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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伊战争孽造的奇特情缘
作者:SOHO特区网
-上传日期:2022-1-8 |
美伊战争孽造的奇特情缘
王志成/译
珍妮·黄和丈夫罗森斯·亨利居住在宾夕法尼亚州奥克兰城的一幢小公寓里,两人确信他们是当地姐弟式夫妻最美满恩爱的一对。尽管他们结婚已三年,可每当珍妮·黄看见罗森斯走进房间时,她的心还会像初恋时那样怦然跳动,罗森斯自然也对太太百般疼爱。他在一家军需仓库任职,碰到被派往外地出差,他每晚总要给妻子写信,每到一处,也忘不了买些小礼物寄给她。
在罗森斯送给珍妮·黄的礼物中,不是芭比娃娃卡通娃娃就是娃娃们的可爱用品。罗森斯知道:他们夫妻最喜爱孩子也最想有他们的孩子,但是珍妮·黄已经不能生育了……正因为如此,深爱罗森斯的珍妮·黄最喜爱也最珍惜这些“孩子礼物”了。
“孩子礼物”的相爱奇缘
说起“孩子礼物”,珍妮·黄和罗森斯还有一段相识相爱的奇缘故事:那是2003年圣诞节下午,奥克兰的一家超市正在销售能说会唱又善于跳舞的爱莉娃娃,当珍妮·黄赶到时,竟与一位男士同时抓着那个爱莉娃娃,“今天到货的爱莉娃娃已经全售完,只有这一个了!”售货员说。
珍妮·黄和罗森斯抓着这个俏丽可爱的爱莉娃娃,面对面相持时,瞬间罗森斯腼腆中松了手,“售货员,这娃娃我买了。不过,我是送给这位女士的!”罗森斯说着就掏出200美元付了款。“这娃娃是我的,我买……不,不,我不能让你付钱。”珍妮·黄一时慌乱了。走出超市时,珍妮·黄执意请罗森斯喝咖啡,于是他们俩一同进了哈曼海上岛咖啡厅……
当时,29岁的罗森斯,是海军陆战队的大尉军官,他曾经有过一次婚姻,三年后分手一直单身,他在军军情处任副处长一职;那天他打算买爱莉娃娃是送给独居的姐姐的。34岁的珍妮·黄也坦然向罗森斯吐露了自已:二十年前我从中国广州来到美国留学,在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后不久,与伊拉克驻美国大使馆的武官比克·阿姆斯壮有过十多年婚姻,有一个10岁的女儿露西,但是在美军对伊拉克开战前,阿姆斯壮被迫与我离了婚,当时就被遣返回国,阿姆斯壮决心带走露西……与他们父女分别的最后晚餐我喝酒醉了,恍惚中我撞倒在桌角处满嘴吐出鲜血还有牙,露西眼泣着泪水默默捡起我那颗血牙……从此我与他们父女断了任何音讯。半年多来我太想女儿了,每天都在想,因为我不会再有孩子了,生育露西时我难产做了一个大手术……今天是国际儿童节,我依旧要给女儿露西买这些礼物,否则我就难于入眠。“我的女儿露西很可爱,”珍妮·黄撩了一下额发,“与我一样,她的左眼眉上也有一颗碗豆大小的粉红痣……”
从哈曼海上岛走出时,珍妮·黄和罗森斯已经相识相爱了。
远落伊拉克的牵肠挂肚
2004年元旦,珍妮·黄和罗森斯结婚了。婚后,他们相敬相爱的姐弟情爱一直在同事与朋友们中传为佳话。
2012年春,美国在伊拉克全部撤军后又在伊维持庞大的外交存在,罗森斯被派到美国驻伊大使馆任军情处长,要在那里的一所新设置的国际军情处工作一段时间。这一次分别的时间很长,相隔得又是如此遥远,他们只有通过鸿雁传情。在第一封回信中,珍妮·黄就嘱托罗森斯要留心找到她的女儿露西,并告诉他露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起初,罗森斯不时地寄来一些当地出产娃娃的小礼物,珍妮·黄总是将这些东西细心地收藏在装饰架上,每天晚上只有瞧上几眼,她才能安然入睡。
但慢慢地,罗森斯的礼物寄得少了,珍妮·黄并无怨言,她心里明白:寄这些国际邮包可是要花上一大笔钱,何况是远在战争后期的巴格达,丈夫一定是在攒钱储蓄,以便有一天能买一幢自己的房子,这是一个他们憧憬已久的晚年梦想。
孤单寂寞的日子,过得格外缓慢而无聊,珍妮·黄度日如年,眼巴巴地盼望着罗森斯的归期,也期盼能得到露西的音讯或是找到她。可每次,当她预料罗森斯该回来时,他总是来信说必须在那里再呆三个星期,或者再呆—个月,要不就是“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回来了”至于露西的音讯,罗森斯在信中说巴格达相当混乱,每天无辜死亡与出逃避难的人们很多,当地人也特别仇视美国,根本没有办法寻找一个曾经旅居美国的伊拉克女孩子……。
现在,罗森斯离家已近两年了,信却越来越少;也没有女儿露西的任何音讯。牵肠挂肚的珍妮·黄,心中不免嘀咕起来:为了省钱,不寄礼物尚可理解,可几块钱寄封信也要省吗?
