果糖的代价(当时过年我们姊妹几个在大年三十晚上每人只能分到三块硬质水果糖)悄悄让妹妹偷偷给我拿来了几张面皮和一疙瘩肉馅。 当时,老爷子在他的房间看书,我则呆在小套间的煤油灯底下捏起了饺子...... “谁把套间的灯点着了?” 是老爷子的质问。 我赶忙用一张破报纸将我的饺子盖住,生怕他看见:“我、我在......” “你长时间点灯,不怕费煤油?” “我妈说,三十晚上灯不能灭......” 好在我用“我妈”的莫须有的“嘱咐”给应付了过去...... 我整整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才包成了一只人模狗样的“饺子”。 第二天一大早,当妈妈正往锅里下饺子时,我乘她不注意,便将我昨晚上的“杰作”也给它来了个滥竽充数——丢进了锅里...... 我们姊妹们都小鸡围食般挤在锅台前,希望自己能第一个吃到饺子,尤其都想自己能吃到包有“好运钱”的那个饺子。可我却身在曹营心在汉,心思全放在自己的“杰作”上,生怕被别人发现我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按照我们家的惯例,第一当然是给老爷子的碗里盛饺子,当妈妈快要盛好时,我灵机一动,大喊了一声:“快看,院子里一个大老鼠......” 当惊讶的人们把注意力都放在根本就不存在的“大老鼠”上时,我将我的“杰作”饺子赶快舀出混进了给老爷子吃的饺子碗里...... “啊?!噗、噗......”从老爷子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阵喷吐声:“这是谁干的?谁?——” 老爷子骤然间的暴喝声顿时吓得我们姊妹们都不知所措,我们和妈妈一道赶忙来到了老爷子的房间。 “这是谁?......谁干的?......” 老爷子满脸被憋得通红,他用哆嗦着的手中筷子指着地下的一个水饺,说话的声音几乎到了有气无力的份儿。 我们低头一看:一个水饺早已粉身碎骨地瘫散在地下,而没被摔碎的是一个水饺头——整个一个可爱的小狗形状...... 我们顿时都明白了——老爷子怕狗,可他偏偏吃上了狗模狗样的水饺...... 看着老爷子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神态我想笑,但我不敢...... 那天,老爷子判案失误:除了“没参与包饺子”的我和老爷子不能打的妈妈之外,我的其他姊妹们全都挨了一通打,最后,连妈妈都因“教子无方”的罪名被老爷子给臭骂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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