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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人的爱情,在拐弯处如烟消散
雪人的爱情,在拐弯处如烟消散 芊琳 口述 陈拓 整理
(小标题)他的烟味让我好一阵慌乱 在遇上陈许之前,我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 我的那场婚姻一直在无休止争吵中度过,他会因为一丁点小事而将家里搅得天翻地覆,比如有一次为了孩子的事,他闹着闹着竟将电视机给砸了。他的横蛮、暴躁和喋喋不休以及脚臭、打鼾、梦呓耗去了我整整8年时间。我已经被这个男人掏空了,现在,我想离开这种生活。 我终于下决心对那场拉锯般的离婚战做一个了断。我的这个想法在一个秋天的早晨之后变得异常坚决。那天临镜梳妆时,我发现自己的眼角爬上了许多细细的皱纹。我的心猛地被一种恐惧紧紧攫住:我还只有32岁,我的一辈子就这样完了? 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以前所有对婚姻的努力和梦想是那么脆弱。残忍的生活像一把钝刀,缓缓地割在我的心头,让我哭不出声而又泣不出泪。 由于我的不再坚持,离婚变得异常顺利。他要了孩子,我把协议给我的财产一齐送进了典当行,然后在单位上办理了辞职手续。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在用一把刀子,割掉了多年来紧紧捆在身上的那些绳索。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轻快得要飞了起来。我在大学美术系的同学知道我的处境后,叫我去深圳。我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匆匆南下。在同学的推荐下,学美术的我很快进了一家杂志社做广告平面设计。 这时,我遇上了陈许。 陈许是天津美院毕业的,来杂志社已经两年了。我跟他在一个办公室,但他很少跟我说话。他比我小6岁,却有一张与实际年龄远远不符的脸,很帅气的面容上像刻满了沧桑。他看人直勾勾的,可以毫无理由地盯上你一分钟,让你心里直发毛,然后若无其事地把头一仰,从嘴里喷出长长的一口烟雾。我想,美院毕业的嘛,毕竟有些心高气傲,可以理解;再加上我比他大,也就没有在意他的这些。 我们本来可以这样平静地相处下去,但是,后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在杂志社,我们说起来是做平面设计,其实主要是拉广告,拉来广告后才自己弄弄设计的事。初来乍到,我人生地不熟,没有一个广告客户,头一个月下来,我才拿了可怜的几百元底薪,这点钱用来付房租和吃饭都不够,而且我还面临着被杂志社淘汰的危险。 领了工资回办公室时,陈许不在,办公室里空空荡荡,我的心里也空得要命。我扭头看着窗外,有些树叶晃荡着落下来。我感觉自己就像那些细小的叶子,轻飘而无所归依,一阵弱小的风就会把我吹到我不知道的方向。我看不清未来将会是怎样,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我不知道陈许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慌乱地抹着红肿的眼睛,陈许站在我旁边。他没说话,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燃上,依然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面色有些冷峻。被这个小男人看见了我在流泪,我有些尴尬。这时,陈许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那天回家后,我发现包里多了2000元,我知道那是陈许偷偷塞进来的。 我的心里立刻有些潮润了。我后来想,女人也许在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而脆弱的女人最容易改变自己,哪怕是一直坚持的东西。 陈许开始帮助我,带我参加一些客户见面会,出席各种与广告业务有关的活动。我暗暗佩服陈许平日里的深藏不露,他在这些社交场上如鱼得水,谈笑风生,全没有在办公室时的寡言少语。有了陈许,我的客户猛增,业绩大幅飚升,收入也成几何级数增加。这个小男人给了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和踏实。 3个多月后,大约已经到了冬天吧。有一天我约了陈许去郊区公园。