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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领男人香》连载3
建明站过来,在女生身边,吊桥轻轻晃动。她当时个头只是建明肩高过一点。 松松问建明的第一句话也很好笑:“建明,你家在哪里?” 建明说:“在泸州。” 松松笑笑:“我从来没有去过泸州。” 建明问她:“松松,你有多少岁了?” 对建明说:“我16岁。” 建明笑笑:“我快21岁了。” 然后她们说了几句弟兄姐妹之类的家常,像是认识好多年的朋友,建明没有感到隔阂,松松对建明更加没有任何隔阂感。 那天晚上真好,与曾强的婚姻过程每每让自己呼吸不过来时,松松就想冬夜飘雪想那个晚上的建明。 只有5分钟时间,建明笑笑说:“我的战友在那边等我,今晚我还要值班……” 松松说:“那好,你去值班,我要回家了。” 建明笑笑:“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 回到家松松立即找出地图,翻看泸州在哪里,有多远? 吊桥之后,松松继续每一日给建明写一封情书,尽管内容看上去不像情书,她就愿意这样写,直到一个星期之后建明到卫校找到松松说了那些纪律之类的话。 那天上午第四节上课前刚好做完眼保健操,一位坐在窗户旁的男同学叫:“松松,外面有人找你!” 她走出去竟然看见建明独自站在楼梯旁,一件暗红羊毛衫下装是橄榄绿军裤,建明有很挺拔的气质,双手插在裤袋里,面对她微笑等着她走近。 站在他面前了,他才压低了些语气说:“松松,昨天晚上我们指导员找我谈话了。” 松松知道指导员就是用纪律破坏感情的刽子手。 她没有开口、建明的话还没有说完。 建明接着说:“指导员说,我不能够与你交往。我们的纪律不允许。” 他们指导员与她无关,但是?? 片刻后,松松问建明:“你什么时候来的?” 建明说:“我来的时候你们刚打完第三节课的上课铃,我在教室外面等你。” “等了一节课吗?”松松问他,两个人都不能保持吊桥上面的微笑了。 “我想下课找你对你的影响不好,就??” 他穿得不多,松松问他:“你不冷吗?” 建明摇摇头:“不冷,习惯了。” 她很难过:“建明。” 他说“什么?” 想了想,似乎实在又不能说什么:“那,我上课去了?” 建明点点头:“好,我看着你走。” 转身走进教室,松松不知道身后建明在想什么,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缘分知道。也许现在不必知道了,有那些记忆足足够了。 接下来就如往常上课、看书、见习,在家里听妈妈做思想工作听爸爸讲学好业务对一位医生有多重要。没有再给建明每日写信,时间空出来盛满很多伤心。甚至怕看到周邦彦的词,怕会想起有一个很有感情的人写的“七张机”。 松松的妈妈14岁那年被县上选派到北京亲眼见过毛主席,这件事对她一辈子的影响都很大,甚至影响到她对自己两个小孩的教育,影响到她看人相信档案卷宗而不相信人会有无穷的变化。 松松的个性从小开始从懦弱,然后夹杂了胆怯、迟缓,逐渐过渡到注意力不能集中、不能学好课程中自己不感兴趣的、过于内向;上班后不会与领导搞好下班后的感情、不愿意接触自己不喜欢的人事、有些时候会很激动表达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但是这样的几率非常小,再后来有什么她就干脆冷眼旁观懒得开口。 爸爸不会注意到松松的这些情况,他前后喜欢过很多新鲜的、传统的事物,他的心思全用在这些上面。他曾经钻研过文王八卦、姓名笔画学、风水理论、美国人的斗智、欧美妇女的独立人生观、男子汉心理学还有文革时期很多绝版的书籍。虽然全面撒网但是没有收获,那些书倒是满足了松松的眼睛兴趣,还因为他买的几本书引起了松松与曾强的一些接触。那是后来曾强与松松互相交换看一些书籍也多了一些接触。 爱美有时候会害死一个人。漂亮的曾强这个时候开始靠近松松的日子。 卫校毕业后松松分到县城小学医务室做校医,学校离家很近,她也没有想过要搬出去住。爸爸担心她的业务水平能不能应付学校2000多个小孩,她想没有什么问题,那个时候随着年岁与思考,松松的信心强多了。但是她不能肯定自己会喜欢校医这一行。 