乞求原谅的巴格达婚变
又经过数月的音讯杳无后,终于来了一封信:“亲爱的珍妮·黄,我实在是对不起你,我多么希望能有更体恤你的方式告诉你,我们今后不是夫妻了……希望你多保重……”
罗森斯还在信中告诉她,他已通过通信的方式到宾夕法尼亚州府去办理离婚手续,他已经和派到他住所做勤杂工的一个伊拉克女孩子结婚,那女孩子名叫苏珊拉,她的家与家人生命全在美军飞机的轰炸中毁灭了,走投无路的苏珊拉,悲痛哭泣中长时间跪着向罗森斯求嫁,这样她才能得到美军大使馆的一份勤杂工作,于是才能够生存与保命,她今年才20岁……
然而,珍妮·黄看完信后并没有恨罗森斯,也许因为她对罗森斯爱得太深,从而有种欲罢不能之感,想恨也恨不起来。珍妮·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尽量从罗森斯的角度去想象当时的情景:一个孤单寂寞的男子,在异国他乡无人为伴,加上那女孩以命求嫁,在罗森斯善良无策的情形下答应了这个伊拉克少女。但是珍妮·黄依然相信:和自己深爱并一起生活三年的丈夫一定还是爱她的!她在心里仍然期盼着,总有一天,罗森斯还会回来的。她写信给罗森斯,要求他和她继续保持联系,她想知道他现在的生活情形。
罗森斯果然来信了,他除了乞求珍妮·黄的原谅外,还解释说,他未能熬过那长长的寂寞的日子,而做出了对不起珍妮·黄的蠢事——苏珊拉怀孕了,他不能扔下她不管。后来,罗森斯又写信说,他的儿子马可在2013年春出世,紧接着2013年底又生了一个女儿琳达。
珍妮·黄闻知此讯,也买了礼物去寄给那两个小孩,她与罗森斯结婚多年,一直盼望孩子而未能生育,在她的内心里,有一种她无法抗拒的情感在涌动,她觉得应该为这两个孩子的出生感到高兴。
爱情与良心的伟大承诺
远在伊拉克的丈夫有了两个孩子后,珍妮·黄以东方女性特有的胸怀,主动写纷纷给罗森斯的信更多了,一是叫他要多关心孩子,二是要罗森斯多体谅苏珊拉的不容易……到了2014年初,珍妮·黄收到了那封可怕的信:罗森斯得了淋巴癌,不久将会绝别人世。他最后的几封信里既充满了思乡之情,又充满了忧愁,这忧愁并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苏珊拉和他那一双嗷嗷待哺的儿女。
接到这一不幸消息,珍妮·黄不但没有幸灾乐祸,反而忧心如焚,这毕竟是她用生命爱过而且现在还爱着的男人啊。此刻,她觉得,她可以送罗森斯最后一件礼物,那就是给他中国女人固有的贤惠安心——她写信告诉他:她可以收养马可和苏珊拉,并决心在美国的奥克兰将他们抚养成人。
2014年3月,罗森斯在远离故土的巴格达告别人世。过了一个多月,苏珊拉一直不肯放那两个孩子到美国来,她在这世间的惟一所有就是这两个孩子。可是,他们跟着她,除了过贫困、被奴役和绝望的生活之外,还能有什么呢。
珍妮·黄自然明白,自己已经年近50,要替一个3岁的女孩和一个4岁的男孩尽母亲的责任无疑是很艰苦的。但是珍妮·黄的良心不允许她违背曾向罗森斯许下的诺言,仍然一次又一次地写信坚持她的诺言:虽然罗森斯已经去了天堂,但是我珍妮·黄依然爱他,也爱他的孩子……尽快让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到美国来。接到信的苏珊拉知道:这是一个中国女人在美国的伟大承诺。
2014年8月,苏珊拉终于痛下决心,依依不舍地将马可和苏珊拉送上了前往美国的客轮,让他们去投靠“亲爱的美籍中国母亲”。
美伊战争孽造的奇特家庭
珍妮·黄在码头将面黄肌瘦、怯生生的马可和琳达接回家,她未曾想到的是,已经4岁的女孩琳达,她的相貌竟然很像珍妮·黄的女儿露西……。同时让珍妮·黄烦心的是,在罗森斯死后,两个小孩已将过去学会的一点点英语都忘了,她必须从头教他们开始。不过,马可和苏珊拉都学得很快,不久,他们眼神中的恐怖之情消失了,脸也胖了起来。两个小家伙活泼又伶俐,使这个一度沉寂的小公寓重新又充满了欢声笑语。珍妮·黄下班之后,马上赶回家,这是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情形,甚至帮助那个保姆做饭也变成了一件开心事。