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他,都被他淡淡地拒绝了。陈许这次没拒绝。我们走在积满落叶的林中小路上,耳边是一片“沙沙”的细响。很长时间里,谁都没开口说话,我不知道从哪说起好。我第一次在一个小男人面前感到拘谨。“陈许,谢谢你。”我掏出一叠钱递给他。 陈许点燃一只烟,淡淡的烟雾从他的嘴角升腾起来,使他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我拷!俗!”陈许一下子打掉我手中的钱,钞票撒得满地都是。我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陈许马上觉得过头了,伸过手紧紧搂住我:“别这样,我们都是沦落人,我应该这样做的。”我没有想到他会伸手搂我,他满身的烟味让我心里好一阵慌乱。 (小标题)与一个小男人的茶的生活 陈许后来告诉我,他曾经有个女朋友,两个人在学校里爱得死去活来,结果毕业时那个女孩跟着一个有点小钱的老男人跑到上海去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月没出门,把他和那个女孩三年多的爱情生活全都画出来了,而且全是水彩,颜色下得很重。一个月后,他走出门,憔悴得不像人样,朝着上海的方向把两尺多厚的一叠画纸全部点燃。“那时我真的有一种释然,我想一个新的开始来临了。”陈许告诉我他的过去时,声音幽幽的,仿佛飘在很远的以前。 陈许告诉我他喜欢雪,因为他是在一个下雪的日子认识那个女孩的,那时侯的女孩像雪一样简洁和单纯。我想,也许在他的心里,停留的只是那个女孩的从前,但生活已经把这一切删改得面目全非了。深圳没有雪,后来我就画了一个卡通的小雪人,放在一个项链坠子里,送给他。陈许很喜欢,闹哄哄地当时就把项链挂在脖子上,天真得像个孩子。 从此我们好像越过了一道栅栏,一同出入那栋办公楼,在社交场上也是成双成对。很多人开始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猜测我们的关系,杂志社也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但我心里很坦然。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只是把陈许当成一个可以信赖的小男人,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弟弟。况且,我刚从一堆爱情的废墟中爬出来,觉得自己可以不需要爱情。 陈许的办公桌里经常藏着上好的毛尖,他以前从不拿出来,而现在他却愿意与我分享。我也乐意为他泡茶,米粒大的毛尖被水泡过后,蜷缩的叶子在水中渐渐舒展开来,又缓缓沉入杯底。很清的茶啊,喝起来却有点向微的苦涩。抬头看陈许,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他脖子上的项链映晃出一团温润的微光,像我的小小的影子。 这个城市有一个著名的楼盘,杂志社老总一直想让我把这单广告拉过来。我去了很多次找那个楼盘老总,人也见着了,而那个农民一样的老总老是用一种含混不清而又暧昧的眼神望着我,对我说的一大堆话哼哼哈哈不置可否。 那天周末,我打电话给那个楼盘老总约他出来吃饭,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我找了家潮洲菜馆,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等他。服务生已经给我续了好几趟水了,他还没来,我有点焦躁不安了,打电话过去他总说“快了快了,”我只好耐着性子等下去。大概一个小时过去了,那张农民一样的脸终于晃在了我的面前。“手头有点事,对不起,我先罚自己三杯。”菜还没上,“农民”就仰起脖子把三杯白酒吞进肚。 我说刘总你喝酒这么爽快,广告的事也要爽快点吧。“农民”说今天喝酒,不谈公事。我心里沉了一下,今天一定要把单签下来。我从包里把广告单拿出来,说,刘总你先把单签了,我今天陪你喝个痛快。“农民”给我倒了满满一杯酒:“先干了这杯再说。”我只得硬着头皮喝下去,顿时肚里翻江倒海,肠热如沸,头一下就重了。我想不能让自己亏大了,执意要“农民”把单签了再喝酒,“农民”也没再说什么,摸出笔就签了字,然后不断地和我碰杯。拿了单我的自然心情不错,喝得也很痛快。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是怎样被那个“农民”弄进酒店房间的,更不知道陈许是怎样找到我的,反正那天我烂醉如泥,一塌糊涂。