因为自己从小体弱多病,外婆疼她爸爸妈妈也将很多疼爱放在她身上,导致松松的依赖思想有比较重的习气,她那时没有主动为自己考虑过到底自己真正喜欢什么样的专业,喜欢什么样的工作环境,其实这些对一个人的心态或者前途来讲很重要。妈妈安排她上什么样的学校、安排她在什么环境工作、安排她最好与曾强结婚、最好婚前婚后死心塌地呆在学校工作; 松松没有反抗,没有对妈妈说学校的工作其实不适应自己的天性。妈妈那时在教委政工上办公,工作很操心,在松松与妹妹完全独立以前如果不是与妈妈有亲情血缘,那么很多现实生活的读书就业问题她们根本没有能力掌握多少。所以在另一方面松松尽量顺从妈妈的不错的安排,尽量要妈妈少为自己费心,婚后也没有具体告诉妈妈,自己与曾强的关系糟糕到什么地步。 松松的医务室终年充满淡淡药气,曾强第一次来找她是在这办公室里。 “松松!”他站在门口,一套绿色新兵制服,看上去处于兴奋状态。 松松很吃惊,因为这以前与他没有来往,只是中学同年级而已。 “曾强,”她记得他的名字:“请进,请坐。” 当时医务室没有患者、只松松一人,他进来坐在医务室检查台旁的长椅上,双腿长长向前伸展。感到陌生,不知说什么,松松坐在办公桌前等他开口。 曾强笑笑,牙齿很白很齐:“过几天我去北京空军部队,四年后会退役回来。” 她对他笑笑:“那很好。” 曾强顿了顿,对她说:“我希望能够与你保持联系,好吗?” “保持联系?” “我们可以通通书信,互相问候等等。” 她没怎么想:“随便好了。” 曾强想了想:“松松,我认为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他再想想,似乎又没有什么可说的,自己暗暗拍了拍掌心,站起来:“我先走了,记得我们联系。” 松松坐在办公椅上看他走出去,感觉这次他来这里有些怪怪的有些好笑。并没有将他的话放进心里去,毕竟自己不了解他,也谈不上怎么联系。 绯儿高中毕业后去了外地一所粮食技校学习,隔很长时间她回家一次时,松松就有了可以真正谈天的对象,那个时期她与绯儿开始留了长发。松松还告诉绯儿有人追她,不是增强,是另一位年纪大些的男士。 他姓戚、戚岳阳,大松松14岁,1米70,眼睛细长有神彩,生意人。认识他是在街上,他与同校一位老师站在一起谈话,松松与那位老师打招呼时,他反倒对松松点点头笑笑,很亲切地笑。一个星期后戚岳阳就象曾强那样独自来松松的医务室。 “松松老师!”戚岳阳笑眯眯站在门口,鼻梁直直的,穿藏青色毛衣黑色西裤黑色皮鞋。 松松还在回想什么地方见过他,他说:“上周四傍晚,我与你们学校的张老师在那条街上谈话,你路过时我们点点头打招呼,记得了?” 想起来了,她对他笑笑:“你好,有事吗?” 走近一步,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她:“松松老师,我叫戚岳阳,这是我的名片,能够认识你真好,希望以后有机会多联系。” 怎么都喜欢这样说话,多联系;接过来名片、她没有兴趣联系谁,工作单调枯燥已经让自己更加无精打采了。 她又分神了,戚岳阳说:“松松老师,那,我告辞了。” 她笑笑,戚岳阳也对她笑笑,他离开后松松在想他的年龄应该有多少。松松将他的名片夹在桌上一本书里,没有细看主要是因为没有兴致。 那个时候学校只有一部电话安在门卫室,各办公室也没有内部电话;这之后第二天,门卫老师到医务室叫松松接电话。 听见话筒里面成熟男声称呼“松松老师”就想到是戚岳阳。 他说:“松松老师,昨天我买了几本好书,想到可能你会喜欢看,下午给你送到办公室来好吗?” 松松想想,还没有开口,电话那边又说:“这样说定了,我就不耽误你上班了,下午见。” 放下电话,觉得这个戚岳阳很怪,他们一点不熟为什么想到给自己送几本书?下午第一节松松有健康教育课,下课回到医务室刚坐下戚岳阳就出现在门口笑眯眯看着她,浅色中长风衣,里面一件藏青色衬衫黑长裤,他将一叠书轻轻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大约有十本,全是些好书:朱熹的《四书集注》、曾国藩的《十八家诗抄》、《管子》、《文献通考》等等。 松松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类书?” 戚岳阳笑了笑,指着办公桌上靠墙那方齐齐竖放的一些书:“那天来这里看见你这些书名,看来我没有送错种类,我小的时候是被父亲逼着学这些的,那个时候不懂事,长大了才体会到父亲在我身上的一片苦心,可我现在干的与父亲当时期望的差得太远了。” 