然而,远在伊拉克的苏珊拉却又陷入了另一种空前未有的失落中,她的来信总是令人神伤,“阿姨,请你告诉我孩子们的情况怎样,琳达、马可哭了没有?”珍妮·黄从苏珊拉那流利的英语信文中,似乎看到了一些很熟悉的词句……难道是女儿露西……?这一念头容不得珍妮·黄相信,她立即否认了。但是她也从信中看出了苏珊拉内心的寂寞和对亲生骨肉的思念,而珍妮·黄自己是深知思念孩子那种寂寞的滋味的。她觉得必须把孩子们的母亲也接到美国来。
决心已定,她便开始行动了。可苏珊拉是伊拉克公民,由于美伊战争遗留至今的原因,美国每年对伊拉克移民的数额相当有限,等着的人也多的很,要很多年之后才能轮到苏珊拉。珍妮·黄开始奔走四方,向所有认识的朋友求助,幸好一家报纸报道了珍妮·黄的故事,有关方面破例给苏珊拉发了护照。终于2015年6月中旬,苏珊拉获准来美国。
2018年6月18日,珍妮·黄前往纽约迎接那位从未谋面的伊拉克女人。当飞机抵达纽约的肯尼迪国际机场时,珍妮·黄的心里突然掠过一丝惊恐:如果她看见那个把罗森斯夺走的称得上是自己情敌的女人,竟然恨起她来,那该怎么办呢?
机舱门开了,最后下机的是一个非常瘦小的年轻女子,珍妮·黄起初还以为她是个“少女”,那“少女”站在那里,手握着栏杆,眼里惶恐不安,一副孤苦无助的模样。珍妮·黄突然觉得,要是自己也有些害怕,苏珊拉一定会惊恐得不能自持了。
在瞬间的迟疑后,珍妮·黄高喊了一声苏珊拉的名字,那“少女”便匆匆走下扶梯,当那“少女”走近时,珍妮·黄突然惊愕了——天啦,她的左眼眉上怎么也有粉红痣?是我的女儿?!……对,她就是露西!珍妮·黄几乎要晕倒了,她立即定了定眼神。那“少女”也停止了脚步,片刻后她涨红着脸双膝倒地跪在珍妮·黄面前,“妈,妈妈,我对不起你……”
珍妮·黄好一阵呆神之后,踉跄着跨前一步伸出双手拉起那年轻女人,这时她“哇”地嚎哭着投入珍妮·黄的怀抱,极其伤感中嘤嘤地抽泣起来。当她们母女俩互相拥抱在一起时,珍妮·黄问:“露西,我的女儿,你的名字怎么又是苏珊拉了?你爸爸阿姆斯壮呢?”“为了隐瞒身份,避免伊拉克人对我们旅居美国的歧视,战争前回到伊拉克时,爸爸就为我改名苏珊拉了;后来,美军进军巴格达前飞机轰炸时,一颗炸弹落在我家的屋顶上,爸爸炸死了,家也没了,幸好当时我在朋友家……”女儿诉说着。
在母女俩的哭抱中,珍妮·黄偶然摸到女儿颈间用红皮绳系的一个白色物体,像一颗玉,又像石,也像一粒小小的蒜。她问女儿:“这是什么?”“妈,你忘啦?这是我们分别时你喝醉酒碰掉的一颗牙,我捡了你的那颗牙戴着,这么多年一直在摸着它想念着你,一直铭记你生我养我的母爱之情……”
“哦……,那我今后怎么与你和你的孩子相处呢?”珍妮·黄这时茫然了。“唉,反正我是你的女儿嘛,马可和苏珊拉自然是你的孙辈了,至于罗森斯……那是该死的战争给我们造成的罪孽!但是他值得我们敬爱到永远的男人!”女儿苏珊拉坦诚地说。
“对,我们要永远爱他……”这时珍妮·黄的心中突发奇想:“以前,我祈祷罗森斯回来,现在他真的回来了——藏在他的一双小儿女和他所疼爱的女儿苏珊拉的形体里回来了。上帝啊,求你帮助我,教我依旧爱我的女儿与她的儿女吧。”
如今,苏珊拉和她的儿女仍然住在珍妮·黄的小公寓里,他们一起组成了一个奇特而且和睦的家庭。
译据美国杂志《真相》2019年1月号文章题:来自伊拉克不寻常的家庭
原文作者:《纽约时报》资深记者罗伯特·芭芭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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