后来陈许告诉我,他听到了我打电话约那个“农民”吃饭,就一直远远地跟在我后面,怕我有什么不测。“我知道那小子的德性,在圈内贪色是有名的,连公司里的清洁女工也不放过。”那天“农民”见我醉了,便把我扶上车直接上了酒店,陈许也打车跟到了酒店。他敲开房间门的时候,我正半裸着躺在床上,而那个“农民”已经脱得溜光,听见有人敲门,慌乱中用浴巾裹住那肥胖的身躯。陈许见到那个场景,猛地一拳就把“农民”打趴在地,“农民”的脸立刻就花了。我知道了整个事情的过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农民”迟到是去酒店开房间了,从事情的一开始,“农民”都在预谋着一个阴险的计划,幸好关键时刻陈许救了我。 “农民”挨了打,自然是哑巴吃黄连做不得声,但他很快就对广告的事情反了悔。我想去告他,陈许拦住了我:“这家伙黑得很,广告就算了,东方不亮西方亮。”一笔大单泡了汤,弄得杂志社老总见了我脸就阴着,差不多能拧出水来。我想这里肯定不是久留之地,我该走了。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陈许,他半天没有做声。自从他救了我之后,这个小男人在我心底的影子越来越重了。尽管我们之间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已经不再是一杯白开水,而是很浓很浓的茶,清冽而又醇厚,散发着悠远的香,我甚至感觉自己渐渐喜欢上了他。 陈许最后说,你走吧,越远越好,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毫无表情。我心里有点失望,那时我真想他跟我一起走,或者让我留下来。我明白了,我和这个小男人是不会有什么故事发生的,我们之间那种模糊的感情再酽也毕竟是水,而不是酒,醉人的酒。 (小标题)爱情来临时,我选择了逃离 我很快就离职了。这些都是背着陈许进行的,我不想让自己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优柔寡断,我想离开这里的一切,包括和陈许之间还没有来得及发生的过往。 这两年和陈许在一起的时光,回首想来如同一场如烟的繁华旧梦,绚烂,富有,但不奢华。我不免在心里轻轻喟叹。叹息什么呢?是否那种生活的虚飘、恍惚与不真实?一时也剪不断,理还乱,或者说是在那平淡之中的无须顾及。 一切都远了,走吧。 我手中的积蓄并不多,我再一次仓促地把自己推向了社会最底层,我得赶快找个工作才行。我来到成都,非常幸运的是,我很快进入了一家大型的文化传播公司。 日子像水一样流走,不疾不徐,缓缓的流水渐渐冲淡了陈许在我心中的记忆。我再也不敢轻易谈情,于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我的工作出奇地卖力,合同表、计划书总是拟订得精益求精,经常加班到凌晨。 陈许给我写信时差不多是我来这里快一年的事了,这时我已经做到了公司的营销总监,而我的前任花了4年时间才搬进总监办公室的。那天我打开邮箱,发现陈许的信已经寂寞地躺了半个月了。这是我的私人邮箱,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我也就很少开它。 陈许的信写得很长,信里告诉了我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原来他一直喜欢我!我的心仿佛突然受到了猛烈地撞击,一股波澜在我身体里迅速涌起,并且变得澎湃而又壮阔无边。激动的浪头优美地撞击着我,一波一波把我送上颠峰,让我好一阵眩晕。陈许说,我走后他一直在找我,但没有结果,他曾试图忘记我,但他做不到,他无法浇灭心头那团狂热的火。 我立刻回信,把我的电话告诉他。半个小时后,陈许的电话打过来了。“我每天都开着邮箱,不断刷新,就是在等你的消息,你终于出现了!” 他的语气里有种压抑不住的喜悦。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爱情不可避免地来临了。也许,我一直在冥冥之中期待着这个结果,就像等待一株荷的开放,这个过程漫长而又热烈,现在它终于来了。 由于天各一方,我们就靠邮件和电话恋爱。每天临睡前,我们都要说说话。那时世界就变成了岸边蓊蓊郁郁的芦苇荡,宽阔的河面上夕阳斜照,一片瑰丽的金红。阳光像糖一样丝丝融化去,秋日的黄昏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在低低私语。我们干干净净地爱着,那是流自心底的爱,没有指向,但是简单而且美。 有一天下午快下班时陈许来了,他事先没有告诉我。他的到来有点突然,又在情理之中。