戚岳阳一直站着说话,松松笑笑:“你请坐。” 医务室就一张给患者准备的长椅,放在检查台旁边,戚岳阳说:“谢谢,”然后坐下。他还是穿着深色衣服,着装整洁成熟。 松松的手指轻轻滑过桌上他送的一叠书:“戚岳阳,这么多书,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他很关切看松松。 “不为什么,”她说。 “书是用来看的,送给你很合适。”戚岳阳笑道。 松松对他说:“书是很好,但是我不习惯接受。” 戚岳阳说:“这样啊……你就当作我借给你看,以后有什么好书我们可以互相交流。” 她点头笑笑,戚岳阳问:“松松老师还没有20岁吧?” 她摇摇头,他说:“我今年32岁,大你几岁?” “14,大我14岁。”松松笑笑,他很有意思,第一次有这样一位衣冠楚楚的人对自己说他多大,而两人原本不熟。 他看看医务室陈设:“这里很安静,适合你的性格。” “是吗?”其实那段时期她对自己工作环境相当不满,她只是表面上很安静的人,想离家远一点生活,开始烦腻妈妈的安排,这些不是她真正想要过的。 戚岳阳注意到松松的神色,他说:“现在女孩子能有这样的工作环境还真不错,在外面闯荡很辛苦。” 松松对他说:“也许外面的空气要好些。” 他笑笑不语,掏出烟盒:“可以吗?” “可以,我这里常年杀菌的。” 他哈哈笑道:“松松,你真有意思。” 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最好他快一些离开,松松不希望让校长遇见自己办公室有闲人闲谈。 她的手开始漫不经心翻开一本书,戚岳阳意识到了,他起身说:“松松,我告辞了,希望以后有机会与你谈话。” 可能年龄会产生一些代沟,也可能是她的接触范围太小,一时还不能习惯他的语言风格。松松点点头。戚岳阳笑笑离开她的医务室。 她将他带来的书放在办公桌下方柜子里。 松松的妈妈很满意女儿在学校工作,她认为松松这样性格的女孩子适合单纯一些的环境;长年与孩子接触与教学打交道是最好的,何况在学校做医师相比在医院上班要轻松多了,没有夜班没有医院里的忙碌,而且每年还有寒暑假,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妈妈在教委的工作为她提供了一些方便,她希望松松能够找一位中学教师做男朋友,这个,她很在行,她知道全县有多少优秀的男教师尚未婚配,可以在这个范围内为松松物色。要不然象松松爸爸松医生那样做医师的也是很好人选。 松松没想过要结婚、没有,工作环境太过于单调已经成了当时她的头号伤心;不能怎么反抗,妹妹小她两岁刚上高中,爸爸妈妈的工资还得准备着为妹妹3年后的大学学费,91年,松松刚进校的工资是83.5元人民币,学历只是卫校,还得学,不能折腾什么。没有买什么衣服饰物,事实上她也不太喜欢打扮,只要皮肤洁净眼睛明亮就达到对自己的要求了。 松松在学校里面乖乖地上班,一面看些有关书籍准备参加明年5月的成人高校招生考试,一面独自伤心整日呆在医务室虚度年华。戚岳阳走进她的日子似乎有些注定因素。 他了解松松在想什么,知道她的不安分与无可奈何。再后来他来学校找松松那次,刚巧有位低年级男生跌破了膝盖,松松正在给男孩处理伤口。 处理完毕抬起头发现戚岳阳站在医务室里面静静看她,灵犀女孩的举动一点一滴。 小男生说:“谢谢老师。” “以后小心点,别再横冲直撞的。”她叮嘱。 小男生点点头,陪伴来的同学搀着他回教室。她收拾好器械敷料洗了手再回到桌前,戚岳阳已经站了很久看了她很久,他并没有坐下还是站着直面女孩。松松对他说: “请坐。” 他还是没有坐的意思兀自有些不察觉的心动失迷,他们相隔距离有点近,戚岳阳身上的气息让她感受到了、她敏感气息里面有生活种种有成熟男士的直向;她向后稍稍退退。戚岳阳说:“松松,这个周末有空吗?” “干什么?你有事吗?” 他说:“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请你出去走走……当然如果你能再邀请一两位朋友最好,这样人多一些比较热闹。” “这样啊,可是我对你一点也不熟悉,你送的书还放在柜子里??没有时间看。”本来她想说他的东西自己没有打算动,只是等合适的时候还给他,但是话出口时又觉得不太礼貌。 “一点不熟悉?”他想想说:“松松,我可以坐这里吗?” 