他含着笑意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时,我的心突突地猛跳起来。 我们找了个不大但安静的地方吃饭。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脚步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刚进门,陈许就狠命地一把搂住我,吻我的唇,湿润,还带着清新薄荷一般的淡淡酒味。我有点迷乱而又慌张,怀里抱着的资料散落了一地。随后又是一下,再一下,再来,又来,他灵巧的唇舌辗转地碾过、启开我有点笨拙的嘴唇…… 我感觉自己像一块水里的面包,被泡得稀松而又柔软。陈许猛地抱起我,朝里间的卧室走去,然后把我扔在宽大的床上。我看见那个镶嵌了小雪人的项链还戴在他的颈脖上,当他俯下来时,坠子触到我的皮肤,凉凉的,像经年中盼望的小小雪花。陈许一点点地进入我的身体,我听见了自己内心的叫喊声,起起伏伏,渴望、焦炙、亢奋,还有一丝痛楚。 他在我耳边低语,热气扑在我耳根上,温暖而又让人迷醉。他突然问我:“芊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我睁开眼睛,迷惑地望着他。“你像她,我以前的女朋友!” 他的眼神像一缕飘忽迷离的青烟。 我的身体迅速冷却下来,甚至有点僵硬,一种屈辱的感觉很快淹没了我。我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猛地将他从身上掀下来,迅速穿好内裤。“你干什么?!”他的语气里明显有一种愤怒。“你走吧,我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爱情,而不是充当你的寄托。”我出奇地冷静。 陈许楞了一会,又扑上来撕扯我的衣服。我双手死死地抓住内裤,不让他得逞。僵持了一会,我的身体突然松软了下来,两手也松开了,任他摆弄。“你真让我失望,干吧,你这畜生!”我狠狠地咬着嘴唇,嘴里竟有了一丝腥苦,我知道那是自己的血的滋味。我别过头去,看见穿衣镜里的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陈许沮丧地爬起来,穿好衣服说,对不起。我说你走吧,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陈许走后,那晚我通宵没睡,我反复回味着爱情由远及近而又慢慢消逝的过程,虚空,缥缈,像镜花水月。这个影子一样的爱情不是我的爱情,我唯一的选择就是逃离。 (小标题)后面的故事 和陈许就这样尘埃落定了,我又回到了从前的平静之中。 公司里有个下属一直在暗中喜欢我,年纪比我大一点,人长得不错,很成熟儒雅的样子,但他有家室,只是老婆在老家。那天他约我吃饭,我们喝酒,猜拳,无所顾及。后来我们去了他的单身宿舍,几乎没有什么过程,我们就直接上了床。我们在黑暗中做爱,两个人都弄得筋疲力尽。这样的关系我们维持了一年多,直到他离开公司。 后来我想,我和这个男人之间根本就不是爱情,而仅仅是一种原始欲望的简单释放,即使有一点情,那也与爱无关。那个男人离开公司后,我的心里很坦然,没有太多的伤感,就好象削水果时手指不小心划了一道口子,涂点药很快就愈合了。但和陈许之间的那种痛却无处不在,一到深夜就会在全身缓缓游走。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它无法感触,却一圈一圈绕着我,仿佛要把我捏碎,那是要命的、无法愈合的痛啊。 2005年春末,公司老板叫我去深圳把一个耽误的业务谈下来。那天我办完事回到酒店,意外地发现了一张海报,陈许在这个酒店举办个人画展。我有点不相信世界上竟有这样的巧合,但看海报上的内容,的确是陈许。我进入画展大厅时,陈许正在招呼来宾,一个打扮华贵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女人看上去年纪比他大很多。我站在陈许面前,微笑着给他打招呼:“嗨,还好吗?”女人立即警惕地问他:“她是谁?”陈许先是一楞,但表情马上恢复了自然:“小姐,你认错人了!” 我的面前是一张熟悉的脸,然而那张脸却带着荒芜的冰冷。我飞也似地逃了出来。 对于陈许的牵挂和痛楚,从此我在心里永远地放下了。所有的过往只剩下一场繁华的旧梦,一段虚幻的碎影而已。生活在我所陌生的地方拐了弯。我的小小的雪人的爱情,已经被时间的阳光融化了,像一缕伤心的轻烟,在拐弯处随风飘散。 电 话:13574844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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