她点点头,他坐在上次的长椅里,掏出烟盒:“可以吗?” 她笑笑表示不介意。 他点上一支:“5年前我离了婚,很可惜没有小孩,所以那段婚姻没有留给我什么,”他对松松笑笑:“现在除了工作,我还希望能够有一位谈得来的朋友,比如松松你。” 她开始仔细一些看他的模样,有些不明显的疲倦,体重适中,头发稍稍向后梳,神态透出成熟,声音透出成熟,举止有节。 她对他说:“不过我不太喜欢……” “不太喜欢什么?”他问她。 “不太喜欢与陌生人外出,好笑吧。”她说的是实话,再说妈妈也不会同意她随便与陌生人走走。 “人与人全是从陌生开始的,所以你这样想也很正常。”戚岳阳微微笑道。 “所以你的提议不太可能,再说我唯一最好的女友在外地上学,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是吗?”他想想:“你的这位最好的女友在什么地方上学,如果不是很远我可以开车送你去看她,太远了我担心你又不放心我。” “不放心你?”她真的没能一时领会他的意思。 戚岳阳说:“你会当我是坏人。” 松松低眼看看地面。 他继续说:“还记得那天我第一次在街上见到你,当时有一位你们学校的老师与我站在一起讲话?” 我点点头表示记得。 他说:“那位老师是我的老同学,你可以通过她了解我,我是本地人并不是坏人。我的妈妈现在还住在这个县城,我几年前去了成都经商。” “戚岳阳,”她想想对他说:“我没说你是坏人。” 他笑笑:“你在防备我,不过,我理解,真的。” 她低低一句:“理解就好。” 他没听清,再问:“松松,你说什么?” 她摇摇头:“没说什么。” 一位女老师进来让松松给她几根酒精棉签,看见戚岳阳坐在长椅里,她没什么松松倒不自在了,女老师走后,松松对戚岳阳说:“你可不可以……” 戚岳阳笑笑,站起身:“好,不再影响你了;松松?” “干什么?” “这两天我去北川办点事,礼拜天我在学校门外等你,你方便的话我们谈谈天,好吗?” “这样……我要到时候才知道家里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的。” “这个没关系,我将车停远一点,在车里等你,不会让你感到不方便的。” 她看看他,没再说话。 戚岳阳对她点头笑笑:“我告辞了,松松,礼拜天见,我等你。” 他走了之后松松坐在桌前愣了很久。 在学校里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这样的事,回到家也是一样,从小就不习惯与谁说说心事,她宁愿用纸笔写出来给一位象建明那样的清秀如诗的人看。希望面对简单宁静也是很多人的暗想。 礼拜天清晨松松起来很早,爸爸每年这段时间要下乡查血吸虫病,头天晚上说好了松松给他准备早餐。在厨房煮了一小锅粥,然后下楼去医院职工食堂买回馒头,家里有蔬菜,外婆晚上早做好了,现在她坐在床上念经,没敢去影响。松松轻轻将馒头、蔬菜摆好在饭桌上,再去厨房给爸爸端出一碗煮好的粥。 爸爸已经起床清洁过了,沙发上放着他下乡查病用的听诊器、白大褂、处方单、还有一包药品之类。 松松想想:“爸,要不要今天我和你一起去,反正我放假没事。”以前爸下乡查病她去帮过忙,专业对口也不难。 爸说:“不用了,你休息吧;饭好了吗?” “好了。” “你也一起吃。”爸坐在饭桌前对女儿说。 松松点点头,去厨房拿出碗筷坐到桌前。爸吃饭是不说话的,静悄悄吃完就拿上东西下楼,爸他们医院下乡查病用的是院内唯一的救护车,车停在楼下,几分钟后松松听见救护车发动的声音。 礼拜天上午妹妹要在家做功课,妈妈要详细了解这一周她的情况,学习、思想上的。其实妈妈的学历早已经不能辅导妹妹,但是她能够从蛛丝马迹看出妹妹的学习心态。松松的妹妹还是男孩子一样,上周与同班男生打架被教导处老师抓住,妈妈领回来后照例挨了一顿,只是没再打她,狠狠被训。她们家容不得过度反叛容不得不孝顺不听话,即使是现在在很多事情表面也会让爸妈感到是在听取他们的,他们永远是家里的主心骨,没有什么可以取代。 松松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见戚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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